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 Chapter12 退讓並非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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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頒獎典禮那晚之後,裴婭就沒有見過任然了,影片上映之後,比預想的要好很多,與潘路的《碎鑽》旗鼓相當,這多少讓裴婭覺得好受一些。
本來以為片子上映後,會輕鬆一點,誰曾想各路媒體,廠商,像是商量好了一樣,紛紛放馬過來。訪談,片約,廣告,如雪花一樣砸的人眼暈。公司甚至還想幫裴婭換一個比較有實力的經紀人,但都被裴婭婉拒了。
黃莉在圈內從業雖久,卻沒什麼經驗,但好在能吃苦有拚勁。在頒獎典禮結束之後就開始認真處理裴婭身邊的一切事務。那些雪花片一樣的通告,片約,廣告都被擋了下來。因為自從頒獎典禮結束之後,裴婭就病了。
而且這病來勢洶洶,起初隻是輕微的感冒,吃了些藥卻不見好轉,黃莉要帶她去醫院,卻被裴婭以現在風浪太大,還是不要出現在公眾場合為由拒絕了。可誰曾想兩天前裴婭因為脫水而暈倒在自己的公寓裏,送到醫院,醫生說是疲勞過度,受寒引發的急性肺炎。這可把黃莉急壞了,千叮嚀萬囑咐讓醫生一定要治好裴婭,讓裴婭不免一陣好笑,仿佛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不過她理虧隻好任由黃莉折騰,自己反倒毫無負擔的在醫院專心做起她的病人。
裴婭雖然囑咐黃莉不要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傳出去,但有些人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消息,還是一波又一波的趕來醫院看她,但到現在為止任然始終沒有出現。
住院的第二天楊林和聶非歡抱著一大束百合來看她。楊林可沒有黃莉的好脾氣,先是劈頭蓋臉的把裴婭罵了一頓,又開始碎碎念了一番,直到聶非歡出言打斷,才讓裴婭逃過一劫。
楊林走後又有一些人陸陸續續的前來探病,說了些不要太拚注意身體之類的就走了。
今天是住院的第三天,中午公司的領導來了一趟後,就再沒有其他人來過。裴婭樂得沒人,雖說來探病是好意,但人一多,吵吵嚷嚷的反而讓人頭痛。中午吃過飯,裴婭把黃莉趕回了家,自己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閑書,小日子過得滋潤又愜意。
臨近傍晚的時候,有人敲門,裴婭以為是黃莉送晚飯過來,也不在意,眼睛盯著手上的書頭也不抬的說:“進來。”
來人看到裴婭穿著病號服盤腿坐在床上,一頭長發淩亂的頂在頭頂,忍不住笑出聲:“我看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吧。”
聽到陌生的男音,裴婭一愣,緩緩抬起頭,看清來人時笑道:“怎麼是你。”
楊喆一身時下年輕人的裝扮,T桖,牛仔褲,要不是臉上那個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看起來真像個大學生。楊喆把手上的蝴蝶蘭遞給裴婭笑著說:“怎麼?看到我很驚訝。”
“是啊,沒想到我的麵子這麼大。”裴婭低頭嗅了嗅手上的花,然後抬起頭,“好香,人家探病都是送百合玫瑰,你倒是特別。”
“你比較特別,所以當然要送特別的花。”楊喆拉過房間裏的一張椅子坐下。
“你戲演的好,沒想到哄女孩子也有一套。”裴婭笑笑把盆栽放到床邊的櫃子上。
楊喆聽後擺了個無辜的表情:“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小兮有事不能來看你,特地托我把這盆花帶過來。”
“哦,原來是借花獻佛。”裴婭咧嘴輕笑。
房間裏被蝴蝶蘭的香味充滿,讓有些沉悶的房間染上了絲喜色。好像眼前這家夥總是在自己情緒不好的時候出現,裴婭呆呆的想。
“喂,我臉上有字?”
楊喆的調侃,讓裴婭的臉上抹上一層紅暈。慌忙把目光移開,可是轉而又想到這樣是不是有些欲蓋彌彰,忙又把目光移回來:“不,因為你長得太帥,我犯一下花癡不可以麼?”
