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進了辦公室，衝著常寶樂，“你那案子結了？”
    “結了！結案報告都寫完了！你那個呢？”
    楊震往椅子上一坐，“等結果，差不多了。”
    賀小童推門進來，“楊哥！對上了！就是她的！”
    “好極了！”楊震騰地站起來，“申請逮捕令、搜查令！然後我們去趟王雲家，把她作案時穿的鞋找出來，用證據把她給釘死嘍！”
    楊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季然。什麼？……你等著，我馬上到！”
    楊震說完就朝門外跑，邊跑邊喊道：“我去醫院！寶樂，你帶著小童，把我剛說的事辦了！”
    “沒問題！”常寶樂一臉擔心地看著楊震消失在門外。
    楊震一路狂奔著，他氣喘籲籲地衝進醫生辦公室，迎上季然忐忑的目光。“什麼情況？”
    季然搖搖頭，“我剛到這兒，蘇大夫就被叫走了，我們等會吧。”
    “喲，都來了！”蘇虹疾步走了進來，“剛搶救完一病人，不好意思啊！”
    “蘇大夫，季潔她……”楊震顧不得跟蘇虹講客套話，焦急地。
    “噢，是這樣的。”蘇虹示意楊震坐下，她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季潔有蘇醒的跡象。”
    “真的？”楊震布滿血絲的雙眼放著欣喜的光芒。季然的嘴角也彎起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蘇虹笑著點頭，“對，是真的。但是，你們先別高興得太早。”
    楊震的笑容凝在臉上，他有些慌亂地，“您的意思是……”
    “通常來講，超過四周以上的植物人狀態被稱為持久性植物人狀態。在季潔昏迷了四周以後，我們醫院的專家組對她進行了會診，首次確診。當然，對於這種病例的診斷，我們必須在診斷後的數周甚至數月內反複地加以重新證實。而這個星期我們對她作的腦電圖顯示，她有好轉的跡象。”
    楊震和季然接過蘇虹遞過來的腦電圖察看。
    “蘇大夫，”季然皺了皺眉，“這個，我們不懂啊！您就直說，我姐姐她什麼時候能醒？”
    “這是她上次做的腦電圖，你們看，這裏，還有這裏，”蘇虹邊指邊說，“都呈現出雜散的波形，也就是說，她沒有高級的神經活動。再來看這次的，明顯的有很大的不同。她漸漸的開始恢複知覺和意識了。至於什麼時間能醒，還不太好說，要看她下周的腦電圖有沒有更明顯的改觀。當然不排除她這個星期就能醒過來。”
    “謝謝！”楊震有些激動得語無倫次，“太好了！謝謝！謝謝大夫！”
    “你先別高興！”蘇虹將楊震按回椅子上，“她能夠蘇醒，但未必能清醒。”
    “什麼？”季然和楊震異口同聲地。
    “像她這種因腦部缺氧造成的持久性植物人狀態，能夠恢複意識的隻有10~15%。就算蘇醒成功，仍有超過80％的病人存在嚴重的腦功能障礙，如癱瘓、語言障礙、記憶功能障礙、情感障礙等。”
    “你是說……”
    “有很多這樣的病例，病人清醒了，但所知道的還不如三歲的孩子多。如果她真的蘇醒，我們就要根本她的病情來製定恢複療法的一些訓練。”
    楊震點點頭，“隻要是對她有好處的，怎麼做，我們聽大夫的！”
    季然也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蘇虹無奈地笑笑，“她會比昏迷時更加地需要陪伴與照顧。我知道你們工作都忙，不過……”
    楊震心中一沉，沉默了片刻，“我會想辦法的。”
    走廊裏，季然看著心事重重的楊震，笑了笑，“幹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姐能醒過來是好事兒！”
    楊震點點頭，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我回去打報告，請長假！”
    “你別逗了！能批才怪！就你們我還不知道？休息日就不用說了，正常的節假日一年能休個一兩天就不錯了！”
    楊震輕歎口氣，“不批我就辭職唄！”
    季然樂了，“這話別人說我信，你、我姐還曾哥，你們仨說這話打死我都不信！”
    “我沒開玩笑。”楊震有些落寞地。
    “不當警察？估計那比殺了你還難受！”
    楊震點頭，“對。可要我不管你姐，比不讓我當警察還難受！兩害相較，我得取其輕吧！”
    “我姐真福氣。”季然由衷地。“我也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決定留下來照顧她。”
    “什麼？”楊震驚訝地，“那你美國那邊兒簽的合同怎麼辦？”
    “合同？”季然笑笑，“讓那合同見鬼去吧！”
    梁彤病房，楊震、季然含笑望著病床上的梁彤。突然，楊震的手機響了起來。楊震接完電話，朝季然報歉地笑笑，“得，催我回去審人呢！”
    “還是上次那案子？”
    楊震點頭，季然繼續問，“真是那男的的妹妹？”
    楊震搖搖頭，“他小姨子。”
    季然一愣，“我想跟你一起去趟局裏，我……找老鄭有點事兒！”
    “那走吧。”
    分局院內，楊震停好車。
    季然推開車門，邊下車邊說：“中秋節你得幫我去應付我爸！那老頭兒我一人應付不來！”
    “成！幾號啊？”楊震跟在她身後。
    “28號，別忘了！”
    “還小二十天呢！”
    “就你們六組！我可太了解了。你們一向是女的當男的使，男的當牲口使！這是你們六組的光榮傳統。我不提前預約，到時候準抓瞎！”
    “嘿！說得還挺貼切！這話我得跟老鄭學學，省得他見天兒地剝削我們貧苦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