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她約了程斐在歌舞廳見麵。在那裏她遇見了上次那個女人。女人美麗依舊，漆黑的卷發披散下來，神態慵懶。
    “好巧，坐下喝一杯吧。”她對女人發出邀請。
    女人笑著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西裝革履的男人，說：“我還有事，下次吧。”
    她會意一笑，目送女人離開。
    程斐很快來了，見她盯著舞池看，把一隻手放在她背上，問：“要去跳支舞嗎？”
    她一言不發，拿出打火機把香煙點燃，霧靄沉沉，罩了他一頭一臉。
    她起身走向舞池，他跟著她，形影不離。她將手搭在他肩上，他握住她的腰。搖曳的旗袍、昏暗的燈光。人流在慢慢蠕動，他們被擠在一起。他的嘴不知什麼時候靠近她的唇。時間在留聲機中靜靜流逝，她低著頭，蒼白的臉透著一點緋紅，心底隱秘的情感，欲說還休。
    他們姿勢曖昧，繾綣交纏。她望著他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纖細的手逐漸下落到他心口。“我好想你陪我一下•；•；•；”
    他隱隱含了一抹笑，“我一直都在。”
    她將眼神錯開，沒有說話，手指無力地垂下。
    他與她十指相纏，“今晚不要回家好不好？”說著，臉上浮上曖昧但迷人的笑。
    她屏住氣，低垂的眼瞼不安地閃動了幾下。“不好。”
    他的舞跳得很好，緊摟著她的細腰，感受她身體的柔軟，程斐覺得她就像是一縷很飄渺的雲，在他心間飄來飄去，他無法掌控她，隻能不由自主墜入她精心編織的美夢之中。
    “你想要什麼？”他問。
    她親了親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說：“我要去你的洋行工作。”
    “你要當鐵娘子？”他感到有趣。
    “不可以麼？”她笑得俏皮。
    他笑得很自然。“當然可以。能與你共事是我的榮幸。”
    她突然退後一步。“不跳了。我們開車四處轉轉吧。”
    他幫她穿好外衣，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她坐進他那輛銀色轎車，側著臉去看窗外的風景。他專注地開車，問：“去海邊走走好嗎？”
    “聽你的。”一隻雪白柔荑驀地溫柔覆上握著方向盤的手。
    他扭過頭來看一眼她飽含媚態的臉。
    他受不住那樣風情的目光，急忙把車停下，在狹小的空間裏，安靜得能夠聽見彼此的呼吸。
    他盯著她看，伸手在她腰間輕攬了一下，將她與自己的距離拉近了一些。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他直直凝視著她，眼神裏有種震撼人心的堅定。
    下一秒，重新啟動轎車，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