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司焱反問道，他本以為是因為席間緇川王說了那樣傷害白莫顏的話，隻有他直到這個男子有著怎樣孤高的精魂，但卻不明白子栩為最了解他的人，卻不知道他此時心中的想法。
    即使他就在眼前，司焱也覺得，他和自己就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樣，無法接觸到。
    他翻身，將白莫顏的身體拖進他的懷中，而白莫顏掙紮著，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無法抵擋野獸入侵的幼崽一樣，雖然齜牙咧嘴的擺出自己最憤怒的姿態，但在入侵者看來亦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姿態罷了。
    掙紮間，白莫顏的手揮在司焱的臉上，眼角的鮮血昭示著這個男人的憤怒。他壓住白莫顏的身體，低頭直視著他，“你為什麼不想？”
    可笑，這是什麼理由。
    他無法忽視自己心中的欲火和怒意，但白莫顏接下來的話，卻將他直接打入地獄。
    “今天是汐染的生辰，司焱，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髒。”
    司焱臉色鐵青，已經整整一年了，他陪在白莫顏身邊，他愛他呀，隻要他的一句話，就算讓他負了這萬裏江山又怎樣，可是他剛才聽到了什麼？看到伏在床邊的莫顏，他就這麼令他惡心嗎？
    他自詡一生不會愛上任何人，但可笑的是，唯一愛上的那個人卻獨獨不愛他。
    他抓起白莫顏的墨發，將他憤怒的甩上床榻，猛烈的撞擊，讓白莫顏有片刻的意識不清，然後放大在自己麵前的，就是司焱充滿著惱怒的臉。
    “要是早知道這樣對你，能讓你對我說這麼多話，我才不會等到現在。”莫顏早在半年前起，就對他冷冷淡淡，和他在一起時，幾乎沒有半句話。隻是機械的做著他要求的事。天知道，今天他聽到莫顏的要求時內心有多麼的激動，隻可惜，這個要求卻是為了白汐染。
    他知道求救已經不能改變任何問題，白莫顏連淚都止住，若是這些示弱的舉動根本就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他為什麼還要讓他痛恨的人嘲笑他，他寧願默默忍耐著。
    “莫顏，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看到徹底昏過去的人兒，他白皙無瑕的臉上仍帶著淚珠，他知道這是疼出來的，在所有做愛的過程中，他從來都得不到快感，即使司焱再小心，他都依舊是害怕的皺起眉。
    就像是在懲罰彼此一般，他永遠都隻能得到疼痛。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不會放手。
    “莫顏。”將近破曉，司焱輕輕翻身，想要將莫顏摟進懷中，得到的卻是一個冰冷的空位。一瞬間，睡意全無，他一直擔心著，莫顏會離開他，而這一刻，卻發生在他的麵前。
    他顫抖的掀了好幾次薄如蟬翼的錦被，翻身下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環視一周，這裏是緇川的皇宮，即使要逃走也不會選在這裏，那麼他隻是出去散步了嗎？
    這樣分析，司焱才能在一片慌亂中得到一絲的安慰，他並不昏庸，否則他不可能坐上淵羨焱帝的位置，隻是在碰到關於白莫顏的一切的時候，他隻會慌張，找不到一絲頭緒。
    地上的紅衫沒了蹤影，若是出逃莫顏定然不會選這麼顯眼的著裝，他推開殿門，天邊的黑暗中帶著些微的明亮，透著橙紅的光，灑在這黎明的緇川。
    沿路找到後花園，他皺了皺眉，看到白莫顏弓著身子，絲毫沒有注意到紅衫破爛的幾乎掩不住他無瑕的軀體，他正在專心的找著什麼。該死，他怎麼能讓別人看到他這番模樣。
    從未見過這樣的莫顏，即使是在他十歲生辰的時候，得知了自己的命運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麼絕望，仿佛失去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絲光和熱，陷入無盡的黑暗，找不到一絲出口一般。
    “到底在哪兒？快出來呀，我不能失去的。”他就像是迷路的孩子，連司焱站在他身後他都不知，若是平時他怎麼會將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展現在他麵前。
    他知道，他恨他，所以不會在他麵前展示任何關於自己的一切。他甚至是有些感激這個機會，讓他能知道他的莫顏，再不是那麼冷血的一個人。
    “在找什麼，莫顏和我說說看，也許我能幫到你。”司焱突然發聲，但是卻沒有看到預料之中莫顏吃驚的樣子，仿佛他早就知道他會來一般。
    白莫顏像是抓住了救星一般，他撲上去，抓住司焱的前襟，帶著哭腔，道：“焱哥哥，我求求你，把竹簫還給我吧，我不能失去它的。”
    司焱皺了皺眉，那支竹簫是白莫顏一直掛在腰間的，他一直珍貴無比，連別人碰也不能碰，但即使是再怎麼喜歡，這樣的方式，似乎也有些過了頭。
    見司焱沒有說話，白莫顏突然伸手開始解自己的早已破爛的紅衫，“焱哥哥，我求求你，把竹簫還給我，你想要我怎樣都可以，我再也不會對你說不了。”他眼神中帶著絕望的狂亂。他早已將能找的地方找了一遍，哪裏也沒有翠綠的身影，那麼剩下的也隻有這一個可能。
    司焱極力忽視眼前的胴體，他合上白莫顏的衣衫，輕輕的將他抱在懷中，“我真的沒有看見它。”他知道白莫顏此時的精神狀態不比尋常，隻怕刺激不得。
    “不可能，”他尖叫著，本就沙啞的嗓音更是破碎不堪，“除了你還有誰會將汐染送給我的竹簫藏起來。”他掙脫司焱的懷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司焱隻覺得五雷轟頂，他沒有想到原來白莫顏那麼珍惜那支竹簫，僅僅是因為那是白汐染送給他的，難怪他一直都拿著，不肯讓別人碰觸。嫉妒在一瞬間就奪去了這個男人的理智。
    “是我把它丟了，是我把它折了，白莫顏，它已經化成了灰，你再也找不到了。”司焱拽住白莫顏的雙臂，極力想要晃醒他，但他卻陷入一個更深的噩夢中。
    唯一的信念在心中被殘忍的打碎，那支竹簫是他存在的唯一念想，他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會帶著它回到汐染身邊，然後再也不離開她。隻可惜，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司焱，我恨你！”他尖聲說道。那淡漠的眸中爆發出恨意，那是他如今唯一的神采。然後，昏倒在司焱的懷裏。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愛你，莫顏。
    抱起越發消瘦的身子，司焱帶他走回行宮，他要即刻回程，這裏一分半刻也不能再停留。他要將這個人禁錮在他的宮殿中，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