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無聊至極，這麼大一個院子，怎麼就找不到一個好玩的啊，緒楓那小子也不知道飛哪去了，留我一個在，無聊死了！”一女子不滿的抱怨。
    也不知道這樣埋怨了多久，終於停了一下。
    “風舞閣？好名字！”那女子頓時來了興趣，原來一蹶不振的模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準備踏進風舞閣。
    “站住！”兩名男子像憑空出現似的，把那女子嚇的不輕。
    “幹什麼？”女子警惕地問，手也悄悄的撫上了腰間的長鞭。
    “盟主有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請回。”
    女子眯起眼睛：“那……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月夕姐姐，看樣子你對這暗香還蠻了解的，不如你給我講講它的事情吧。”舞兒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抬頭看向月夕說道。
    月夕略一猶豫，點了點頭，黯然說道：“暗香本是江南一帶極其厲害的暗器……”
    “什麼？”舞兒大驚，“暗器？！”
    “不錯，江南蘇家是暗器世家，製造的暗器奇特無比，因此獨步江湖，一直無人能及。蘇家當家的是暗器高手蘇堯，無論是製暗器還是用暗器都絕對是天下無雙的。”月夕的聲音中充滿了讚歎。
    “蘇堯？”
    月夕回身一笑：“小姐尚且年輕，自然不知，何況這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也隻是聽爹爹曾經說起罷了。”
    “那後來呢？”
    月夕深吸一口氣，將這段傳奇娓娓道來。
    製暗器用暗器都是天下無雙的人自然會有不少人虎視眈眈。首先出手的是當今朝廷，不知為什麼，蘇堯鐵了心似的不願與朝廷合作，幾經勸告不成，朝廷終於沒了耐心，撂下一句：“既不成友，自然為敵！”後便離開了。隨後，想盡辦法打擊蘇家，希望蘇家消失，免得日後被蘇家所威脅。蘇家也不是好惹的，每次朝廷帶兵偷襲，都無法傷到蘇家一兵一卒，隻用獨門暗器便擋住了來勢凶猛的朝廷兵官。
    舞兒暗自心驚，插話道：“想必如此厲害的暗器就是暗香吧。”
    月夕點頭：“正是。”
    “可是爹爹怎麼會送暗器給我呢？”
    “小姐莫急，月夕的話還沒講完。”
    後來，朝廷終於下了狠手，與其他邪門歪道的門派互相勾結，請了一位有謀略的人帶兵進攻蘇家。那天，正是蘇家小姐蘇雲錦的生辰，蘇家上下隻顧著為小姐慶生，正是勢單力薄之際，朝廷乘虛而入，一把火燒毀了蘇家的世代家業。如此一瞬，強大的暗器世家消失了。
    舞兒心裏一陣惋惜，問道：“那蘇家人呢？那個蘇雲錦呢？”
    月夕輕輕的說：“蘇雲錦，那天的生辰變成了永恒的忌日，不僅是她，所有蘇家人都是這樣。”
    舞兒倒吸一口冷氣，覺得朝廷未免也太過分了。
    “再後來，世間便沒了暗香，不少曾與蘇家結為摯友的人為了紀念蘇家，自製折扇，依舊命名為暗香，隻是這樣的暗香不再是暗器，而是普普通通的折扇了，想必小姐手中的那把便是仿製的暗香。”
    舞兒看著不禁低頭看著手中的暗香，喃喃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突然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引起了舞兒的注意，她將暗香放入衣袖中，向門口走去。
    舞兒走出漫虹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還沒等左右開口答話，那女子便搶先問道：“你是這裏管事的？”
    管事的？應該算是吧。舞兒點了點頭。
    “那好，咱們倆比試比試，若是我贏了，便讓我進風舞閣，如何？”
    舞兒一愣，問道：“怎麼個比試法？”
    “比武。”女子微笑道。
    比武？舞兒臉色一變。
    “怎麼，不敢嗎？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女子輕蔑的撇了撇嘴。
    “誰說我不敢啊！月夕，幫舞兒折根柳條來吧。”舞兒想：本來不想當著月夕的麵跟你比的，可是看你這麼囂張不收拾不行啊。
    舞兒？女子眉頭一緊，心裏笑道：正好跟你比試一下。
    月夕折了支柳條遞給舞兒，擔心的說：“小姐，你很久沒習武了……”
    舞兒笑了笑，不再說話。
    女子抽出腰間的長鞭，望向舞兒：“開始吧！”
    純白的長鞭，透著白光，仿佛將天下之靈氣盡收。
    莫非是幻靈鞭？月夕突然抬頭，那她便是……
    “小姐……”月夕叫道，這個人不好惹啊。
    “月夕不必勸舞兒了，舞兒若是連風舞閣都護不住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舞兒死要麵子的說。
    月夕怔住。
    “小姐，由屬下代辦即可，你何必……”左右急忙道。
