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間民房院內，鄭一民、常寶樂逐一辨認過被俘的犯罪嫌疑人後，指揮著其他刑警將他們帶走。楊震收了槍，跟在鄭一民身後。
    “老鄭，季然跟她姐關係不太好？”楊震突然問。
    鄭一民一愣，被院門口的門檻絆了一下，險些摔倒，楊震伸手扶住他。“沒事兒。”他們繼續朝外走。“季潔她們家就兩女孩兒，她妹妹自小兒就眾人寵著、捧著，個性跟她姐又一樣，自然是任性些。你怎麼問這個？”
    楊震上了車，“沒事兒，隨便問問。”
    鄭一民跟著上了車，坐到副駕駛。“她們倆性格太像了，都要強，見麵就打，見不著又想。具體的事兒我還真不清楚，等大曾回來你問他吧。”
    “大曾？”楊震驚訝地。見鄭一民不再言語，楊震發動了汽車。
    六組辦公室，楊震、鄭一民風風火火地推門進入。賀小童迎了上來。“怎麼樣？”
    “一網打盡！”鄭一民難掩興奮地。
    楊震打了個哈欠，“你精神頭兒這麼足，回頭連夜審得了！”
    鄭一民邊說邊朝組長辦公室走，“我正有此意！一會兒我和寶樂連夜審！”
    楊震轉過身，問賀小童，“韓婷婷那邊兒什麼結果？”
    賀小童把訊問筆錄遞給楊震，“她在病房的垃圾筒裏看到的針筒，怕懷疑到她哥哥，就把針筒帶出來丟了。”
    “那姑娘呢？”
    “辦完手續讓她回家了。”
    楊震點點頭，邊看記錄邊問，“你覺得凶手在有充分的作案和處理後續事宜時間的情況下，會把可以作為證據的殺人凶器隨便丟在現場嗎？”
    賀小童略想了想，搖搖頭。
    “跟我去複現場！”楊震轉身朝外走。
    “都快十二點了！”賀小童邊說邊追了出去。
    午夜過後，楊震、賀小童走進住院部大樓。一樓大廳裏空曠、安靜，隻有一兩個值班護士偶爾經過。電梯已經停止了運行，他們直奔著收費處邊上的樓梯間走去。樓梯間門口，楊震不經意地回頭一望，對麵閃爍著紅色光點的攝像機緩緩地左右移動著。他停下來想了想，“怎麼早沒發現！”說完轉身朝值班室跑去。賀小童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後。
    值班護士將他們帶到了機房內，楊震向值班的工作人員出示了證件。“你好，了解點兒情況。”
    “我姓王，警官，有什麼能幫忙的？”
    “小王？是這樣，我想調一下9號淩晨的錄象。”
    楊震盯著監視器中快進的影像，“停！”他盯住站在樓梯上的身影，一臉興奮的表情，“退出來吧，帶子借我用用！”
    案發病房內，楊震仔細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門口的垃圾筒上。
    他蹲下來，用微型紫外燈掃著垃圾筒的踏板，然後用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按了按踏板。踏板已經壞了，垃圾筒的蓋子並沒有打開。他又用紫外燈掃著筒蓋的邊緣。片刻，他站起來，微微一笑，“小童，把這東西帶回去，交技術科。”
    翌日，楊震和賀小童敲開了王雲家的門。
    “分局刑偵隊的，”楊震出示證件，“你是王雲？”
    王雲點點頭，“找我有事嗎？”
    “找你了解點情況，請跟我們走一趟。”
    問訊二室，楊震和一個內勤訊問王雲。
    “韓明你認識嗎？”
    “當然，我姐夫。”王雲平靜地。
    楊震點點頭，“你們什麼關係？”
    王雲警惕看了看楊震，“姐夫與小姨子的關係。”
    “你姐夫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怎麼說跟我沒關係！”
    楊震頓了頓，轉移了話題，“你姐姐出事了，你知道嗎？”
    “知道，癌症晚期，前兩天沒的。”
    楊震看著一臉無所謂的王雲，微皺著眉問，“你們是親姐妹嗎？”
    王雲直視著楊震，語氣挺衝，“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死了，我還能這麼無動於衷，是嗎？”王雲冷冷一笑，“很簡單，我們關係不好。不，應該說很糟。她曾經說過沒我這個妹妹，那我也沒必要把她當姐姐。一個陌生人，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楊震的表情冷了下來，目光變得淩厲起來。王雲不自然地躲避開他的目光，故作鎮定。
    賀小童手持技術科檢驗報告進來，跟楊震耳語了幾句。楊震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王雲，你有多久沒見過你姐姐了？”
    “很久了。”
    “具體點兒。”
    “至少兩個多月。”
    “你能確定？”
    “確定。”
    “如果我沒記錯，那天早上你也在現場。你是幾點到的？”
    “我接到我哥的電話後到的醫院，到的時候大概8點鍾左右。”
    “也就是說，你到的時候，我們警方已經封鎖現場了。”
    王雲點點頭，“對。”
    “那好，我們需要你雙手的指紋。”楊震朝賀小童使了個眼色，賀小童拿著采指紋的紙走了過去。
    王雲瞪著楊震，有些慌亂地，“你們這什麼意思？懷疑我嗎？”
    “例行公事，請你配合。”楊震微笑著。
    王雲在紙上一個個地印上自己的指紋，“我可以走了嗎？”
    賀小童轉身出了問訊室。
    楊震搖搖頭，“9月9日淩晨零時到一時，你在什麼地方？”
    “我……我在家睡覺。”
    “有人可以為你作證嗎？”
    “我一個人住。”王雲的聲音有些飄。
    “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政策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沒有足以定罪的證據，我們是不會請你來的。”楊震站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們再接著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