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了雨，沒玩沒了的惹人煩厭。她坐在餐桌上，隨手翻動著書。葉瑾端來糕點讓她品嚐。是黃天源的糖油山芋和黃鬆糕。入口香氣濃鬱，味甜酥爛。她簡直愛不釋手。
    有人敲響了她的門，一下一下，十分急促。葉瑾忙過去開門。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對麵的位置，等待著那個女人進來。
    岑佩佩渾身濕透，衣衫也單薄，凍得縮成一團，嘴唇發紫，“沈慈，我無家可歸了。”
    葉瑾拿來毛毯為她披上，她緊緊捏著毛毯一角，在她門口停住，神色古怪的把自己貼在牆壁上。“你可以收留我嗎？”
    她從椅子上起身，拿著茶盞，走到窗戶邊。靜靜地觀望著。一層水霧籠罩在四個角落，手指輕輕擦過玻璃，便可感覺刺骨的冰涼。“你已經做好決定了嗎？”
    佩佩閉上眼睛，身體軟綿綿地貼著牆慢慢滑了下來。一條薄薄的藍格子旗袍還在滴著水。她微微張著唇，舌苔上驀然有種苦澀的味道。
    “一旦選了陳普生，你將失去一切。”她幽幽地笑著，感覺濕潤的雨慢慢襲上了她的周身。
    佩佩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不知何時走到麵前的她。
    “我不會後悔跟陳普生在一起，永遠都不會。”
    她看著佩佩，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你會支持我的，是嗎？”佩佩輕聲問，感覺到心裏空得厲害，身體被一陣陣寒意侵襲。
    她點點頭。眼睛看向別的地方，隻是微笑。
    佩佩喝了口熱茶，讓胃變得暖一點。在葉瑾幫助下來到餐桌前。昏昏沉沉的客廳裏流蕩著空虛的氣息。她把糖油山芋送進嘴裏，和沈慈靜靜對視。“可以說說你的故事嗎？”
    她用手輕輕地擦去附在相框上的一些浮灰，她蒼白的唇微微上揚，把目光轉到一旁淡藍色的窗簾上。“我沒有什麼故事。”
    唇齒間盡是清甜的香氣。佩佩抬頭望她身上那件黛青色的旗袍，嘴角有絲冷冽的笑，“沒有嗎？”
    她對佩佩微微一笑。彼此陷入了沉默。
    電話鈴很及時地響起來，她過去接聽，“喂？”
    對方沒有說話，隻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她麵色驟然一變。心跳開始加速。
    電話線那頭一直沒有說話。她感到一絲失落。
    最後她想要輕柔地一笑結束這段無結果的對話，卻不可避免地紅了眼眶。
    “是我，沈慈小姐。”年輕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終於響起。
    她失笑。原來並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可以見個麵嗎？”他頓了頓。
    她拿著話筒，感受他話語裏的溫柔。那聲音好似遙遠地方飄來的幻覺。她恍惚了，呼吸聲越來越重，內心深處有什麼要破繭而出。
    “你在聽嗎？”他問。
    她的臉色開始蒼白，終於情不自禁的掩麵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