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 Chapter13 晨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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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婭病好之後,並沒有乘一片大好的時候繼續往前衝,而是向公司申請去巴黎進修。起初公司執意反對,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同意了,幫裴婭安排好一切後,裴婭拒絕黃莉要跟在身邊照顧自己的要求,隻身一人去了巴黎。
任然在《圓》結束之後,也把心思轉到了公司的運作和管理上,對電影的拍攝製作都不在詳加過問。
兩個人各自忙碌,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裴婭不是科班出生,必須要付出比別人更大的努力和精力。隻能偶爾在回來在處理完工作的閑暇時間與任然匆匆見上一麵,如果時間稍微充裕便會去各自家裏留宿。相比之下,任然就要比裴婭更加忙碌,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奔走,去巴黎的機會也不多,即使去多半也是步履匆匆。
知道兩人關係的幾人無不吐槽:這哪裏像是情侶,恐怕連普通朋友都不如。
對此裴婭隻能無奈的笑笑,既不反駁也不發表意見。任然則是把這些看的極淡,用他的話說,乘著年輕,應該把時間放在更多需要關注的地方。當事人既然不在乎,旁觀者們漸漸也就不再提。
直到一年後,裴婭進修結束回到國內沒多久。潘路突然找上門來,雖然不是本人親自來,但帶來的消息還是讓裴婭不大不小的驚訝了一番。
事情是這樣的,潘路的貼身助理三日前給黃莉打了個電話,說是潘路手上有個本子現在正在找女主角,希望裴婭可以去試鏡,如果合適簽完合同,電影將在一個月後開拍。
起初黃莉不願意讓裴婭去,原因無他,潘路這人太過目中無人,當初拍攝《圓》時的種種過節都在眼前浮現,黃莉咽不下這口氣,當下便拒絕了。
裴婭得知消息後,沉思了片刻後對黃莉說她想看看劇本。黃莉以為裴婭在國外待了一年,腦回路出現了問題,堅決反對。裴婭也不惱笑笑解釋娛樂圈本來就是個現實的地方,這裏沒有永遠的仇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隻是利益,誰對自己有利,就靠攏誰。況且潘路的片子一向有口皆碑。終於黃莉被說服,同意了裴婭的決定。
裴婭在看完劇本的第一時間就決定去參加試鏡。這次的片子叫《晨嵐》,講了一個街頭流鶯坎坷的一生。劇情雖然老套,卻貴在情節緊湊,細節之處也有不少亮點,算是一部不錯的片子。
自從決定試鏡,裴婭就開始專心在家研究角色。所以回國的前半個月沒有和任然見過麵,這麼久的時間也隻是簡單的通了幾個電話。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試鏡比想象中要容易,也不付裴婭的精心準備,順利通過,拿下了這部戲女主角的位子。
一切敲定之後,忙碌的日子也隨之而來,熟讀劇本,挑選服裝,甚至還與潘路簡單的見了一麵。
會麵比想象中要好,潘路一改之前對待裴婭的種種態度,進退合宜,把導演的角色演得淋漓盡致。眼看一件件事都敲定,連開機時間都定下了,卻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男主角讓整個劇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原本已經敲定的男主角是這幾年迅速躥紅的偶像明星落楓,但前幾天落楓的經紀人突然發來消息說落楓在拍MV的時候不慎墜馬,手臂骨折,如此一來男主角的位置因此空缺下來。
就在距離開機儀式隻剩三天的時候,潘路突然對媒體宣稱男主角已經敲定。隻是裴婭怎麼也沒想到潘路竟然會選楊喆。這並不是說楊喆沒有這個資格,恰恰相反,有了楊喆也就等於有了最起碼的保障。裴婭奇怪的是楊喆怎麼會願意接下這部成本不大的劇作,眾所周知近幾年來,楊喆已經很少在公眾場合出現。公司對外宣稱人在國外,而且沒有息影的打算。大家都在期待楊喆的華麗回歸,卻不想複出的第一部戲就是一部中規中距的小成本影片,而且楊喆在劇中飾演的角色也並不討喜,這一切都讓大家再一次跌破了眼睛。
開機儀式的前一天,裴婭接到了任然的電話,說是剛從意大利回來,晚上會去裴婭這邊。
電話掛斷之後,裴婭開始陷入沉思。說不想念都是騙人的,說不在乎那隻是因為那不堪一擊的自尊。以裴婭的性格她怎麼可以允許自己像一個小女人一樣,她無法像一般戀愛中的女子一樣,把心愛的人捧在掌心,她太自我,這並不是說不好,隻是人一旦太過強勢,也就失去了被人嗬護權利。
說是晚上過來,可一直到淩晨任然才姍姍來遲。裴婭有些惱,但看清任然此時的模樣後,又把心底的那一絲不快壓在了心底。
憔悴,本來就不胖的身形,此時更是把瘦發揮的淋漓盡致。頭發很長時間沒剪了,發絲紮進領子裏,過長的劉海幾乎把半張臉掩埋起來,眼窩深陷,下巴上上青色的胡渣給人一種流浪藝術家的感覺。隻有眼睛卻是出奇的明亮,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
“怎麼弄成這副樣子?”裴婭皺眉問道。
“連續開了好幾天的會,在談一個很大的項目,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任然的聲音有些嘶啞,但中氣十足,如果不看那張憔悴不堪的臉,幾乎聽不出任何疲憊。伸手脫掉身上那件如同鹹菜一般的襯衫,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接著說,“我剛下飛機,就被人拖到公司,剛剛才把積壓了幾天的文件處理完。”
裴婭拾起他扔在沙發上的衣服,淡淡勸慰,雖然她知道效果甚微:“那也不能不要命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代替任然回答的是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裴婭把衣服塞進洗衣籃裏,轉身去了廚房,看他那副模樣也知道晚飯肯定也沒吃。麵剛煮好,任然也穿著睡衣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頭發還濕漉漉的滴著水,但整個人看起來比剛進門要好一些,看到桌上的麵,任然眉心一動,伸手攬住裴婭的肩膀,帶著濕意的吻在下一秒便將裴婭籠罩起來。
兩個人太久沒有見麵,一腔話語和想念都化作這個吻,融在彼此的唇齒之間。任然身上沐浴乳的味道讓裴婭有些恍惚,頭發上的水滴順著鼻尖滴在唇上帶著澀意,這讓裴婭打了個激靈,推開已經有些情動的任然,淡淡的說:“快點把麵吃了吧,要不然就要涼了。”
任然笑笑,擦掉滴在裴婭臉上的水漬,開始坐在餐桌前吃麵。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隻能聽見任然吃麵的聲音。裴婭從衛生間拿了塊幹毛巾開始幫任然擦頭發,等到頭發擦得差不多,碗裏的麵也見了底。
於是,這一夜直到現在才算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