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中（7）
    席間，林墨染沒心思吃幾口，卻總是在看手表上的時間，王老師也注意到了：“墨染，你是不是有事？趕時間麼？”
     “嗯，有點事。”
     “要是著急你就先走吧，沒事。”
     “那行，我先不吃了。王老師，今天謝謝您請我們吃飯。”然後看了眼旁老師另一側的金澤。
    金澤心領神會一點頭，也對老師說：“王老師，我要和他一起走。”
    “你們倆有什麼事啊？還總一起行動？”
     “沒什麼事，就是之前跟別的同學約好了。”
    
     偷偷和軍子吃飽了，倆人都靠在椅背上，挺著鼓鼓的肚子，等著飯後水果。
     偷偷哀歎：“可愁死我了，明明撐的要死，看到剩下這麼多沒吃，還是舍不得啊啊啊啊啊。”
     “你這就是典型的眼睛大肚子小，我都提醒你吃不完了，你還不聽勸。”
    “就不聽，怎麼著？不服你就放馬過來單挑。”
    “姐姐，怕了你了，怎麼敢打你？”
    “喂，軍子，我倒是有個好法子。咱倆劃拳，輸了的人吃一口羊肉。肉比較貴，還是盡量不要剩，免得便宜了店家，又對不起你的錢包。”
    軍子擼起袖子，大聲道：“好！”豪氣衝天。
    說幹就幹，馬上開始劃拳。
    本來行酒令方法是喝酒時，對飲的兩人同時伸手指，嘴裏同時喊數，每人所出的手指隻能低於或等於自己所喊的數字；所喊的數與兩人所出手指數之和相等者為勝，對方為輸，輸者飲酒。若口中喊的數少，出的手指多，就要被罰酒。喊數字時往往用與數字相配的吉利語，如哥倆好、三星照、四季發財、五魁首、六六順、七個巧、八匹馬、九連環、滿堂紅等。
    林墨染和邵金澤出來的時候，就見兩個傻瓜一邊劃拳一邊吃肉。他倆分別坐在軍子和偷偷的身邊。
    金澤看著偷偷吃的難受：“吃不了就不要吃了。”
    偷偷痛斥“看見沒？看見沒？這就是典型的富人難懂窮人的痛。”
     “這不是為你好麼？你還取笑我？”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要不摸摸和金澤也一起加入吧，人多力量大啊。”
     林墨染：“好啊，反正剛才也沒吃飽。”
     邵金澤：“也不用你倆劃拳了，我倆負責搞定吃光。”
     有人收拾殘局了，偷偷高興道：“太好了，如今有了後援，我就放心了。”
     軍子和偷偷看金澤和摸摸吃，他倆閑著無事，又聊回之前那話題了。
     “軍子，你把跟你說沒，軍隊真的用坦克屠城了麼？”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爸沒說。”
    偷偷泄氣：“89年學生思潮那事哪兒都找不到資料，網上都沒有。曆史事實是沒有人能夠隱瞞的，事實真相終將大白。”
    金澤抬頭：“你得搜索英文StudentsMovementinChina89，圖片文字都有，可惜都是英文。”
     “金澤，你不是英文好嗎？你回去看看，看完了跟我講講，我也就是好奇部隊殺人了沒有。”
     “部隊就是國家機器，殺或者不殺，都是為了維護政權。”
     “哎，政治，那就是個黑洞，深且不可測。”
    軍子：“等咱長大了，堅決遠離政治!”
    林墨染一本正經地問了句：“原來你還沒長大？”引得大家笑聲一片。
    偷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哎呀，糟糕，有件事你們幾個得幫我一下。”
     軍子：“什麼事？盡管說。”
     “昨天的數學測試沒及格，老師罰我把書上的定義和公式都抄一百便，還不得累死我呀？你們三個每人幫我些二十五便，好不好？”
     軍子同學義氣十足：“行！絕對沒問題。”
     金澤默不作聲。
     林墨染：“幫你也行，不過你要能把定義和公式都背出來。”
     偷偷糾結：“這麼麻煩？”
     “不麻煩，你若看不懂，我就先給你講一遍。”
     “不用，不用了，看的懂，真的看的懂。咱們現在就開始寫吧，注意都用圓珠筆。哎！我的字體就軍子你這個笨蛋不會學的不像。”
     大家叫來服務員，收拾好桌子，拿出紙筆開始抄寫。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包廂裏的那一行人很快也都吃完了，出來了的時候，偷偷他們還沒離開。林雨陽眼尖兒，一下子就看見他們了。隨之這一群孩子都過來跟邵金澤林墨染打招呼。
     張恒：“兄弟，你們倆走那麼早，原來是在外麵開小灶，早說呀，一起吃不就行了。這兩位同學是？”他問的是軍子和偷偷。
     林墨染介紹：“這是何榮軍、李想如意，咱們一個學校的。”
     “嗬嗬，你們好，我是張恒，一年八班的，沒見過你們啊。”
     “你好。”軍子把右手在額頭點了一下，處意敬了個禮，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是一年四的。”偷偷微微一笑。
     “那咱們兩班離得挺遠啊。李想如意，你這名字四個字，挺少見的啊。”
     “而且還挺俗氣的呢。”
     “開玩笑，多個性的名字，我就一直想改個四字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好。”
    “那容易啊，我送你個名字，張想平安怎麼樣？”
