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著一麵山壁，騰挪下去了。
    山頂上空留一方石碑，與貓鬼的屍體。
    3。
    菩提的身影消失之後，山頂平台的另一邊，忽然出現一隻布滿傷痕的手。
    一個狼狽不堪的少女困難地爬了上來。
    她腰間係著一條繩子，那繩子連到一塊山石的縫隙裏，被一叢野草隱藏起來。
    弓著腰，跪在山頂，她無聲笑起來。她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挪到了貓鬼的屍體邊。她看著它，歪著頭。
    “嗯……老頭子的蛤蟆味道不對你的口味，那這個如何？不要老是挑三揀四呢。雖然是跟在別人身後撿一點殘羹，其實有得吃已經很不錯。”
    她在與誰說話？少女精致卻又布滿細小傷痕的臉被月光映作詭異的水藍色。
    她對著貓鬼伸出手。
    忽然，從她的衣袖裏，鑽出一團柔軟而無形的肉來。那肉拉沿著她手臂蠕動著，又落在貓鬼的屍體上。
    肉團緩慢地延展成薄薄的肉片，將屍體整個包裹起來。因為延展開來的肉片實在是太薄，貓鬼看起來好似被一層透明的薄膜包裹著。
    “快些啦，還要跟著她呢。”少女對那肉膜嗔道。
    肉膜好似能夠聽懂她的言語一般，開始縮緊。而其中包裹的屍體，竟如加熱的糖塊一般開始融化起來，很快就成為一泡顏色不明的液體。
    肉膜越縮越緊，最後將液體全部吞噬掉，又縮小為最初的一小塊——它竟然沒有變得更大。
    “那，回來吧。該走了。”少女伸出手，肉團蠕動著爬上她的手臂，鑽入袖子裏。
    “這回吃得很滿意？”少女甜甜地笑著：“這樣下去，你很快就可以成長起來啦。說起來，要找到你，我可耗費了好多精力呢。”她緊緊拽著繩子，從山壁上小心翼翼地下去了。
    “薛柚從來都不是廢物。”站在月亮山下，少女自言自語道：“很快……很快我就可以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秦履真——我會比她做得好。”
    4．
    是劫難，是回環不已的漩渦。
    他說：“入觳何曾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