原本隻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卻不想裴婭竟會這樣回答,楊喆揚眉笑道:“真是。。。。。。還真是坦誠。”
正說著,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兩人同時往門口望去,看清來人,裴婭的臉瞬間黯了下來,楊喆也是一愣,然後很快站起來笑著去拍來人的肩膀:“我回來這麼久,也不見你找我,打你好幾次電話都找不到人,就連典禮後的宴會也不見你人影,你有那麼忙麼。”
任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楊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但見楊喆熱絡的和自己寒暄,馬上回過神來笑道:“我再忙,也忙不過你,誰不知道你一回來,很多人就搶著要約你,哪裏能排上我的份。”
“你這撇得到清,就算我再忙,別人的約我可以不赴,但你我是一定會去的。”楊喆笑的開懷,但也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笑著轉頭對裴婭道:“打擾這麼久,我就不耽誤你休息了。”
“哪裏的話,我還要謝謝你來陪我解悶。”裴婭笑著回道。
“承蒙你不嫌棄,不過也沒機會再來陪你解悶了,我下個星期回倫敦。”楊喆頗有些無奈的說。
“沒關係,總有機會再見。”裴婭有些失落,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人之常情,所以,很快便調整了情緒。
“嗯,再見。”楊喆說完又錘了任然一拳道,“明天晚上不管你有天大的事都給我空出來。”
“是,都聽你的。”任然笑著應和。
等到楊喆離開病房,房間瞬間便安靜下來。這樣沉默讓裴婭有些不自在。這幾天她想了很多,她知道那天晚上是自己過分了,她也知道任然是為自己好,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她想憑自己的本事,而不是靠其他人,所以即使那天晚上她不說,忍耐下來,但總有一天她還是會爆發的。所以她隻是覺得那天晚上有些過分,但並不後悔。其實就某種情況而言她和任然都是有些固執和自我的人。
“怎麼會生病?”任然率先打破沉默,坐到先前楊喆坐的位置。
裴婭有些別扭,不願去看任然,把目光移到牆角淡淡的說:“可能是受涼了。”
下一秒一隻微涼的手伸到裴婭的臉上,裴婭身子一僵,動也不敢動。任對方把她額前的碎發撩開,輕聲道:“瘦了不少。”
一股莫名的委屈湧上來,可又不想示弱的她隻能咬唇不語,任由任然在自己發間流連。熟悉的呼吸和淡淡的煙草香氣讓她有些眩暈,隻是固執的扭頭不去看任然。
“片子反響不錯。”
本來想說那是你的功勞和我無關,可話剛到喉嚨口又咽了下去,她很討厭吵架,討厭冷戰,但她也不想因為某些原因就去妥協,索性閉嘴什麼也不說。
任然見裴婭不說話也不惱:“我是個公事公辦的人,當初選你是因為角色合適。但這次得獎確實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還沒有足以讓組委會改變心意到讓誰得獎的權利,否則怎麼著我也該把獎給自己,而不是把它讓給潘路。”
任然從來都不喜歡解釋,他的所作所為都有他的想法,而裴婭已經讓他接二連三的破例,這對他來說是個奇跡,同時也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裴婭聞言扭頭望向任然:“那《印象》是怎麼回事?”
任然愣了一秒才笑著道:“我確實給印象打過招呼,但作為一個有口皆碑的知名雜誌,他們知道什麼對他們而言是最重要的。”
聽任然這麼一解釋,仿佛之前的自己都是在無理取鬧一般,裴婭有些啞口無言,但心裏的那口氣還是無法順暢,總覺得像壓了塊大石頭。
“我們可以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麼?”
裴婭難得不好意思,隻能悶悶的點了點頭。然後下一秒,一個潮濕而溫潤的唇便覆了上來。像是彌補這幾天因為冷戰而缺失的感情,這個吻溫柔而綿長,雖然任然很想加深這個吻,但奈何天時,地利,人和都無不提醒這不是一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