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履真！”她偏頭去看他，卻見他麵上的神色很奇怪。他……為什麼還不出手幫她？雖說是為了讓她“曆練”，但這樣的情形下，為什麼還不動手？
    “不會理你哦。”貓鬼笑了笑，手下發力，更加深入她的身體，想去攥她的內髒。
    8。
    “轟——”忽然，一股巨力轟在貓鬼身側，她不得不抽出爪子閃避。
    菩提委頓在地，她呆呆看著自己小腹上不斷湧出粘稠的血液。“無覺”的藥效還未過去，但即便是沒有痛覺，隻是看著這傷口也是會讓人恐懼的。秦履真躍上前來，將菩提抱在懷中，退到角落裏，將她靠一株樹放下來。又從背包中取出一卷紗布與藥粉，讓她處理傷口。
    “你……對我出手了？”貓鬼看向秦履真。
    秦履真雙手在胸前結了一個印，他身前站著一個十餘歲的青衣少女。分明就是——桉生。
    “她是從哪裏來的？”貓鬼舔了舔自己沾滿血水的指甲：“看起來……跟活人不太像呢。”
    “這是傀儡。”秦履真很平靜地說。他將手一揚，本命傀儡桉生便向貓鬼襲去。就身手而言，傀儡並不比菩提好。但貓鬼的魅惑之力，對它是沒有作用的。
    麵貌絕美的傀儡讓貓鬼一陣惱怒。她亮出自己的指爪，抓向傀儡的麵龐。
    令她驚訝的是，傀儡並不閃避，任憑那銳利的爪子抓到自己的臉上。貓鬼咆哮道：“竟敢不防禦麼？不管你是什麼，都會變成碎片！”指甲的尖碰到傀儡逛街無瑕的臉。但貓鬼想象中地情景並沒有出現。那傀儡的臉竟無比堅硬，它的指甲隻在上麵留下幾道發白的淺淺劃痕。
    當貓鬼驚覺這一點時，傀儡看似纖弱的拳頭已砸在了她的胸口。
    隻聽“喀啦”一聲，貓鬼口中噴出鮮血，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想來是肋骨斷掉了。但貓鬼畢竟不是尋常異生，落在山頂平台的邊緣時，它身子一縮，腿勾在一株樹上，又借力縱了回來。
    “呸。”貓鬼吐了一口血沫子，恨恨地看向傀儡。
    傀儡絕美的麵容上看不出一點悲喜。如霜一般的月光籠罩著她，那是讓貓鬼嫉妒的美。
    “還真是大意了呢。”貓鬼擦擦嘴角，再次襲過來。這一次，它沒有任性地企圖劃破傀儡的身體。她換了一個戰術——她要將它扔下山去。
    貓鬼很快就搶了上來。傀儡的速度到底慢了半拍。在傀儡的拳頭還沒有碰到它時，它已將傀儡的身體掄起，憋足力氣，就要望山崖下扔。
    一旁的秦履真見此情形，手上訣印一換。而在做完這動作時，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看起來竟較之菩提更加痛苦。
    “嗤嗤——”與此同時，傀儡的關節中發出機括運動的細微聲響。在它的關節上，留著極小的孔洞。那孔洞中霎時噴射出無數細小的鋼針來。
    貓鬼來不及反應，雙眼便被那鋼針刺中。它慘叫一聲，扔開傀儡，捂住自己的雙眼。
    兩行鮮血順著它的臉頰流下來。
    “嗷嗷嗷嗷嗷！！！！！”貓鬼癲狂地舞動自己的雙爪。那鋒利的爪尖不斷碰到山石與樹木，它們很快碎裂開來，一如之前碎裂在那爪下的人體。
    “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麼……還好……”秦履真自言自語道。
    他張開的右手緊緊一握，傀儡再次出擊。
    麵對瘋狂的貓鬼，傀儡戰鬥起來輕鬆了許多。它在貓鬼身側遊走，一拳又一拳地轟在它身體上。不斷傳來“哢嚓哢嚓”骨骼折斷的聲音。
    殘酷的戰鬥。
    不知承受多少次攻擊之後，貓鬼終於倒下了。
    它趴在碎石上，身體裏的骨骼幾乎都斷掉了。這時的它看起來好似一個沒有骨頭的肉囊。而它身上的金色毛發也開始漸漸消退掉。它又變成那個英氣逼人的美人模樣。
    “我……我隻是想要……可惡……”雙目已盲的它麵對秦履真的方向伸出手。
    站在它身前的傀儡冷漠地看著它。傀儡高高地抬起自己纖長的腿，對著貓鬼妖冶的頭顱踢下去。
    隻聽一聲脆響。菩提別過頭去。
    “你怕什麼？”秦履真蹲下身子，扳過她的頭：“看吧。你一定要看，你不應該怕的。你以後還會遇見更多……更多……”這時，傀儡回到他身邊。它手中捧著一團白的亮光，秦履真點點頭，它便與亮光一起消失了。
    與此同時，菩提無可奈何地轉過頭去，見到飛濺的血液腦漿。
    貓鬼……就這樣死了。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血液已經把層層紗布染透了。她覺得很乏力。
    自己剛才也差一點死掉吧？被貓鬼掏出內髒，身體成為碎片。她愣愣地想著，忽然，打了一個冷戰。疼痛如同潮水一般向她襲來，瞬間將她淹沒。“無覺”的藥效消失了。
    “痛……痛……”肩上的十個孔與腹部的大口子讓她連呼吸都困難了。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她伸出手，緊緊攥住秦履真，恨恨道：“你明明那麼厲害，為什麼不早一點幫我？為什麼……”
    秦履真虛弱地笑著，他額頭上冒出冷汗，臉上簡直白得像個死人。他伸出手，那手顫抖著從胸口衣袋中摸出一支煙，他把它點燃，然後說：“撐了太久了……這次消耗太多……雖然得到它的靈，還是不足以將透支的都補回來。恐怕……會睡很久那。你要快點變更強，你有那樣強大的力量，隻是用得不熟練而已。”說完，他埋頭去就手中的煙。
    在嘴唇剛剛碰到煙頭時，他轟然倒下。
    菩提腦中一片空白。
    說是為了曆練她……其實是他吸收的靈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戰鬥。而靈消耗光了的結果就是沉睡，陷入令人瘋狂的空白地獄。而這時的他，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間隔也越來越短了吧……
    這才是真相。
    她要帶著他走。這一次，是她醒著，收拾殘局了。菩提自腰間囊袋中再次取出一枚“無覺”。這藥丸按說一日隻能服用一次。若是再次服用，藥效過去之後，所感覺到的疼痛會成倍增長。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菩提慘笑著將藥丸嚼碎。
    這時，矗立在中央的幹令升碑上忽然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後輩，你來了。”男子的聲音傳來。
    9。
    你總是喜歡什麼都不說。
    我怎樣知道自己對你的揣度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