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保大人還是孩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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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斐把速溶咖啡交給兒媳婦之後,屋子裏的空氣瞬間掉了好幾度,除了白素斐還在一臉興奮的歸置戰利品之外,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麼,白素斐又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裏拽出一條佛珠,這種小顆的佛珠在中老年人中十分的流行,偶爾有一些特立獨行的年輕人也喜歡買來帶,小佛珠被打磨成球狀或者是邊角圓潤的正方體,一串大概有一百零八顆,能在手上繞三四圈左右,大多為桃木這樣的辟邪材質。
這種飾品的流行頗有些莫名其妙,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一種宗教的象征居然會成為潮流,大概是世人作惡太多,卻又不甘心放下屠刀,索性就用佛教用品傍身,希望多少能得到佛祖的庇護。白素斐手裏的這串烏黑發亮,還隱隱的散發著一種沉靜的香甜之氣。
她把佛珠套在粗壯的手腕上,還不住的拿衣襟擦拭著那些已經閃閃發亮的珠子,嘴裏也沒歇著:“我這珠子可不一般,小葉紫檀的,在泰國的大王宮開過光的,人家師傅還會說中國話呢,給我講了一大氣,我也沒太聽明白,但是總覺得這是個好東西,我不離身的帶了好幾天,心裏可踏實了,晚上睡覺都比以前要香多了。”
莫棋把手裏的東西扔到沙發上,摸著肚子說道:“您知道信佛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嗎,就是對萬物懷仁愛之心,消除一切區別對待,所以我勸您還是別帶這東西了,佛祖要知道您這麼跟他對著幹,說不定一生氣不但不保佑你,還得降下來點什麼災禍呢。”
白素斐愣了愣,沒想到媳婦能說出這種話來,她看了看莫棋,一下子就把手裏的東西摔到地上,舉起右手的食指指著莫棋,剛想破口大罵,莫棋居然站到她身前,眼神犀利,語調平靜:“幹什麼呀,又想表演你老人家的潑婦罵街啊,你不是一直在你兒子麵前表演賢良淑德嗎,現在你兒子可活生生的站在這兒呢,小心別傷害了他脆弱的小心髒。”
鍾陽看著兩個人越說越不像話,心裏這叫一個窩火,這兩個人怎麼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鍾明朗也覺得氣氛不太對,趕緊搬出一家之主的款兒來,咳了兩聲說道:“這剛下飛機火氣咋這麼大,趕緊吃飯,我可餓了。“
鍾陽趕緊就坡下驢,輕輕地拽了拽老婆的胳膊,小聲說到:“媳婦咱趕緊吃飯吧,別鬧了。”
莫棋心裏這個上火勁就不用提了,她真不理解這一家人,個頂個的極品就不用說了,遇到事的第一反應不是解決問題,而是習慣性的和稀泥,如果一開始就尋根溯源的把事情說清楚,哪至於事情疊事情。她甩開鍾陽的手,柳眉一豎:“吃什麼吃,你一天除了吃飯還有正事兒嗎,錢掙不著幾個就惦記著吃,你以後養活的起老婆孩子嗎?”
這話一出是橫掃一大片,基本把鍾家人給罵了個遍,鍾明朗不幹了,這兒媳婦怎麼搞人身攻擊,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垂頭喪氣的說不出話來,想想兒子以前多麼的意氣風發,那一米八的大個子連走路都散發力量,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吃軟飯的窩囊廢,在老婆麵前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他很心疼兒子,看這兒媳婦也就更不順眼了,鍾明朗走到兒子麵前,盡量拿出父親的威儀來:“兒子,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咱們鍾家的男人可不能讓女人踩到腳底下,你給我長點誌氣!”
莫棋說完剛才的話,本來心裏是有些忐忑的,可是一聽公公的話,她又鬥誌昂揚了:“呦,爸,這話你說的可就不對了,我看你們鍾家的男人個個都讓人指著鼻子罵呀,你都沒硬氣起來,還能指望你兒子嗎?”
鍾明朗被噎了一下,臉上掛不住,氣急敗壞的反駁:“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還有沒有家教,真不知道我們家怎麼找了你這麼個女孩子!”
莫棋最忌諱提起她的父母,她幾乎是歇斯底裏了:“你們都閉嘴!不許說我爸媽!你們這種人不配提我爸媽!”
