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停在公寓樓下。
    她跟他道別，然後毫不留戀的走出車廂。
    她一步一步走進公寓。上樓。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拉開窗簾。那輛銀色轎車依然停在公寓樓下。她透過微弱的月色打量著駕駛座上的男人，唇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
    佩佩悄無聲色來到她身後。“程斐從來沒有這樣對我好過。”
    她莞爾一笑。“如果他對你這樣好，你就會改變心意嗎？”
    話落，她們都笑了。
    佩佩很清楚，無論如何，程斐都不是她愛的那個人。
    她偏頭對沈慈說：“那你呢？你喜歡他？抑或喜歡他的地位、財富、家世？”
    “如果我說我喜歡他的美貌，你信嗎？”她玩笑般的問道。
    “美貌？”佩佩嗤笑一聲，眉目漸漸舒展開來，“他的確有幾分。”
    “佩佩，這些日子你也鬧夠了，是時候回家了。”她收回目光，十分冷淡的說了一句。
    “回家？”佩佩淒淒地笑了一下，“你這是在趕我走？”
    她神情柔和的看著佩佩，“你以為你的行蹤真的沒人知道？不過是你父親不願戳穿而已。”
    佩佩撇嘴一笑，微翹的睫毛展成淩厲的弧度，“他要敢逼我。我就會把他唯一的女兒殺死。”
    她鎮定地說：“不要高估了自己的重要。這世界可不是誰沒了誰就活不下去。”
    佩佩冷哼一聲，沒有與她爭辯，徑直走了出去。
    廳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搶先走去接。是陳普生打開了，一開口就問：“你跟程斐到底怎麼回事？”
    她一聽，神色驟然一變，隻冷冷道：“這是我的私事，我無須向你解釋。”
    他到底是沒有立場質問她的。這樣一想，語氣不免軟了下來，“我也是關心你。”
    她嗬嗬笑出聲來，音色清冷，“還有別的話嗎？”
    感覺她的疏遠，他忍不住澀笑，“從你知道他是程晉四弟那刻，你就處心積慮要接近他對不對？•••”
    她有些不耐煩，“夠了。你越界了，這並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他不願惹她不快，略略說了幾句上海那邊的消息便掛了電話。
    葉瑾端了中藥過來，見沈慈站在窗前失神，怕她想起傷心往事，忙喚道：“小姐，趁熱快把藥喝了，涼了傷胃。”
    她轉過頭來，微笑，“辛苦你了。”
    葉瑾執起她的手，放在兩掌之間輕輕摩挲，憐惜說：“這些日子又是煙又是酒，你也不肯按時吃藥，這病更難痊愈。聽我一句勸，身體是自己的，可要好生養著。要是落下病根，將來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她笑了笑，把碗裏的中藥喝光，說：“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珍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