    “不必了，”舞兒挑了挑嘴角，仿佛有十足的把握，“她的對手是我。”
    “很好，有那麼點膽識。”女子微笑道。
    說話間，那女子便淩空躍起，猶豫了一下，順勢將幻靈鞭放回腰間，向舞兒衝去。
    看來，她無心傷到小姐。月夕想，稍稍鬆了口氣。
    女子本來想點舞兒的穴道，卻被舞兒手中的柳條牽製，柳條本是柔軟之物，此刻在舞兒手中倒似一把利劍。
    女子暗想：果然不好對付。凝了凝神，真正的投入到打鬥中去。女子的手法很雜，像是故意讓人看不出下一招是什麼，雄厚的內力仿佛如虎添翼，令人不禁畏懼。
    奇怪的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很久沒有習武的舞兒竟應付的來，不慌不忙的見招拆招，而且顯得綽綽有餘。
    這個時候最驚訝的就屬月夕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年來她從未見過小姐練武，而此刻小姐居然……
    女子的身影很快，一拳打向舞兒右臉頰，舞兒正要躲開，無意間撞上了月夕的眼神，心裏一驚，竟忘了躲開，眼見女子的拳頭就要親吻她的臉了，情急之下舞兒伸手硬生生握住了女子的那一拳。
    空氣像是瞬間被人隔離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月夕及左右思索著怎麼樣打破這僵局的時候，那女子卻突然倒退兩步，像是被人用內力震開的。
    遠遠的，一襲藍色，緩緩靠近。
    女子大叫：“程緒楓！你終於出現了！你死哪去了？”
    程緒楓？舞兒一愣，差點脫口而出：程緒楓！
    程緒楓對舞兒微微一笑，便扭頭麵對那女子，黑著一張俊秀的臉劈頭蓋臉的批鬥：“我帶你來這裏是讓你打架的嗎？你是不是又看上了什麼東西啊！你怎麼每次都這樣？”
    女子很不開心的回道：“我被你帶著這裏是讓我無聊死的嗎？你是不是又要扔我一個人啊！我才要問你怎麼每次都這樣？！”
    程緒楓指著女子說：“呀！還敢頂嘴了！”
    女子不甘示弱的說：“剛為什麼用內力把我震開，你怎麼不震開她呢！”伸手一指舞兒。
    “是你先動手的肯定要先阻止你了。”
    “咦？你怎麼知道是我先動手的？”
    “我還不了解你了？”
    “你很了解我啊！”
    ……
    正當兩個人貌似要無休止的鬥下去的時候，舞兒開口問月夕：“月夕姐姐，他是誰啊？”
    沒想到這句話還蠻管用的，兩個人都停了下來。
    女子指著程緒楓不相信地問舞兒：“你說你不認識他？！”
    舞兒茫然的點點頭。
    程緒楓苦笑道：“你果真不記得我了。”
    月夕一看這情況忙上來打圓場：“小姐，他是程緒楓，他旁邊的女子，也就是剛才跟你動手的那個叫慕容若纖。”
    慕容若纖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
    月夕定定的看著慕容若纖說：“就憑你腰間的幻靈鞭想要猜不出都難。”
    慕容若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舞兒雖然什麼都明白，什麼都清楚，卻還是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問道：“月夕姐姐，慕容若纖是什麼人？”
    “小姐，墨容若軒乃當今丞相之女，自幼愛好武學，十五歲那年其父贈與幻靈鞭。後聽江湖傳言，慕容若纖與父親鬧翻，斷絕父女關係，隨一名男子離開，原來就是程少爺。”月夕諷刺的說。
    程緒楓聳聳肩，並不在意，倒是慕容若纖一臉吃驚：“哇！你比我還了解我的事情！”
    舞兒不得不去重新打量慕容若纖，飄逸的長發，霸道的性格，高貴的氣質，暖黃色的衣著，真不愧是丞相的女兒。
    舞兒回頭看向程緒楓的時候，眼神漸漸被悲傷和陌生所覆蓋。
    當年，她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也可以說是程緒楓離開的三天後了。
    她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哭著喊著跪在地上求父親原諒她擅自闖進風舞閣，還求父親告訴她程緒楓去了哪裏，有沒有受傷，現在好不好。
    卻換來父親的一句：“他已經走了。”
    舞兒死命拽住殷天諾的衣角，斷斷續續的問：“他……去哪了……”
    “去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原來，那天程緒楓抱著昏迷的舞兒衝回了妃妤閣，打開窗戶，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屋頂上，卻腳上一滑不慎墜落。就在程緒楓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的時候，有人救起了他和舞兒。
    那個人將程緒楓放置在安全的地方，細細的打量他了一番，隨後拋給他一把劍。
