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七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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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想集中注意力就越是無法集中,越是在意的事情就越是無法做好,這就是關心則亂。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我居然發現自己越來越想睡覺了。瞌睡蟲一波一波地侵襲我的大腦,我的腦袋好像在不停地轉來轉去。看看他們,還在低頭思索,我悄悄地打了個哈欠。
“你困了?”抬起頭看見叔叔關切的目光,夾帶著絲絲疑惑。
“啊,是有點。”
“不會吧,現在才幾點?你以前可是標準的夜貓子。”
“現在也是。隻不過近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老想睡覺。沒什麼事了吧,我能先回去了嗎?”
“最好不要,你今天還是留在這裏吧,我估計時間快要到了。而且,安塵好像真是回家去了,沒什麼動靜。”劉瑾似乎是弄不清安塵的目的,最後一句有些喃喃自語的味道:“安塵有你家的鑰匙,對吧。”
“是啊,怎麼了?”
“耳環放在你家我不放心,萬一丟了就不好了。你得把它拿給我,再回來。”
“好,我現在給你去拿。”瞥了她一眼,我無奈地邊自言自語邊起身。一隻耳環,弄得神經兮兮的。
回到自己的公寓,看了看表,才八點多,的確是很早。不過整幢公寓亮燈的人家也不多,顯得十分蕭索,跟老房子的氣氛簡直天差地別。我突然有點羨慕起他們來,為那些我所不具有的東西,就像他們羨慕我的一樣。
我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走進自己的房子。
鑰匙打開門鎖的“哢哢”聲在黑暗空曠的房子裏回響,所有的一切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很靜謐。隻有我的腳步聲和哈欠連連。很困,每走一步眼皮就顫動一下,腦海裏翻滾著漿糊,企圖將所有的東西都粘在一塊。尤其是眼皮,總有一隻夾子在與我對抗,想把它們夾在一起。當我看到臥室裏那張大床時,我瞬間就要撲上去大睡一場。
可腦中冷靜的聲音提醒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我拉開抽屜,裏層的那隻金耳環翻滾出來,在溫柔暗黃的燈光照耀下,閃爍著晶亮的光斑。我看著它,那一縷縷的金絲在我眼前無限放大,網一般罩住我的雙眼,它們又開始犯迷糊。那金色的小東西漸漸模糊,幻化成了兩個。
我使勁甩甩頭,拋開那糾纏不休的惱人困意,把它塞進口袋。
出門前,我瞄了一眼床頭的鏡子,靠!果然滿眼紅血絲,嘴角下垂,一副邋遢的喪氣樣。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懷疑我的身體或是我吃的東西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瞌睡就像那些討厭的夢魘一樣,一入夜,就緊緊地纏住了我。我明明沒有吃什麼來路不明的東西,莫不是……
“喀噠”,細微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我渾身一震,輕輕走到門口,往外看去。
原本空無一人的客廳此時多了一個人,站在沙發旁,淡淡的月光從一邊的玻璃窗外照射進來,照亮了一半的客廳,照亮了一半的——她。
是周玉婷嗎?不,又不是她。麵前的女人與我記憶中的周玉婷相去甚遠。她穿著一條鮮紅的連衣短裙,絲綢質地反射出水銀般的月光,映襯得皮膚微微泛青。紅色高跟鞋套在小巧的腳上,漆黑的長發全數盤起。身姿優雅。
她看著前方,眼窩濃的化不開,似是兩個黑洞,吊著眼角,眼珠輕輕抖動,有些詭異。
妝很豔,暗紅的唇膏像幹涸的血液附著在她飽滿的唇上,濃黑的眼線將她明亮的大眼勾成妖嬈的鳳目,淺淺的粉底撲麵,在月光下更顯得皮膚白到不真實。像一個從大上海香煙海報上走下來的女子。不變的精致,卻多了一些妖異,在半明半暗中散發出一絲絲陰氣。
沒有什麼別的裝飾,美麗的像一個鬼娃娃。
今天的她,很不尋常,好像被鬼上身了。直到現在一言不發,隻翹著嘴角笑,陰測測的,看了發慌。不會又是在故弄玄虛嚇唬我吧?為防有變,我站在原地沒動。
突然,她眼珠一翻,直直地朝我看來,我後退一步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不帶這麼嚇人的,好像被一個仇敵猛然發現了自己的藏身之處,奇怪的聯想。我呼了一口氣說道:“玉婷,你,你怎麼來了?”
“聽說安塵回家團圓了,你我都是孤家寡人一個。孤獨的人加寂寞的人,正好做個伴,不介意吧?”說著,從身後拿出一瓶酒:“威士忌,喜歡嗎?”
我看到茶幾上擺著兩個水晶酒杯,泛著銀光,抬手將客廳的燈打亮。
節能燈的白光刹那間穿透黑暗,周玉婷還是安靜地站在沙發邊,我突然的舉動似乎並沒有對她有什麼影響。
“什麼時候變成吸血鬼了,喜歡站在黑暗裏。”
“嗬嗬,吸血鬼與黑暗為伍是不得已,而恰恰是人們,會喜歡黑暗,會甘願與黑暗作伴。”莫名的話語讓我的心顫了一下,劉瑾對我說過的話湧進耳中。但一時也無法參透這句話的意思,隻能不動聲色地坐到沙發上。
“你怎麼進來的?”
“先前來找你,你不在。我就返回去找安塵,他給了我鑰匙。沒想到你回來了。”酒一開封,香氣四溢,醇厚宜人。
“打扮的那麼豔麗,就是為了找我喝酒。”
“要不然呢,你還期待些別的什麼?好酒也是需要美人配,要不怎麼叫美酒佳人。”說到這,我們都笑了起來,先前陰森的氣氛好像已經一掃而空。可是,我知道,周玉婷的眼線在笑,眼睛,並沒有。因為我也一樣,我們都知道,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常的夜晚,有什麼事將要發生。我們,都在等……
酒很不錯,顏色和口感都昭示著這堪稱一件藝術品。
“我不很了解你,不過,我知道你不簡單。”
我知道短時間之內是沒有辦法趕去劉瑾那兒,正在暗自思索周玉婷的目的和擺脫她的方法。沒料到聽到了這句話,我本能地覺得,她知道一些事並且,打算說出來,就我們兩人。可能是一些關於我的事:“哦,怎麼知道?”
“感覺。”
“感覺?”我失聲笑了一下:“最不靠譜的東西,別把時間浪費在它上麵,你得不到什麼。也,永遠不要相信它。”
“那是說你們男人,女人的第六感準得很,尤其是我。”
“那麼,你預感到了什麼?”
“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