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決定
    到了徐村長家，大黑又是吼了兩聲就哼哼唧唧地走了。章立仁想這破狗是想給足下馬威還是怎麼的？下次再吼他，他就回家虐待它兒女……
    “喲……這不是小章嘛！來，快坐。找你大爺是不？我去叫他。”徐大娘招呼著。管她心裏怎麼不情願，麵上工作都要做好。她家老頭就喜歡多管閑事，從小就這樣！難道不知道人家都說這小章已經被妖怪迷住了麼，這麼接近他，恐怕也不是好事。也不知道小章從哪裏招惹來的黃狼子精……唉，這不是作孽麼！
    經過這幾日，徐村長終於又見著了章立仁，這次他特別地觀察了這個崽子，有了其他的發現。前一次見這娃的時候，隻覺得這小娃娃挺可愛嗒，長得粉雕玉琢，精細無比；這一次除了看見了大家都在傳得黃色眼珠，還是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細細感覺就會發現，這娃明明剛出生沒多久，眼睛已經很有神了，周身氣場很強盛；黃色的眼珠配上這氣勢並不顯得突兀，反倒很和諧。給人感覺並不詭異，沒有妖異的表現。應該不會害人……
    章立仁這次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來給小崽子上戶口而已。雖說天朝律法對百姓戶籍管理十分嚴格，時至今日，律法威力早已不再，流民遊俠這個時候很常見。章立仁隨口一提他兒子名字，並不太在意，轉而又談起別的事。徐村長自然不知道章立仁正因為記不起家譜而煩惱，也猜不到章立仁還惦記著等哪一天回上京重新給小崽子起個名字，徐村長以山裏人特有的勤快立馬給小崽子上了戶籍。畢竟，在他的轄區內人口越多越好。至此，年耳村便又多了一戶人家，多了一口子，章南笙鄭重麵世了。
    “小章啊……”徐村長語重心長的說，“你到年耳村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娃吧？”以徐村長的經曆，他自然能看出章立仁帶著這個孩子將要麵對的困難。
    “啊！這個……其實……”章立仁煩躁地撓撓頭，他到底應該怎麼辦呢？這個問題他不清楚，別的問題也就不好回答。
    “老頭子我明白的。小章，你要是信得過我，把南笙交給我，我便拿他當親兒子養。你應該回到你該去的地方，這裏不適合你。”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徐村長說出這番話還是很不容易的。
    章立仁隻覺得心頭挺熱乎的，一直以來都是徐村長在幫他，幫他在年耳村落腳，教他在山裏生活，照顧他，徐村長簡直就如他生身父親般。但仔細一想，徐村長的提議根本行不通。徐村長對他那麼好，他能昧著良心讓一個知天命的老人給他養孩子麼？他受不了的苦難就可以推給別人麼？最重要的是，那是自己的崽子，他能舍得麼？
    章立仁左思右想，原本還在猶豫怎麼對待小崽子，現在終於下定決心，既然生了便要管。人嘛，有得必有失。謝絕了徐村長的建議，章立仁依舊悠哉悠哉踱回家去。
    不得不說，南笙的腦袋還是對得起他那張臉的，最起碼，章立仁是非常滿意的。沒養過孩子也沒有比較，但他還是能發現這孩子長得比同齡的孩子快，懂得的事也多，從不給他阿爺找麻煩，章立仁不由感歎，真是個好孩子啊！
    於是，南笙跟著他家一窩崽子一起長大了。雞崽子跟狗崽子都能自己亂跑亂跳的時候，南笙也能跟著亂跑亂跳了。期間南笙的行為可圈可點，從他第一次叫章立仁阿爺起，章立仁一點後悔怨恨都沒有了，巨大的喜悅衝擊得他找不到北。至此，章立仁算是安下心來過日子了。
    由於前期花錢大手大腳，章立仁這幾個月的日子過得越發清苦。果真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好在章立仁也不是真那麼廢材，好歹還懂點算賬什麼的，緊巴巴的把小日子過了下來，對這個家越來越熟悉，山林生活也越來越適應。應該說，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追求上進的人，和百來戶山民窩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山溝裏也沒什麼怨言。真要說有，那也隻不過是在遇到困難時難免會想起以前的米蟲生活，感歎著自己果然還是不夠壞不夠狠啊……現在章立仁這番行為，你別說，給鏢局裏的人知道了準時目瞪口呆，磕破下巴。
    村民對章立仁仍然不待見，好歹有徐村長從中周旋調衡，倒也沒給章立仁難受，隻是冷淡了和他的相處。當然這其中還是有例外的，那就是範三娘。範三娘被章南笙的出現狠狠地打擊了熱情，消沉了很多天之後，她忽然看開了。據她推算，章南笙根本不是章立仁的親身兒子，定是章立仁宅心仁厚從山裏撿的小妖精。如今章立仁身處危險之中，她怎能視而不見，不聞不問呢？於是範三娘總是找借口去章立仁家，對章立仁笑，趁著章立仁不在意時狠狠地瞪著章南笙。去的次數多了，範三娘也急了，原本就不多的矜持都消磨在無數次的離開之中。脾氣越發暴躁的範三娘即使找不到借口也會去章立仁家逛兩圈，更強逼章立仁和她成親，被拒絕次數多了，她竟然要逼奸！章立仁那白斬雞般的小身板經過幾日操勞，不見長肌肉反倒是消瘦了不少，被猛女一推便倒。好在他風月知識懂的還是比個毛孩子多，最終逃脫了魔掌。但整件事還是讓章立仁後怕，隻歎世間果真無奇不有，繁華上京開放程度竟然不及一個地處犄角旮旯裏的深山之中。
    前期範三娘見章立仁的借口便是山中有猛獸，書生嬰兒什麼的肯定應付不過來，需要有人來保護，也是防止有猛獸偷襲家禽家畜。偏生這幾個月以來，寡居一處的章立仁家家禽家畜均是平安無事，逍遙自在。這事在村子裏村民嘖嘖稱奇，沒有野獸來偷吃，難得啊！
    在推到和反推到的過程中，時間匆匆過去，這期間眾崽子已將長大，範三娘的推到經驗也在成長之中，章立仁是愈加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