    程緒楓接住劍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卻無奈那人臉上的麵具遮住了一切，隻得作罷，問道：“你這是……”
    “這把劍送你。”那人說道。
    “為什麼？”
    “又不是我想送你，是它選了你做主人。”那人微微一笑。
    “選我？”程緒楓不相信的問。
    “不錯，天夙劍有自己選擇主人的權利，旁人都奈何不了。”
    程緒楓剛想說什麼就被那人拽起，那人抱起舞兒說：“你在這裏等著，我等會就回來。”
    “你想把她怎麼樣？快放下！”
    “……我隻是把她送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等下必須跟我回琅琊峰。”
    “什麼？”
    “這你就別管了。”
    “我不跟你去。”
    “由不得你。”說罷，伸手點了程緒楓的穴道。
    就這樣，鳳舞樓的大火隔斷了一個五年。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感覺，有時候，語言僅僅是表達思想的一種方式，更多的時候，人們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以豁然開朗。
    像今天在風舞閣，舞兒什麼也沒說，程緒楓卻捕捉到了她的眼神，那個眼神分明說著：我沒有忘記你。
    我沒有忘記你。
    有這句話就夠了。
    “程緒楓，想什麼呢？”慕容若纖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問。
    程緒楓搖了搖頭，並不說話，隻是呆呆的望著天空。
    漆黑的空中洋洋灑灑的點綴著些燦爛的星星，閃著柔和的光芒。慕容若纖坐到程緒楓身旁，看了會星星，扭頭剛要說什麼，卻張了張嘴，沒發出一個音來。
    不知道是不是看星星看久了，若纖覺得就連程緒楓身邊都是淡淡的光輝，融融的擁抱著他，還真是好看啊。
    “你在想什麼？”被光輝擁抱的人突然問了句。
    慕容若纖連忙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幸好有夜幕的掩護，不然程緒楓一定會發現她的臉紅的像個番茄。
    “緒楓，爹曾對我說過，星星不是為了消失才綻放光芒的，”慕容若纖輕輕地說，“所以，我相信，你也不是為了回憶而活下去的。”
    那般肯定的語氣讓程緒楓怔了怔，隨後點了點頭。
    隻是，即使是回憶，也是美好的。
    舞兒到雲舞林的時候，程緒楓和慕容若纖早就“恭候多時”了。
    程緒楓微微笑了笑說：“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那麼愛遲到啊。”
    盟主昨晚交待程緒楓來教舞兒武功，兩人都同意了，所以今天才來到雲舞林的。至於慕容若纖，說什麼也要跟著一起來。
    “程緒楓，我知道這幾年你的武功大有長進，你一定要好好教我啊。”舞兒認真的說。
    “沒問題！但是先說清楚啊，你要是故意不學導致越來越差可別怪在我頭上，我可是清白的……”程緒楓急忙開出條件，他對舞兒的耍賴本領早就深有領教。
    舞兒臉上一紅，惱羞成怒：“你放心！我還沒有你想的那麼卑鄙！”說罷，轉身定定的看著在一旁偷笑的慕容若纖，神色堅決，帶著一股較真兒的孩子氣，“過幾天，我們再來比一場，那個時候再開看看誰更勝一籌！”
    慕容若纖一愣，隨即便笑了，她站起身來，目光犀利，仿佛要把舞兒刻進腦中一般。片刻後，她伸手爽快地說道：“好！我與你三擊掌為誓！到時候我一定與你一爭高下！”
    “好！”舞兒也伸出手，走到慕容若纖麵前，“就讓程緒楓來當我們的證明，到時候誰都不可以耍賴！”
    陽光透過竹林的縫隙，在他們周圍留下斑駁的痕跡，一陣風吹來，無數翠綠的竹葉相互碰觸，傳來“沙沙”的聲音，舞兒飄揚的衣裙上映襯著若纖幻靈鞭的點點光芒，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個意外的夢境，這幅畫麵，即使是多年後的他們偶然想起也不禁抹上一串微笑。
    “啪！啪！啪！”
    “就這樣定下來了！”
    “沒錯！”
    “程緒楓你發什麼呆啊！時間不多了，快開始吧！”
    “好！練功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心浮氣躁，你這樣死性不改的話可能一輩子都學不好！”
    “你隻負責教我功夫就好，廢話這麼多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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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程緒楓和殷舞兒在練武的時候，慕容若纖在幹什麼呢？程緒楓和慕容若纖又是怎樣相遇的？
    請看第四章：《若纖美好而甜蜜的偷竊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