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中（1）
    快樂，或者不快樂，日子都一如既往地過下去。
    升入初中了，學校本著按片兒招生的準則，偷偷有幸進了第十二中學，這學校可是小有名氣的重點中學。整個年級十二個班，傳說一班、三班、六班都是重點班。偷偷偷偷被分在一年四班，日後發現此班原來是個默默無聞的差班。
    學校為了顯示公平，所謂的好辦差班師資力量搭配。也就是說三班的班主任數學老師教也教四班，而四班的語文班主任也教三班。偷偷的班主任劉廉潔老師，性別女，個子不高，稍顯白胖，單眼皮，燙著短發，總帶著那種高人一等、趾高氣昂的感覺，損人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此人的名字與性情是截然相反地，可惜她自己教得時差班，沒什麼名門貴胄的子女。時逢年節假日，自己班學生送厚禮的人數定是沒有三班的多。導致這位班主任發自內心呢地喜歡三班，卻看不起自己的四班。
    讓偷偷高興的是，林墨染分到一班，邵金澤、何榮軍都在三班，大家班級離的都不遠，緣分又回來了。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天，他們四個人就聚在一起，組團上網吧，那時候網吧剛流行。四個身著校服的身影進了一家開在小區裏的私人網吧。偷偷第一次上網，感覺一切都新鮮的很啊。軍子一直坐在偷偷旁邊，手把手地細心教她如何上網。林墨染給了偷偷一個網號，是五個一，偷偷喜歡得眉開眼笑。
    軍子看著眼饞極了，問道：“兄弟行啊，哪兒整的五位號？最短的不是六位麼？”
    林墨染：“六位以內的數字都是不對的，不外傳。”
    軍子趴過頭來一看，見林墨染的網號是11110，而偷偷的那個是11111。小魔頭不幹了，質問對方：“不外傳？你怎麼還給偷偷啊？給偷偷就算了，你還自己密下一個。兄弟，你不厚道啊。我不管，給我也弄一個，弄一個吧。”說著就把頭湊到林墨染的臉上親了起來。並且威脅道：“你要是拒絕我，我沒事就這麼粘著呢。我要活活惡心死你。”
    偷偷咯咯笑：“軍子，你還要不要臉啊？”
    軍子摟著林墨染的脖子反駁道：“臉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再說了，咱也不是外人啊。是吧哥？哥，你就是我親哥。”
    邵金澤也忍不住取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能屈能伸麼？”
    軍子還洋洋得意：“那是，韓信能受胯下之辱呢。”
    林墨染被糾纏的心煩了，一把就推開了膠皮糖：“那你還是不要在我這裏受辱了。”
    軍子諂媚地央求著：“誰說這是受辱，我這是心甘情願。咱兄弟多少年的交情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你說是不是？是不是？”說著就從撲上去，用一隻胳膊從身後勒住林墨染的脖子。豈料，林墨染抓住軍子的手，按住他的肘端，一個巧勁就把軍子的胳膊給反轉了。
    軍一痛順勢倒地誇張地哀嚎：“疼死了，疼死了，搞不好胳膊斷了，我不管你得賠償我精神損失。”
    林墨染無奈搖搖頭：“行了，起來吧，別裝了。我給你和金澤都要了，號碼是連著偷偷的，秘密就是拚寫你們的名字。”
    軍軍馬上爬起來：“那我和金澤誰是二？誰是三？”
    “按著咱們四個生日排的，你自己猜吧。”
    “我最小，那一定是11113了。”說著趕緊跑回自己的位置上網去“你怎麼還騙我，說不外傳呢？真是的，浪費了我這麼多的口水。”
    “誰騙你了？確實是不外傳的。可是我沒說，不給你和金澤要啊。話都沒說完，你就一頓自編自演。”
    偷偷揶揄：“搞了半天，是你自己性急。沒關係，咱們就當看戲了，是吧，摸摸？金澤？”
    金澤：“是啊，活脫就是一代金馬影帝！軍子，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進演藝圈啊？你有這個天分。”
    軍子：“行了，別笑話我了。趕緊玩你的吧。”
    金澤：“偷偷，你還喜歡吃巧克力麼？”
    偷偷：“當然喜歡啊，怎麼問這個？”
    金澤解釋：“哦，我書包裏還有巧克力，你想吃就自己拿吧。”
    偷偷趕緊蹦蹦跳跳地走到金澤的位置，取出了巧克力，看了一眼，問道：“金澤，這麼多年了，你怎麼總吃這一個牌子的巧克力啊？我怎麼沒發現哪兒有賣得啊？”
    金澤：“哦，那是我爸上國外出差給我帶的。”
    偷偷：“是麼？這還是進口的呢！這麼多年也沒發現它和普通的巧克力有什麼不同啊？”
    軍子接話：“那是你不識貨，是吧？哥？親哥，叫你呢。”
    林墨染無奈地抬頭看了一眼軍子；“行了，軍子兄弟，你不用再巴結我了。網號不是給你了麼。”
    軍子大義淩然地說：“給了又怎樣？我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麼？照樣尊敬你！”
    偷偷問：“軍子，那到底誰是磨誰是驢啊？”
