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到那個夜晚。
    景然落到地板上，眼睛環視一圈，停在了葉曉處。他看著葉曉，躬了躬腰，“你就是被我寄生的葉曉吧，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葉曉站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才好。
    白淩走到出現的男子旁邊，一直看著他抬起頭，才道，“你就是於言一直說的景然嗎？”
    “嗯，是我。”景然點頭，看向在他出現後就呆愣不動的貓妖，“好久不見了，小貓於言。”
    “你記得我？”於言有點激動。
    “當然。”
    白淩給一邊不明白於言為何出現這樣反應的葉曉解釋：“被稱為“殘魂”，那理所當然的不可能是本人相同，不隻是擁有的力量，包括記憶在內的一係列東西“殘魂”都會有或多或少的缺陷。所以於言了解到他還記得自己才會這麼激動。”他在葉曉的耳邊低聲說著，吐出的氣息掃過葉曉的耳廓，像是輕柔的羽毛滑掠過，帶起微微地癢。
    這時候的於言轉過頭，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對他們說：“不好意思，我想要和景然私底下聊聊，可以嗎？”
    葉曉想要說什麼，身邊的白淩拉拉他的衣袖阻止他，“我們先出去吧。”葉曉看到對麵看過來的於言向自己緩慢但堅決地點點頭，同意了，“好的。”和白淩一起退出了房間。
    於言重新轉頭回到景然的方向，“我可以問你一些事情。”
    “隻要我記得的，我一定都會回答。”景然同意。
    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在淩晨的時候三人離開了葉曉家。
    葉曉在趴在窗口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熹微的晨光將他們的衣服打出乳白的顏色，薄薄的霧籠罩在了更遠的地方。
    以為就這樣不會回來了。
    火車到站時停下來，熙熙攘攘的人群從窄小的車廂裏湧出，大多是提著大包小包的，韓磊和自家的弟弟也在這些歸來的人群中。
    兩人從站台走下來，通過專門設置供回來的乘客通行的小道，走出火車站，抬頭看到已經沉到天空的另一邊的太陽，暮日的餘暉將城市塗上一片淡金的色澤。
    韓磊伸了個懶腰，“似乎沒有奇怪的地方啊，和我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發覺了嗎？”韓華卻是嚴肅地盯著眼前的城市。
    “怎麼了？”韓磊問道。
    那時看到斷得七零八落處於崩潰邊緣的靈力網，不知道因為什麼已經被完全修複回來了，城市的靈穩恢複成之前的樣子，就像是從來沒有遭到過破壞一樣。難怪在家中的陣勢會破掉，一定是因為承受不了靈穩修複時產生的強大靈力壓。
    “怎麼了？”韓磊急切地又問了一次。
    可惜自家的哥哥感知力過於低下了，連這麼巨大的變化都感應不到。以後要加強對他的訓練才行。
    心裏下定主意的韓華默默握緊了拳頭。
    日頭已經掉落下去了好長一段時間，葉曉和於言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變。
    “納，於言，”葉曉訥訥地開口道，“你會……”欲言又止。
    於言卻明白了他想說些什麼，輕輕笑了笑，搖頭，“不會的，這次我不會離開的。”
    “為什麼？”
    於言低頭視線裏盛著葉曉疑惑的目光，回答，“因為這裏有你在。”
    “走了，跟我走吧。”
    窗外，白淩將一直停在裏麵兩人的視線收回來，對著景然說道。
    “好。”景然點頭跟著他離開。
    之後的某天早晨。
    夏穎在室外的院子裏手拿著水管灌溉著花草，噴湧的水柱高高滑過天空再落下，遠望仿佛陽光穿過後留下了一條彩虹。然後他看到了經過的葉曉，揮手打招呼，“誒，葉曉。”
    葉曉聞聲走過來，“看你蠻有精神的嘛，應該已經恢複了吧。”笑著說道。
    “嗯。”夏穎將手中的水管放下，上前幾步，“你現在是去哪裏？”
    “上次韓磊叫我幫他買書，結果忘記了，這次再去一次書店幫他把書買回來。”
    夏穎的目光向下望去，看到了在葉曉腳邊無聊地甩著尾巴的貓，“你家的於言也是跟你一起啊。”
    葉曉停頓了一下，才回答道，“是啊，一起。”低頭看向於言，它也正好抬起頭來，四目相對著，看到它那對瞳孔裏無雲的夜空。
    一直就這樣，在一起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