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這個討厭的除妖師女人之外，這個神秘的男人讓我很有興趣。我一定要得到他……我現在，真是餓得太厲害了……
    8。
    “類？”聽女人講完，秦履真忽然笑了。他笑得很嘲諷。
    而菩提臉上，也露出了相似的神色。“真可悲啊。”她對女人道：“在擁有靈智的時候，渴望感情並沒有錯。但是……你的行為還真是惡心呢。”
    女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所謂的‘愛’真的是依靠身體得到的嗎？或者說……你以為先前的男人，愛過你嗎？真是好笑。什麼都不懂，就開始學著要搶奪‘愛’。實際上，你所搶奪到的，不過是‘愛’的衍生物——欲望。而且……連這欲望，也是不純粹的呢。你隻有貪婪……妒忌……”
    “不過，最可悲的恐怕不是這個。”菩提的嘴角裂得越來越大，那笑容真是誇張極了。“我記得，自己曾在《山海經》中讀到過這樣的一段話。”
    “……又東三百裏曰亶爰之山。多水，無草木，不可以上。有獸焉，其狀如狸而有髦，其名曰類，自為牝牡，食者不妒。”
    “實在是太可悲了……”菩提咯咯地笑著：“傳說中吃掉你的肉，可以治療妒忌。但你自己，就是這樣一個妒忌心重到可怕的家夥啊……何況——”
    她用被蒙住的雙眼對著女人，一字一頓道：“所謂‘自為牝牡’，也就是說……你根本就不是純粹女人啊。你既是男人，又是女人。或者說……你根本沒有性別。難怪會把垂涎你美貌的男人們嚇走呢。”
    “女人”的牙咬得咯咯作響。她的握緊自己的手，額頭上青筋暴露。而她的身體開始產生變化。她的臉上開始長出淡金色的毛發，琥珀色眼睛越來越大，鼻子縮小，嘴也裂為三瓣。她的手腳則與豹貓更加接近。
    “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貓鬼狂暴地叫著。她張開的口中，露出銳利的牙齒。
    在這一瞬間，菩提感到一股淩厲的殺氣襲來。與此同時，貓鬼高舉自己的爪子，如閃電一般向菩提襲來。
    這山頂上地勢十分險峻，菩提又蒙了眼，故騰挪時需格外的小心，容不得稍大些的動作。菩提唯有小步躲閃。
    但令她驚訝的是，與昨晚相比，貓鬼的速度竟又快了幾分。
    “去死，去死，去死！”貓鬼瘋狂地叫著。
    菩提皺著眉頭小心躲閃，在貓鬼猶如暴風雨一般的攻擊之下，竟然無法反擊。她一上來便落了下風。
    “可惡……”菩提隻覺小腿的傷口好似又撕裂開了。雖然之前又用了一枚“無覺”，但那也隻能抑製痛覺。身體的協調性總會有一定下降。
    貓鬼狀若瘋狂地不斷舞動自己的爪子，有幾回讓菩提險險地躲過了，那爪子落在山石上，那石竟給它撓出極深的孔，石屑飛濺。
    “今天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力量……”貓鬼模糊地笑著，它的雙眼在月光下越發地閃亮，妖異的瞳孔放大。“你以為蒙住眼睛就可以了嗎？”它忽然一個後翻，立在幹令升碑上，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
    “這是不可能的……桀桀桀桀……”
    它右腿直立，左腿卻盤在腰前；雙臂則平平展開。
    菩提腳下忽然一滯。
    她腦中的記憶被打亂了。山頂上的地勢，她竟記不清了。好似被洗刷過一般，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懸崖在哪裏？巨石在哪裏？她不得不停下腳步。若一步錯了，便落入險境。
    “秦履真，告訴我，四周的狀況！”她唯有向他求助。
    秦履真先是一愣，旋即道：“前十步，後五步，左右七步，是邊界。在——”
    “小心——”他的語氣忽急促起來。
    菩提一愣，便覺一股勁風自身側襲來。她已來不及躲閃。她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腰間一陣涼。旋即有液體流出。
    糟糕——不知傷口又多深？虧得暫時沒有痛覺。她彎下腰，狼狽地向前滾，又順勢站起身來，將雙匕護在胸前。
    貓鬼的身體高高躍起，在將襲到菩提身前時，它忽將身子一團，在空中一個翻滾，如同貓兒一般撲下去。聽到風聲，菩提慌忙去擋，但它速度較之昨日又快了許多，她的匕首到底慢了一拍。
    貓鬼咧嘴一笑，雙爪同時抓住她的肩膀，指甲深深陷入骨肉中。它爪下一發力，便要將菩提撕扯開。
    “滾開！”菩提大叫一聲，雙匕刺向它胸腹。
    貓鬼將爪抽離，往後倒飛出去。在那指爪離開菩提肩頭時，隻見她肩頭留下猙獰的十個小孔，濃濃的血漿從中噴湧而出。
    菩提悶哼一聲，待要反擊，卻不妨貓鬼躲閃時，將腿一伸，正踢在她腹上。菩提還來不及反應，身子便騰空而起。那貓鬼下了極大的力氣，不過須臾間，菩提便飛出丈餘遠，直直往山下墜去。
    菩提心道不好，扯下蒙眼的布，自腰間囊袋中扯出一截頂上有鐵鉤子的長繩子往上拋過去，勾住一個石縫，方將下落之勢一緩，又借力蕩了上去。
    “取下蒙眼布……是想死得更快嗎？”貓鬼桀桀地笑著，又一輪如暴風雨一般的攻擊到來了。而它的瞳孔也越加明亮。
    為什麼……為什麼今晚的力量居然這樣強？難道……與幹令升留下的東西有關？
    菩提來不及多想，一偏頭，又對上貓鬼灼灼的眼。
    迎來不出意料的暈眩。她眼睜睜看著貓鬼鋒利的指甲陷入自己小腹。一陣冰涼地感覺傳遍全身，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裏好似被放了一塊鐵，沉沉地墜著，又冷又硬。
    這是她第一次受這樣重的傷。
    她目瞪口呆。
    “秦……秦履真！”她偏頭去看他，卻見他麵上的神色很奇怪。他……為什麼還不出手幫她？雖說是為了讓她“曆練”，但這樣的情形下，為什麼還不動手？
    “不會理你哦。”貓鬼笑了笑，手下發力，更加深入她的身體，想去攥她的內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