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情生意動 試小七聞其經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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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且說小樓對小七的身手來曆突然起了興趣,他把小七看成是另類的存在,隻覺得這孩子怎麼這麼少年老成。
壓根沒想過自己也算是另類少年且更少年老成的夜小樓,微沉吟後就提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了解一下周圍相關的人也便於自己有時能掌握主控權。
“聊聊……聊聊你如何成為現在這樣……”
小七愣了一下,似乎有點驚訝一向對事或人都漠不關心的主子會提這種要求,但愣神也隻是一刹那,他的本份就是主子要求什麼他便做什麼,再加上也沒什麼猶豫不可說的地方,主子有興趣知道他的事也是他的福份。
於是,夜小樓的手上再添一杯熱茶,懷爐仍然抱在懷中取暖,身體也換了個聽故事比較舒服的姿勢,然後就用漠然的神情望著小七。
可是那對清冷星眸裏卻是閃著好奇的光芒,這時的夜小樓絕對不是那個淡漠漫不經心的人,如果小七有膽子形容,那他肯定會說此時的夜小樓應該似一個孩童,那種發現新鮮玩意兒的大齡孩童。
隻是小七不敢,也沒膽子當著冷笑癡的麵盯著夜小樓看半天,所以瞧著夜小樓手上熱茶不再舉向唇邊時,他機靈地接過茶盞擱於旁邊矮幾上。
然後稍整理自己的思緒,緩緩用最簡潔的語言描述出來,他知道主子好奇歸好奇,但並不喜歡羅嗦,問他的故事也不過因為現在無事,而剛好自己在身邊隨侍,自然是主子打發閑暇時間的對象。
而夜小樓就這麼閑散地度過一個寒冷午後,在小七的簡潔描述中,知道了一些不止小七一個人的故事與經曆…
小七本名餘數七,意思很簡單,就是從上往下數第七個孩子,名字也是村裏的長者所起,無甚特別之處。
據小七所述,當年他出生的村莊鬧瘟疫,疫情比較嚴重,已被官府放棄準備封村焚屋燒人(古代阻止瘟疫漫延的方法),正好被路經其處的少年冷笑癡所救。
全村九成以上人口奇跡康複,依當地規矩,村裏所有被救之人於存活日起,就算救治者的家奴,連官府都無權再過問,自此算入冷笑癡的私人產業。(古時奴仆算作主人的私人財產,可以人換物或標價出售)
隻不過冷笑癡那性子太別扭,除了小七誰也沒收,讓那個村莊的幸存者至今仍感恩戴德,甚至專建了一座祠堂為冷笑癡立牌坊留恩跡。
當時的小七太過年幼,具體怎麼一回事他也說不太清,雖然至今仍然有些怕冷笑癡的冰臉,但根深蒂固認準恩情的心思堅定且忠貞。
這種觀念不止小七有,小七稱是全村莊的人都已把冷笑癡的恩情深入骨髓記牢,所有人都是世代為冷笑癡的私奴,在小七所述的村人心中,冷笑癡都是超越了神的存在,不止救了近乎全村人的性命,還不要他們的後人淪為仆役,所以那牌坊建立至今,仍然潔淨如新刻。
隻有聽著小七訴說的夜小樓撇嘴,冷笑癡那家夥絕對是嫌別人獻上的奴仆不好,要知道那家夥不是一般的挑剔,估計別扭的性子是打娘胎帶來的,不是上乘之姿絕對不入法眼。
就算是侍者奴仆,那個男人也絕對會挑上好的,而且當年是否真的是救人一事還兩說,誰知道那廝是不是拿那些人試藥。
當然這種結論隻在夜小樓腦子裏閃現,邊聽邊腹誹,他認識冷笑癡的時間不長,但足夠了解那個男人的言行心思,夜小樓有十成把握覺得冷笑癡當年真是在找人試藥。
鬧瘟疫的村莊最符合當試藥場所與對象,反正死了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畢竟救人這種太過熱心的事,實在不符冷笑癡的冰寒性子。
夜小樓聲色不動,繼續聽小七敘述,在不拖遝的語言裏搞清小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奴仆性質。
這個他定位為異類的少年原來是作為冷笑癡的隨侍而存在,流著鼻涕時就跟著冷笑癡,小七的授藝人正是冷笑癡,這在這個時代是絕對的師徒關係,隻不過小七從來不敢稱其一聲師尊。
夜小樓轉轉眼珠就能明白,為甚小七稱冷笑癡為主尊而不是師傅,小七說沒有磕頭拜師是表麵理由。
像他和冷這類的人,徒弟類的存在是無效也無用的,要是換他覺得某人的資質不錯,有著願意教授之誼,也隻是因為某人的資質而不是關係。
對於他和冷笑癡這樣的人而言,不怕別人成為強者而吝於傳教,能學多少看各人的天賦,而他們所謂的教授也並不是刻意而為之的事。
在二十一世紀,有這種關係的兩人若不是師徒也定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學習督促是正常的,這是廣義的定位。
可是冷跟他這樣的人,朋友這一領域太狹窄了,非得肝膽相照方能顯得友情的真諦,為此夜小樓可以肯定冷和自己一樣,沒朋友,身邊最多的就是過客,來來往往看得多了,對朋友的渴望就淡了,朋友這樣身份的人,可遇而不可求。
夜小樓聽著小七的講述,心裏自有一番評論,冷笑癡的想法他豈會不懂,雖然這故事不是冷笑癡本人來講,但其中的心思他一聽就明白,他和冷笑癡是一類人,不會凡事都草木皆兵,但也會凡事都替自己留有後路。
所以對於小七這樣資質上乘的存在,棄之可惜,獨放於身邊又顯怪異,非奴非徒非友的身份,大概也隻能以隨侍來定位。
隨身侍奉,隻要小七無二心,那這隨侍的身份可高可低,若小七忠便是心腹,如若浮躁有二心,小七也就是一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