     “妹妹，你挺逗啊。”
     “姐不缺哥，就少個弟。”
     “你這是在認我做弟弟麼？”
     “你能這麼理解也行。”
     “那好啊，說定了。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姐了。”
     邵金澤：“張恒同學，你不覺得自己的姐姐妹妹多點了麼？身後這些女生，哪個不是你姐妹？”
     “那不一樣，其餘的都是妹妹，姐姐隻有眼前這麼一位，美女姐姐。”
     軍子有點討厭這個張恒，一開口語氣就有絲不友善：“我說這位兄台，你就別貧了，我們家偷偷絕對不吃你這套。”
     “偷偷？誰啊？不會是你吧？”張恒指著李想如意。
     “是啊，我小名偷偷，偷東西的偷。”
     “也就是神偷的偷，真沒想到，你連小名都這麼有創意。”
    林雨陽也走進跟偷偷打招呼：“李想如意，你也在？”
    “嗯，今天他——請客。”偷偷指了指軍子同學。
    “今天我新認了個姐姐，當然是我請。”說這張恒馬上就叫來服務員，說明這桌免單。
    軍子這傻孩子自然不同意，在他幼小的心理，認為這可關係到麵子問題。可惜這是張恒家的地盤，說不收你的錢就不收你的錢。偷偷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腳軍子，他馬上就老實下來。
    偷偷隨意問林雨陽“你們怎麼這麼多人？”
    “王老師請年級前二十名的同同吃飯，要知道你也在，就叫你們一起了。”
    “哦，謝謝，嗬嗬。”
    林雨陽又問邵金澤：“同桌，你數學作業寫完沒？”
    “完了。”
    “那你能給我講講最後那道大題麼，我不會做。”
    “明早上學再說吧，現在不太方便。”
    “也是，這裏太吵。那明天見吧，我先走了。”
    這一大群人好不容易都離開了，突然感覺好安靜啊。
    看著遠去的一群好學生，偷偷仇分心裏再度膨脹，抽邪風道：“軍子，我這輩子最痛恨高分好成績的人，你說怎麼辦？”
    “好辦，您稍等，我這就去拿麻袋，把這兩個家夥套住，你就上去猛踹，怎麼樣？”軍子指著林墨染和邵金澤嚷嚷。
    “你敢麼？”墨染眉毛一挑，斜眼一瞟，不怒自威。
    “不敢，不敢，小的怎麼敢啊？也就是說說，說說而已。這不是哄她開心麼。”軍子賠笑指著偷偷解釋。
    偷偷極度鄙視：“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我覺得這主意倒是不錯，反正外人我也不敢欺負，就拿你們兩個出出氣也好。”
    金澤馬上抗爭：“偷偷，我打小就對你有多好，你忘了麼？現在還狠心對我們施暴？”
    偷偷一想也是，金澤多好啊，摸摸就更不用說了，最後隻好發表結論：“哎！那就算了吧，這回暫且放過你們。以後成績考好了，千萬別在我麵前提。”
    林墨染：“偷偷，你也應該收收心，多放心思在學習上麵，別整天跟軍子瞎混。”
     “墨染，你冤枉我，哪裏是偷偷跟我瞎混？明明是我跟著她瞎混好不好？不帶這麼偏心的。”
     “還好意思叫屈？偷偷身邊的這幾個發小就你成績差，你還不抓緊提高？”
     “真的麼？這怎麼可能？我想想，偷偷的發小……我去——不就剩咱們三個了麼？你拿我跟你們倆比？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偷偷，你還記不記得小學二年級，有一次金澤比墨染低了0。5分，然後考了全年級第二。之後咱去他家玩，碰巧他媽回家問他成績，知道了結果後他媽氣的那樣兒，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偷偷：“怎麼不記得，金澤她媽怒吼道：你怎麼考成這樣？憑什麼人家第一你第二？然後就把成績單丟到金澤的臉上，嚇得咱們幾個馬上就悄悄爬出他家門口了，也不知道後來金澤挨揍沒有。”
     軍子：“是啊，從那以後，金澤一直都是全年級第一，和林墨染並列第一。”
    “可是那這回期中考試，金澤比摸摸少了兩分，你媽她怎麼罰你了？”偷偷忙看向金澤。
    “沒事，這不是金融危機麼，她沒空管我。”
    “真沒想到，你竟然成了金融危機的受益者。”
    “嗬嗬，算是吧。”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軍子付了帳，四人走出火鍋店，突如其來的冷空氣讓人瞬間清醒許多。路燈下，往來車輛絡繹不絕。霓虹燈光，閃爍點點，昭示著夜的繁華。
    “好冷啊，咱們打車回去快。”軍子一講起話來，口中會吐出團團白氣。
    偷偷：“現在才八點多，咱們走一好不好？我不想太早回去，等我到了家，你們再打車過江行麼？”
    金澤：“那就走走吧，反正吃多了，正好消化消化。”
    一輛寶馬絕塵而去，走在最外側的軍子同學嚇了一跳，他大叫道：“前麵那車，你給我站住，裝什麼裝？……”
    “行了，你就別貧了。”
    “實在看不慣那拽樣。等咱有了錢，寶馬買多部，一部闖紅燈，一部停綠燈，一部專走人行道。”
    偷偷：“你就缺德吧。”
    “這不叫缺德，這叫個性。”
    “我看是各應。”（各應：東北話，招人討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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