    軍子悲憤：“你怎麼這麼沒文化？比喻，比喻，你懂不懂？哎——一點文采都沒有。”
    偷偷：“就你那語文成績，還好意思談文采？喂，你們兩個還記不記得咱們小學時候，軍子造的精彩句子啊？”
    林墨染：“怎麼不記得？他不死寫：我媽媽又高又矮，又胖又瘦。”
    金澤補充：“還有呢，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脫褲子。”
    林墨染：“你們說軍子的思維方怎麼就這麼特別呢？”
    偷偷：“他天賦異稟，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天生的蠢材。”
    軍子問：“你們三個的人生樂趣就是取笑我麼？”
    偷偷補充：“不止取笑你，還有欺負你呢。”
    軍子抬頭問天：“蒼天啊！我這是什麼樣的悲催人生啊？”
    偷偷問大家：“咱們中午去哪兒吃飯啊？我餓了！”
    軍子豪氣道：“走！爺請大家下館子去。”
    偷偷用力拍了一下軍子的頭：“你是誰的爺？”
    軍子委屈地揉一揉腦袋：“就是想感覺一下老大的感覺，你這麼用力幹嘛？”
    偷偷：“很久沒去江北的公園了，好想去玩了。”
    邵金澤也關了身前的那台電腦：“那咱就去公園野餐得了，先去飯店打包，然後打的直接去公園，二十分鍾就能到。墨染，你同意不？”
    林墨染一抬頭：“我沒意見，聽你們的。”
    偷偷：“那行咱麼走吧。”
    到了門口付賬，三個男孩子都搶著付賬。偷偷過來：“行了，你們別爭了，反正我沒錢，我來決定由誰付錢吧，好不好？”大家一致讚同。
    偷偷：“我猜呢，軍子的錢麵值一百，一定又是偷拿你媽的錢了吧？”
    軍子驚訝：“咦？你怎麼知道的？”
    偷偷撇撇嘴：“自小你媽就沒給過你大票，麵值五十的都沒給過吧？”
    軍子伸出大拇指：“厲害！牛叉！真沒想到啊，打小你就這麼關注我？”
    “我呸——就你那德行，三天找家長，兩天挨老師批，想不注意你都難。”
    “關心我你就承認唄，解釋什麼？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罪惡的開始。”
    “滾蛋，懶得理你。”偷偷轉過頭“摸摸和金澤呢，打小就不亂花錢，乖著呢。我猜你們兩個的小金庫一定攢了很大一筆財富吧？所以，今天你們兩個小富豪就救濟我們兩個窮光蛋吧。今天的花銷呢，你麼兩個對半劈吧，就當一人救濟一個哈。”又轉過來，胳膊搭在軍子身上“走吧，神偷兄弟。”
    軍子甩開偷偷：“你剛才讓我滾，我滾了。現在你讓我回來，對不起，滾遠了
    偷偷：“呦，神偷兄弟還生氣了？”
    軍子：“去，你才是偷兒呢。”
    偷偷：“姐這是誇你呢，沒聽出來麼？”
    軍子：“真沒聽出來！我心眼兒有些小，但是不缺；我脾氣很好，但不是沒有！”
    偷偷：“聽不出來是你的問題。這就是智者的悲哀！沒人理解，我孤獨啊！”
    軍子：“孤獨個頭？那你說吧，爺給你分擔一下。”
    偷偷：“算了，說多了都是故事，說少了都是眼淚。你聽——”
    軍子：“聽什麼？”
    偷偷深吸一口氣，迎風張開雙臂“有風吹過的地方，就有學友的音樂回蕩。”
    軍子：“沒個正型，懶得理你。喂，墨染、金澤你們呢快點。”
    偷偷三兩步就跳到後麵兩人的中間，挽著林墨染和邵金澤的胳膊哀嚎：“完了，他也不理我了，我成狗不理了~~！”
    ……
    如此一行人就去了江北公園。公園最高的地方是一座人工高山，目測估計百米高。大家忍著肚子餓，終於爬上了山頂的浩然亭，坐在石凳上聚餐。舉目遠眺，視野遼闊，江水滾滾，一望無際，藍天紅日，美不勝收。少男少女嘻嘻哈哈，讓人羨慕的似水年華。
    初一四班的教室，在二樓右手邊第一個房間，而樓梯左手邊的第一個就是三班。而偷偷在班級，坐在第一排，每周一串座。所以每個月，偷偷都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能坐在靠門的位置。樓梯口正對麵有一麵很大的鏡子。下課的時候，偷偷習慣趴在桌子上，偷過門口，看著鏡子裏的人來人往，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日子久了，偷偷突然發現，長大了的摸摸似乎變了很多：喜歡黑色的衣服，小時候圓溜溜的眼睛，現在變得外眼角上翹，細長有神，似星光閃。
    初中突然多了很多學科，尤其英語，偷偷學起來很吃力。聽說這英語老師還是俄語專業畢業的，自學成才轉行教英語。可是林墨染邵金澤學習成績打小就是全年級數一數二的，所以課間的時候，偷偷常會去三班問題。而軍子他們呢，也經常給偷偷送吃的。發小的交情，純粹的友誼，朦朧的感覺也是若有若無。一來二去，班主任發現了這種狀況。她找偷偷來辦公室，一頓嚴厲批評，損人不帶髒字，最後以一句：“總之，你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愛慕虛榮了。”結束了此次談話。偷偷泣不成聲地離開了辦公室，到了樓梯口正好碰到了軍子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