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薔卷  第030章 劍舞父女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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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曾轉身,可仿佛已然瞧見了他聞此話的頹然,我想停住腳步,誠心而道:“那拉鉤上吊,百年不變的越示,我千萬千萬,不曾會忘記!”
    隻是那樣一聲,我想著那女子,口口聲聲說出話語;想著那女子,便是一瞥之間,亦是深情流露的眼眸;終究大步而前,什麼也沒說。
    可為何,我走得坦然,似是瀟灑,可心頭卻是空空蕩蕩,而那空寂之感慢慢延伸,仿佛一聲喚便能在我心底間激起回音陣陣。
    又是為何,仿佛有種力量,拉住我離去的腳步,讓我停住,讓我回眸好好凝望長空,看他目光深邃,亦盛滿心事。
    隻是在我再次踱步,甚至於停止了腳步那一刻,我覺得那女子對長空的愛意,情深滿滿,她那樣默默守護,甚至願意離開自己摯愛……他們,或許該在一起,長空是屬於她的。而我,是屬於長天的。
    拐了幾個彎,卻是到了屋舍,不長的一段路,可我內心卻是起伏幾許。
    但從我站立於大門口的那一刻,我仰頭,看著門上鐫刻的“上官府”三個蒼勁有力大字時,我意識到,現在的我,需要麵對的,是我的爹爹。
    深呼吸,抬腳而入,卵石烙腳,卻又刺激過我的每一根神經,我往爹爹的書房而去,但路至半截,在院中林間,爹爹正在練劍。
    那枯枝下的劍風蒼涼,透露出寒風蕭瑟,刷刷聲響而過,那劍舞挽出劍花朵朵,那銀光閃耀間,爹爹濃墨如畫,抿過唇角,堅毅過麵龐,滿懷心事,揚灑在劍鞘。
    “爹爹!”我躲在枝丫間,怯生生一句。
    隻是那劍風遮住了聲響,爹爹似乎不曾聽見,隻是越舞越疾,我咬過唇,瞧了眼,折了一枝枯枝,淩身一躍,朝爹爹的劍頭劈去。
    兩兩相交,我們同時退卻幾步,但我手中樹枝卻已成了兩截,我見爹爹已然停下,便扔了下去,靜靜站立於爹爹麵前,不敢瞧他。
    “薔兒,怎麼是你,有沒有傷著?”爹爹定睛間,見來人是我,麵龐方才升騰出的煞氣隱了下來,匆匆趕至。
    他從來不曾因為我的話受傷,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著我,沒有將我口不擇言的所說放於心頭,我終於放下心來,一把抱住爹爹,依偎在他懷中,哭得暢快淋漓。
    溫暖的掌心拍打過我的肩膀,擊中我心頭軟肋,讓我漸漸停止了抽泣。
    “薔兒,爹爹……”他望著緩和過來的我,欲言又止。
    那不知由何而來的委屈消散而去,湧上的隻是那絲絲愧疚,我聽見了爹爹道歉的話語,充滿了由心而至的歉意:“爹爹沒想到,你對大皇子的愛,那樣深,我不該將皇後與靈美人的事對你隱瞞。是爹爹錯了,原諒爹爹,好麼?”
    我縮在爹爹的懷間,不想伸出頭來麵對。
    這件事,或許是爹爹錯了,可他至始至終都是為了我,我有資格怪他麼?
    “爹爹,無論如何,薔兒都不該惹得你……”口已張,可話語半截,我還是沒有勇氣,將爹爹對著我下跪之事而說。
    那一跪,深沉雋永,是留在我心頭永不磨滅的印記。
    “那些話,薔兒不該說!”我跳過了那截,將最後的歉疚補上,抬頭瞧見爹爹嘴角的微笑,亦是噙著淚花,笑呀笑。
    那一場選妃風波,在將軍府揭起軒然大波後重歸平靜。
    表麵看去,似乎什麼也未改變,可時過境遷,我心頭滄桑,任是如何也消除不了。
    若是無力改變,那麼我便是不去改變。我假裝微笑,假裝嬉戲,假裝愉悅地度過時日漫漫。
    隻是不知覺中,那個惹人心事的秋,邁過步伐,墜落人間。
    滿藤薔兒零謝,碾香成塵。
    長天八月十五的婚訊已然傳得滿城皆是,我便也走動也厭倦,隻是一日日練過劍法,將那熟悉不過的劍法練得日益出眾,便是與爹爹相抗亦能過個數十招。
    爹爹知我心事,所以著了空便來伴我練劍,盡撿那寬慰話說:“咱家薔兒的劍法,估計再練上個些時日,便能趕上爹爹了!”
    每次聽聞過那樣類似訊息,我便是張揚地笑,甩過長發,故意歡悅而道:“那是自然,薔兒都能成為爹爹手下的得力大將了!”
    隨後的隨後,是我們皆是虛假的笑聲飄灑過整個院子。
    那笑聲回蕩擊撞過心底空寂,似乎真能忘懷那所有憂慮,不再去想那日益逼近的婚事。
    隻是那樣的奢望,離我們太過遙遠。
    皇上下旨,令爹爹派兵護此次婚禮周全。
    那樣傷我心頭的消息重新在府中飛揚起來,即便爹爹已然下令。
    “都已是過去了!”一次次,我皆是如此默默而念,又是這樣欺騙過自己帶著傷痕的心。
    可原來,一切隻是假裝,便是連自己,我都欺騙不了,夜色間,那爹爹書房的光亮是那黑暗潑墨中的一點明,我便是遠遠看了許久。我知道裏麵坐的爹爹,手中斷然拿著守衛分布圖,而那個圖,為的人,是長天。
    腳不受控製,慢慢往前挪去,我瞧向房門應答了爹爹,假意說著天色已晚的話語,心跳得極快。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我隻知道這個房間,有著某樣東西與長天有著關聯,我如此,便似乎又與他近了幾分。
    可爹爹眼明,何曾看不出我的心思。所以問候完,我便是訕訕的笑,等待著爹爹的“驅趕”。
    可是今日,卻是不同,爹爹眉頭緊皺間,看著月色下的我,一言不發。
    我覺察出了不對,這一次,終於不是假裝,而是真心誠意地焦急:“爹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薔兒……”爹爹欲言又止,“還是算了……”
    可那一語出,我便是知道,爹爹定然有事要與我說,慌忙拉住爹爹,再一次而問:“爹爹,告訴薔兒吧!”
    目光流露出堅定,我拉著爹爹的手,等待著他將要說的話語告予。
    他凝望了我好一會,最終,還是說出:“薔兒,也許這一次,你要當大皇子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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