白素斐不甘示弱:“不配提?我還怕提你爸媽髒了我的嘴呢!瞅你媽那樣兒,快五十歲的人了還打扮的妖妖調調的,還想勾搭個小白臉啊?還有你爸,一天到晚裝假正經,外頭不知道包了多少個小騷貨呢。這樣兒爸媽能交出什麼好東西來,我告訴你,你就是個雞!上趕著我兒子,非得陪我兒子睡覺,整出來孩子以後還非得嫁給我兒子,我們家不嫌棄你是個破爛貨你就燒高香吧!你再敢貧嘴賤舌的滿嘴噴糞,小心老娘叫我兒子休了你,到時候你這樣的貨色出去賣都沒人要!”
莫棋尖叫了一聲,就撲了上去,沒頭沒腦的想打白素斐,白素斐想著這兒媳婦真是反了,居然想打自己,於是頭腦發熱,也顧不得莫棋即將臨盆的身子,兩個女人就這麼扭打到一起,鍾明朗一聲不吭,居然轉過身去當沒看見,鍾陽和鍾靚嚇得夠嗆,趕緊上去拉架,隻是這兩個人都血灌瞳仁了,根本沒了理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們分開,白素斐臉上掛了幾條彩,青紅相間的挺嚇人,老太太坐在沙發上呼哧呼哧喘粗氣,呼天搶地的說要去死,鍾靚趕緊給她倒了杯水。
莫棋被拉開以後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一聲不吭。鍾陽低頭一看莫棋,心都嚇涼了,莫棋的臉色青白青白,嘴唇是很深的紫色,兩種鮮明的顏色對比十分恐怖,山丘般的肚子下蜿蜒出一道紅色的渾濁的河流,腥甜的氣息迅速的在空氣裏蔓延開來。
鍾陽嚇傻了,完全不知道怎麼辦,還是鍾靚氣得踹了他一腳,扶起來莫棋,衝弟弟喊道:“你傻了?!快去開車,她馬上要生了,要馬上去醫院啊!”
莫媽莫爸鐵青著臉趕到醫院,在手術室門外看見了鍾家一家人,白素斐臉上還帶著傷痕,鍾陽的頭埋得很深,根本看不見表情,還是鍾靚迎了上來。
莫媽對鍾靚的印象還好,所以能聽她說話,大概了解一下情況就急忙問道:“我女兒到底怎麼樣了,人家生孩子都是爹呀媽呀的使勁喊,這裏麵咋一點聲兒都沒有?”
鍾靚正不知道怎麼回答,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裏麵出來的正是莫棋的二表姐,莫棋的孕期一直都是她在照顧,二表姐壓根沒搭理鍾家人,徑直走到莫媽前麵說:“舅媽,我妹妹這情況可不好,她本來骨架就小,骨盆現在打開的不夠,孩子胎位也不正,順產的可能很小,而且送醫院之前她體力消耗太多,現在基本上處於昏迷狀態,根本使不上勁,孩子要是長時間出不來的話就會缺氧,想保也保不住了,所以家屬得商量一下,保大人還是保孩子。”表姐作為護士,詢問是例行公事,因為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保大人,何況那生命攸關的還是自己的妹妹。
莫媽自然是要保大人,鍾陽也是這個意思,他作為丈夫,是應該在手術書上簽字的那一個,他還沒站起來,就被白素斐按下去了,老太太淡定的走到表姐前麵,問道:“現在能不能看出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莫媽和表姐都愣了,鍾陽趕緊把他媽拉了過去:“媽你幹什麼呀,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白素斐也是著急,居然忘記壓低聲音跟兒子說話:“傻兒子啊,她不能生第二個,這個孩子要是個女孩兒沒了也就沒了,要是個男孩兒可不能不要,她以後生不了了,肯定死纏著你不離婚,那咱們家不是絕後了嗎,你過去問問,要是男孩的話,你就說要孩子,反正這事兒丈夫說了算。”
鍾陽氣得滿臉是汗:“媽你別搗亂,莫棋是我老婆,我哪能為了個小孩兒不要她,那可是一個大活人哪。”
白素斐不甘心,繼續和兒子糾纏,不想讓他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莫媽聽到了白素斐說得那幾句話,差點沒氣昏過去,表姐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莫棋的危險也越來越大,她咬了咬嘴唇,小聲對莫媽說:“舅媽,咱趕緊到辦公室簽字去,我進去說一聲,醫生就采取措施了,大不了我以後受個處分,棋棋這個情況可不能再拖了。”
莫媽感激的看了身邊的晚輩,兩個人趕緊轉身要走,白素斐看莫媽要走,心下明白了幾分,一路小跑過去,要阻撓莫媽簽字,莫媽恨得連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女兒現在的危險刻不容緩,莫媽早就撲上去喝其血噬其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