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青梅 第四章 櫻花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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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參加了初中同學會,所以沒有更新,非常對不起各位。看著已經變化的大家,我很是感慨。多年前的好友,也可成路人,隻有在回憶裏,一切才是完滿的。我懷念過去的一切,我的夢永遠停駐在二零零八年的夏天。】
“瞎想什麼。”秦履真見她眼睛迷迷的,忽在她耳邊喝了一聲。
“沒……沒有!”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但做出的樣子好似讀明白她腦中在想著什麼。菩提雙手放在身前,十根手指扭在一處。
“我發現,”秦履真這時與她走地格外地近。他熱熱的氣息都噴到她脖子上了。“你一緊張,或撒謊,就會玩手指。”
“你……”菩提心嗵嗵地跳著。她發現他們這時候的行狀十分曖昧。班裏的人早就把他們兩個當做“奇怪”的一對了,他也沒有否認,怕什麼?她給自己壯膽。但旋即又悶悶的,他也沒有承認呀?
她腦中似有兩人在爭吵,不知不覺間便到了那院子外。
此處絕無燈光,不過鋪著石磚的地麵還是亮的,還能見磚隙中的草尖。天上的月亮實在是太好,太亮,一切都照得纖毫畢現,菩提心想,自己的窘態肯定也明明白白地教他看去了。
不過,看清了院中的景象,心緒大亂的她還是低呼了一聲。
她未想過月色下櫻花竟那樣好看。粉絨絨堆起來的花冠側沿給那冷冷的月光照透了,如粉玉片子。這大片的粉看起來本有些膩,但在冷光下卻婉轉起來,不那麼喧囂,卻依然繁盛。
這櫻花開得真是格外的好。
她的目光從樹冠慢慢下移;她看到隱約有粉白的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在地麵積了一層。
慢著——
樹下怎麼有毛蓬蓬的一團東西?
菩提正覺疑惑,忽覺手臂上一股大力傳來,一隻骨節突兀的手扯得她生疼。她跌跌撞撞地被扯到了院外牆下。
她回頭看到了秦履真緊緊蹙起的眉頭。
“我們回去吧。”他突然說。
“什麼?”
“我說,我們還是回去較好。”
“為什麼?”
“不為什麼。”他很嚴肅的樣子。“立刻回去。”
“……我想進去看看嘛,難得有這樣的景色。”菩提察覺空氣中除了櫻花的澀味,還有一股淡淡的甜,甜得有些邪魅。
“不行。”秦履真已鬆開了她的膀子。
菩提撅著嘴,但麵對他的“命令”,她真是無法反駁。
但她又實在想進院子裏看看。
“喵……”院中忽傳來細細的貓啼。
“貓?”菩提覺太陽穴一跳。這貓啼怎麼讓她覺得十分難受?她閉眼……異生!
她清晰地感受到,院中出現一縷細細的異生氣息,這氣息還在迅速地便得更加強烈。
這麼快又遇上了?她苦笑著。又把秦履真給禍害進來。她雖生活得平靜,但她骨子裏無時不刻都在恐懼著那些可能奪取她生命的東西。她對永安山的和尚甚至懷著怨恨。但她也知道,它們不全是帶著惡意的。
不過,恐怕這一次,不屬此類。
是不是要馬上逃掉?逃得掉麼?
秦履真的眉頭幾乎擰在一起。他歎了一口氣。“算了,不要回去,咱們進院子裏看看吧。”他在前,先走了進去。
菩提伸手想拉住他,但他走得太快,她的手抓了個空。
“別——”她追著他走了兩步,兩人已都站在院中。
那巨大的櫻花樹就在眼前。它簡直是憋足了力氣在盛開,它盛大地讓菩提心生畏懼。
然而更讓菩提心生畏懼的,是樹下的東西。
在銀亮地月光下,她分明看到那隻自己逗弄了三天的大花貓。
它此時冷冷地看著她,杏黃雙眼中流露出殘酷與惡意。她簡直懷疑它曾經那樣懵懂而且讓人親近了。從它的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異生的氣息。
它喵喵地叫了兩聲。昂起頭來。隻見她胸前一片暗色,是黯淡濃稠的紅,黏答答地,把一片皮毛都結起來。它伸出舌頭舔了舔。爪子往前一按——爪下按著的是一堆紅紅白白的東西。
菩提終於明白了那異於櫻花澀味的邪魅甜香來自何處。
看著菩提驚恐的眼神,貓臉上惡意的笑容彌漫開來。它仿佛示威一般,故意埋下頭,在那堆物什上銜起圓溜溜的毛茸茸的一隻球。那絨球在月光下閃出亮點光——是與那大花貓一樣的,杏黃的瞳仁。瞳仁下是粉的鼻子,緊閉的嘴。
這絨球菩提認得。她不久前還撫摸過它,說它“這貓崽子肥得簡直像球。”現在這肥貓崽子正盯著她——不過它隻剩一隻腦袋,這腦袋被銜在它的母親口中。
為什麼一少一隻?為什麼……它把它們喂養地這樣肥。
即便看過許多異生,也麵對過更大的危險,但菩提從未覺得這樣惡心過。她的身體開始顫抖。
秦履真握住她的手。菩提順勢將他死死攥住,指甲將他皮膚劃破了。
“別怕。”他在她耳邊低聲說:“你應該勇敢一點。將來你會看到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菩提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7。
那花貓冷冷地看著她。它緩緩地向她走來。走到她麵前,仰頭看著她。分明是她要高它許多,但它的眼神卻是居高臨下的,仿佛兩個人的位置掉了個。
它把口中銜著的頭顱放在她腳邊。
菩提感到異生的惡意一波波向她襲來。它之前,分明沒有這樣強烈的氣息!她想……它一每天一隻,殺掉了自己的孩子。這隻格外聰明的貓,大抵是通過這樣的殺戮,用某種不知名的邪惡方法,讓自己成為有力量的異生。
它杏黃的眼中光影流動。它死死地看著她,她覺一陣暈眩。
“不要看它的眼睛!”秦履真在她耳邊喝道。
菩提極力要把自己的目光挪開,但她已陷入了它的魔力中。
“你不是很喜歡我麼?”她覺自己耳邊有人說話——這聲音不是秦履真的。它聽起來十分陰柔,語調軟綿綿的,卻是綿裏藏針。
“!!”菩提大駭,是它?它在說話!但它的口並未動,它是怎樣做到的?
“哎呀,這樣輕易就侵入你心中。”它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