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他離她很近。顧承彥的呼吸像暖風一樣正一陣一陣地吹到她的臉上。她有點緊張。拿住桃木梳的手僵了僵。她看顧承彥突然間伸出手臂，把她緊緊環住，眼睛裏涼涼的，有種雨後的清新。“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說著用手去觸她耳垂上的碧白耳墜。“看著你，我都要醉了。”
    她有些抗拒這樣的親密，雙手輕輕抵在他胸前，薄暈雙頤，“不要這樣。”
    顧承彥見她嬌羞之態甚是可人，忍不住想逗她，手慢慢自腰間上移，笑意漫漫說：“不要這樣？”
    她受驚，驟然向後一步，把桌案上花瓶撞在織錦地毯上。
    她看見那些美麗的西府海棠散落一地。
    但是她還沒有去拾起它們，顧承彥纏綿的吻已經向她襲來。
    他含笑睜目看她，雙睫輕垂，麵若芙蓉，隨著她螓首微微的側動，耳邊垂下的如絲碎發不時拂過他的頸脖。
    麵對這樣美麗的她，顧承彥難以自持，他把她放在雕花木床上。
    雙手笨拙地解著她的衣衫。他對她說：“等擇好日子，我就正式迎娶你。”
    她別過臉，失望地說：“當你的平妻嗎？”
    顧承彥把動作停下，無奈地歎氣，“你小姨與我是結發夫妻，我是不能休妻的。”
    她受到了刺激，被她口中的小姨二字震住。惶然意識到他不可改變的身份是她內心最大的恐懼。
    他們不該相戀的，這是為世俗不容的，注定會以悲劇收場。
    想到這些。她的心縮緊了。縮成了一團。很疼。她看著顧承彥，聽著他很慢卻深情的訴說。
    “那一年，落英繽紛的顧府花園裏，你穿一身桃紅色的小衫，在池邊巧笑倩兮地纏著我，對身後的千金小姐們說：‘我的姨父是擒賊大英雄’。從那刻起，我就無法忘記你的花容笑靨，我知道自己不該愛上你，也知道這樣的愛情注定會為旁人唾棄。但是，歲月蹉跎，日久年深，我還是無法忘記你•••”
    方儒錦的臉變得很蒼白。她似乎能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堅定的意念即將被他執著的愛意擊潰。
    “你是我這一生最珍視的人，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他幾乎熱淚盈眶。透過窗欞映進的浮動的光，她可以看見他閃著晶瑩亮度的眼睛，那是種令人心碎的光澤。
    悲哀彌漫心田。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撫平顧承彥眼中的傷痛。
    他說：“儒錦，今生今世讓我照顧你，好嗎？”
    方儒錦沉默著。
    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之後，她才說，“一切保持現狀，我不需要名分。”
    顧承彥頷首。再次摟住了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