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程斐的對麵，漫不經心地說：“這麼晚還約我出來見麵。”
    他捉住她的手，笑了，“第一日上班感覺如何？”
    她輕輕把手從他掌中掙出，嘴角掛著一縷柔和的笑，“挺好的，隻是好多東西都不懂，經常要麻煩人家說解。”
    “不要心急，慢慢學吧，我已經交代下去了，沒人會為難你的。”他給她叫了紅茶，為她添糖加奶，又要了一客栗子蛋糕。
    她環顧著吃茶的大廳，椅子清一色罩上紅椅套，裝修十分洋氣，敞著的玻璃窗外月色正濃。
    “來，嚐一口吧，你會喜歡的。”他拿銀叉挑了一口蛋糕喂到她唇邊。
    她微微側著臉，說：“不要，這樣晚還吃這個會肥的。”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麼苗條怕什麼肥？再說，就算你變成胖子，我也是喜歡的。”
    她捏著的碧水色手帕上繡著一朵嬌豔欲滴的白玉蘭，凝視著他咬唇說：“我才不信呢。誰不曉得你程四少油嘴滑舌，最愛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女孩子。要是上了當可就後悔莫及啦。”
    他心上牽動，拿起她的手背輕柔地吻了一下，“我怎麼舍得騙你。”
    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用手帕捂住嘴，露出半張嬌俏小臉。
    他借勢倒在桌上，大笑道：“光看著你，我都覺得快要醉了。”
    她麵泛緋色微笑低首，不再說話。
    他握一握她的手，“我們去散散步吧。”
    她應承著，挽了他的臂一同往外去。
    他將自己深灰色的大衣給她披上，緊緊牽了她的手往市街的方向信步走著。
    她抬頭望天際那淡白而朦朧的月，“你以後每晚都陪著我好不好？”
    他平靜而含蓄地望著她笑，“你是想要與我一生一世嗎？”
    她心裏一顫，直直盯著他看，無法發出一句話來。
    見她不答，他隻得追問：“到底是不是？”
    她漂亮的眼睛裏一片陰鬱，扯著嘴角輕笑一聲，“當然，每個女人都想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我也不會例外。”
    他放開她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金色的煙盒，彈開了，抽出一支，銜在唇邊，點燃了，噴出一口煙，靜靜地看霓虹燈綠。
    她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會，換了一個站立的姿勢，繼續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拉了拉他的手臂，仰著頭望他，用一點撒嬌的口吻說：“我站得好累，回家吧。”
    他把小半截香煙扔掉，攬了攬她的腰，說：“我開車送你回去。”
    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很快，轎車就來到公寓樓下。
    他親了親她的頰，“明天見。”
    “程斐，我不會幹涉你的生活，而你，也無須對我承諾。”她突然冷冷靜靜地說。
    “你真的這樣想？”他歎了一口氣，“你並不需要我的承諾。”他停了一下，又說：“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嗎？”
    她落寂地笑了笑，然後下車離開。
    他看著她的背影，臉色發青，始終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