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第十四章 情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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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裏牌坊在南部山區,開車也就四十分鍾。蘇貝隻去過一次,卻最夠讓他記一輩子。五裏牌坊建在劉家村村口,而劉家村則是出了名的鬼村。去年七月,那是劉家村第一次被人們所熟知。
偏遠卻富有的村子,房屋翻蓋一百七十三具屍體重見天日。小孩,老人甚至懷孕的婦女竟都死於同一日。唧唧喳喳的村民,哭鬧的孩子,頻閃的鎂光燈,劉家村難得的熱鬧卻與歡喜無關。
蘇貝那年沒有進去,他隻是在村口站了十分鍾,便開車離開了。經過牌坊時他清楚的看到上麵坐滿的“人”。
據說,那些村民死於疫病,這是一周後警方給出的結論。
蘇貝將之前收集的資料翻了出來,確實沒有記錯。
“這個和W先生有關?”桑問。
“不,沒有。隻是陳辰說她現在住在那,有點好奇罷了。”
“這樣啊。”桑將資料又放了回去,稍微推了他一下。“你那邊坐坐,我看看那封信。”
“什麼信?”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桑已將信拿了出來。信封上確實是他的名字,隻是沒有地址,更沒有郵戳。
蘇貝瞥一眼,愣住忙搶了過來。“這是W先生的筆記。”
“你認得?”桑覺得奇怪,記得兩人一直是以郵件,電話聯係的。
蘇貝從抽屜裏翻了會,找出多年之前的信給他看。那是W先生與他簽署的一份協議。雖然隻有簽名,可他還是認識。
桑的表情很不自在,他指著“W”問他,這樣的協議有什麼法律效力麼。
蘇貝聳肩,確實沒有。
“不過你倒是厲害,隻憑一個W就能認出來這是一個人的筆跡。”
蘇貝笑,那是因為W先生的字太特殊了。
打開信,他有些心急的想要知道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桑也跟著湊了過來,看到內容時卻都傻眼了。隻四個字,卻是不久前兩人談起的地方。
“五裏牌坊麼?看來我們真要去一次呢。”
“你不想去?”聽出他話裏的為難,桑問他。蘇貝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盯著信反複看,確實沒什麼特殊之處,很普通的紙條,像是匆忙之時從哪裏撕下來的一樣。
看似合理卻又處處不合理。“桑,你在情急之時還會將信封整齊的封好麼?”
後者搖頭。確實不會的吧。
兩人決定去之前又收到了W先生的郵件,與之前幾封不同,這次有可見的內容。
陳辰,女,享年二十三歲,一零年二月份失蹤。同年七月有人在劉家村見過她,九月——撞死在五裏牌坊!
他握著鼠標的手不停顫抖,後背陣陣發涼,那封信還擺在桌子上,他似乎看到女人皙白的指輕輕攥著。
她的聲音很輕,動作溫柔,臉色有些蒼白。她靠近時身上有淡淡的香氣,她一點都不像是死人。
你是不是搞錯了。
蘇貝激動地打下這句話,快速地發了出去。叮咚一聲,那邊回得很快他甚至來不及思考,郵件便彈了出來。
五裏牌坊,今晚八點我們見麵。
蘇貝慌了,他下意識地扭頭,桑正站在他的身後,視線剛好與他對上。
叮咚。又一聲,依舊是W先生的郵件。
帶著桑
三個字連標點都懶得打,對方的頭像便暗了下去。
蘇貝將電腦輕輕地合上,仰頭靠在椅背上。鵝黃色的天花板上,光斑不停地搖晃。桑的手這時覆了上來,輕輕的蓋在他的眼睛上。
蘇貝有些難過,他知道W先生的消息不會有錯,他知道剛才來過的女人已經死了。其實他早就該猜到。五裏牌坊,劉家村,之所以會被稱為鬼村,是因為那事之後所有的村民都遷了出去。但是村子並沒有被拆除,夜裏仍舊燈火輝煌。
之前偶爾經過時,玩鬧的孩子曾拉著他的手問他要來麼。
撥開桑的手,他重新坐起來。給W先生發了條信息,是關於之前空白郵件的事。
趁這功夫桑已經將行李收拾好,站在門口等他。
看了眼W先生的回信,兩人便出門了。
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陰了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臉上,冰冰的。
樓下的老大爺與他打招呼,問這次要多久才能回來。蘇貝將鑰匙交給了他,說或許很快,或許很久。
他的心跳亂的不行,總覺得這次要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桑跟在他的後麵,老大爺對他笑,說要早些回來,入冬了,天冷了,年底了外麵亂。
蘇貝沒有回頭,逃也似的衝了出去。這場景是他最怕的,那年和同學爬山時也是這樣,媽媽在門口不停地囑咐,要快點回來哦,一起回來。隻是可惜,那次隻他一人回來了。
這路上一直很安靜,桑坐在後排,蜷著身子靠著車窗向外看。他們住在鬧市區,即便下雨路上行人還是很多。結伴而行,或者孤單一人,笑的,鬧得,好不熱鬧。
蘇貝從後視鏡裏看桑,然後說,這次回來我們去掃墓吧,去看看媽媽。
十二月是媽媽的生日,一年不見,該想念了吧。“去年是我一個人去的,今年帶著你,我想她會很高興。”
對方沒有回他,隻是點了點頭。
蘇貝見他閉上眼,便沒再說話。桑似乎不喜歡下雨,這短暫的一個星期時間他發現不隻是雨他也不喜歡陰天,每每此時,他總會變得很安靜,一個人蜷在一角,不說話甚至沒什麼表情。有時候他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明明就在身邊,同一屋簷下,卻像稍不留神便會消失一樣。
“對啊,他本來就會消失。”
耳邊突然的聲音嚇了他一跳,猛地踩下刹車,桑發出輕微的呼聲。
蘇貝大喘著粗氣,僵硬的轉身,副駕駛上不知何時出現的女孩咯咯的衝著他笑。
“我領你去吧,去五裏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