翠蜉蝣所言非虛。
    巳時剛到，甲一便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房中。
    “見過千蟲公子、龍首。”他向兩人點頭。
    禦霏天嚴肅地蹲在房梁上，翠蜉蝣負責問話：“查得如何。”
    “不如何。”甲一道。
    禦霏天晃了兩晃，眼睛瞪得大大的。
    甲一又道：“派去五人，四人未歸，恐怕他們遇上了麻煩。”
    “回來那人在哪？”禦霏天皺眉。
    “就我一人回來。”甲一認真道。
    禦霏天沉默著縮回陰影裏。
    翠蜉蝣眯起眼：“薛依虹知道這事嗎？”
    “尚未稟報。”
    “那就別說了。”翠蜉蝣站起來，從床頭摸出一隻包袱，“你隨我進王宮。”
    甲一抬頭，目瞪口呆。
    禦霏天從房梁上栽下來，“我怎麼辦？！”
    翠蜉蝣莞爾，“你在此調查肖玥。”
    禦霏天皺眉：“敖千機要我貼身保護你。”
    翠蜉蝣咧開嘴：“如果你不去查，日後我吃了那女人的虧，你覺得大師兄會怎麼回報你。”
    禦霏天躍上房梁縮回陰影裏。
    甲一閉上嘴巴。
    彼時，月都以北某荒涼鎮店。
    重昀、鳯十三兩人兵分兩路，分頭在鎮子裏所有長草的地方扒拉。
    這鎮店從前專產靈藥，靈藥不結果之後，鎮子裏的人便紛紛搬走，到別處謀生。
    依照姐姐重娜所說，靈藥不可能隻有雄株，定是有人盜走了雌株種子。而靈藥生長五年以上之處，必然雌雄同根，現在等不了找到種子重新栽培，隻能兵行險招。
    “你確定你姐說的是實話？”找了半天盡是雜草，鳯十三麵露疑色。
    重昀也皺眉，“死馬當做活馬醫。”
    鳯十三哀歎。
    找到中午，兩人腹內空空，卻還是一無所獲。
    “我覺得回頭薛依虹應該請我們吃宮廷菜。”鳯十三一麵啃冷饅頭一麵憤憤。
    重昀找了塊大石坐下，剛準備吃，卻聞見一股若有似無的淡香。
    他猛地站起，目光緊盯那塊大石。
    鳯十三不明所以，滿臉莫名湊過來。結果尚未開口說話，表情便僵住。想來他也聞到那味道。
    出來找藥之前薛依虹就說過，靈藥雌株的汁液有股特殊的香味。
    二人對視一眼，而後同時丟下饅頭，一人一邊，抓著大石將之抬起來。
    石頭底下的縫隙裏。一棵可憐巴巴的小藤蔓匍匐在一株快要枯萎的靈藥雄株根部，藤蔓分叉的一邊尖端露在外麵，被重昀踩了一腳，流出綠色的汁液。
    “也許我們這叫走狗屎運……”鳯十三咕噥道。
    重昀二話不說丟掉大石，跪下來扒拉那草周圍的泥土。
    生長在外的植株快要枯死了，土裏的根係卻還是很健康。重昀小心翼翼把那白色的根，連同上麵的小藤蔓一起挖起來，鳯十三忙打開之前準備好的盒子，把那可憐兮兮的植物放進盒子裏。
    “大功告成？”鳯十三眯著眼睛。
    他話音剛落，重昀已然飛奔而去。鳯十三眨眨眼，重昀又奔回來，抓著他手裏的盒子轉身就跑。
    鳯十三好氣又好笑。
    “悶瓜！先去薛依虹那兒交差！！”
    …………
    盒子交到薛依虹手上，重昀轉身欲走。後麵緊追而來的鳯十三氣喘籲籲攔住他。
    薛依虹哭笑不得：“四師弟現已不在之前居所，而且至今尚未來信告知我等他在何處，你打算上哪找他？”
    重昀瞪大眼睛，片刻後垂下肩膀，頗為沮喪。
    鳯十三一臉同情準備拍他肩膀，不想一道殺意襲背而來。他收手回頭，就見敖千機端著菜盤，陰測測站在房門口。
    鳯十三惡狠狠用眼神剜他。
    死別扭的一對！薛依虹無奈搖頭，他拉過重昀坐在桌邊，很明顯是要吃飯。
    敖千機把菜盤放下，抓著鳯十三就往外拖。
    伴隨一路吵鬧打罵，二人離開客棧。
    房內，薛依虹衝重昀笑笑：“你放心，未時就會有消息。”
    重昀苦笑，卻也沒轍。
    這種時候的等待，無疑是最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