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準備妥當了。”祥喜跪在殿前，稟報道，他抬頭看了眼被司焱擁在懷中的男子，已經一年的時間了，他還是那麼的與眾不同，隻是除了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和被司焱抱在懷中時，越來越抑製不住的顫抖外。
    “莫顏，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司焱輕聲對白莫顏說道，他在昨晚又昏過去，在整場歡愛中，沒有絲毫愉悅的表現，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愛著這個男子，同樣也希望，他能得到歡愉。
    隻可惜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也不能成功。
    白莫顏像是沒有聽到司焱的話一樣，顫抖的被司焱抱在懷中，任由他為自己穿衣，束發，他不發表一點自己的意見，因為他最想要擁有的東西，司焱永遠也不會給他。
    “走吧。”他將白莫顏抱在懷中，大步向外走去。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宮了，所以這次的六大國會談，他自然也希望白莫顏能夠去透透氣。
    他想要的不是這個沒有思想的人偶。
    緇川是淵羨的鄰國，和淵羨的帝都離得並不遠，司焱選了陸路，十日的車程也就到了，緇川的王都。
    “淵羨焱帝到。”宮人站在殿外，報道。緇川的建築風格吸取了淵羨的宮殿式結構和甲斐的遊牧式結構，所以宮殿都是半開放式的。四處在繞以白紗，朦朧飄渺，顯得如臨仙境。
    在司焱帶著白莫顏進殿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真的看到了從天而來的仙子。
    一身比血還紅的紅紗覆身，如墨的長發上簪著玉冠，腰間卻是珍珠攢絲腰帶，腰間別著一支竹簫，反顯出一分妖嬈的氣味，半截白玉般的頸子露在外麵，生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眾人驚歎，卻沒有一個人敢放肆上前，能站在司焱身邊的男子，自然隻有白家公子白莫顏，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司焱上位的最大助力，卻在他登基之後，被軟禁在宮中，可今日見了他，都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測，真相到底如何。
    一個不似凡間的男子，這毫不疑問能引起所有人的征服欲，更可況，這個男人太清冷，就像是天上最皎潔的明月，明知碰觸不到，卻想拚命的接近，在得到之後，自然是想要將他永遠禁錮在身邊的。
    而司焱做了他們所有人想做的事，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又從白莫顏的身上，轉向司焱。這個男人他太幸運，等到了所有人的夢。
    “焱帝，我緇川願用良田百畝，城池十座，換得這位公子。”緇川王從高坐上走下來，疾步到白莫顏的麵前，他正值壯年，自然想要征服一切他想要的東西。
    而麵前的這個清冷的男子，激起了他內心最大的征服欲。
    他看起來那麼的不真實，就連這麼近都看不到他臉上的任何一個毛孔，隻是那雙眸子中光亮黯淡，若不是他緩緩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他幾乎要以為這個傾絕天下的男子是個瞎子。
    他伸手，想要撫上他光潔的麵頰，卻被司焱中途截下，“這是我的人，豈容的你覬覦。”他說的霸道不羈，直視著緇川王，像是森林中的最雄壯的雄獅一般，不允許其他動物入侵他的領地。
    他們甩開手，緇川王冷哼一聲，“依我看來白公子似乎並不接受陛下的美意。”他亦知道眼前的人是白家長公子，但是今日一見，他似乎並不想待在司焱身邊，這無疑是個好機會。
    司焱瞪著他，然後冷冷的一笑，他也不過是欺他年齡尚幼，在這六大國之中的確，他的年紀最小，他轉過身，看著白莫顏，低聲在他耳邊說，“難道你不是我的嗎？”
    他輕聲問道，他當然明白莫顏會說出什麼樣的答案，那答案在他耳邊說過無數次，他聽過無數次，不帶一點感情，隻是機械的回答著他。
    “我是司焱的。”他看著司焱，默默的回答道，他別無可選不是嗎？
    他說完這句後，被司焱牽著走回自己的座位落座，他沒有半點表情，卻讓人更深沉的察覺到他的悲傷，那麼深重，那麼濃厚，讓人無法忽視。
    諶琉璘看著白莫顏，他知道他不開心，卻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開心，他隻是下意識的想要接近這個美麗的男子，就像是他們大月人的特性一樣，喜歡一切美好純淨的事物。
    他沒有權利選擇這一切，但是卻有權利選擇傷害司焱，他知道這樣的話，無疑是在往司焱的心間尖上撒鹽，但是這個男人禁錮了他的一切，他隻不過是不愛這個男人罷了。
    司焱執起白莫顏的手，輕輕的落下一個吻，得到在座的所有人的豔羨，他知道白莫顏說得沒錯，他的的確確有權利選擇將這具身子給誰，那將是那個人最大的榮幸。隻可惜，如今這個最大的殊榮，隻有他司焱能夠得到，並且不會讓給任何人。
    諶琉璘的眼神一直注視著這個美麗的男子，他紅著雙頰，看著司焱落在那白玉般的手背上的吻，就像是止不住的顫栗一樣，讓他心間顫抖。幾乎是那麼一瞬，他在還不知道情愛為何的時候，就愛上了這個一生都遙不可及的月亮。
    夜，在緇川顯得格外的漫長，白莫顏的出現讓各國的執權者不停的將話題引向他身上，這個男人挑起了所有人的欲望。
    “司焱，我出去走走。”白莫顏低聲一句，天知道這是白莫顏長久以來主動對司焱說的一句話，這足以讓這個男人高興不已。
    “小心夜風。”他囑咐道，用眼神示意讓祥喜跟在他身邊，此時他尚不能脫身，但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黏在白莫顏身上的目光都讓他覺得惱怒不已。讓他出去走走也許是個明智的選擇。
    一身顯眼的紅妝即使在這夜色中也不難辨認，諶琉璘很快就發現了白莫顏的蹤跡，在他看到白莫顏一人出殿之後，以找了借口尾隨而出。他想接近這個男子，即使隻是遠遠地看著就好。
    清雅的簫聲從他的唇邊傳來，他記得那是掛在紅衣之中的竹簫，諶琉璘躲在花叢中，看著這個男子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卻比月光更清冷，冷到讓人覺得他會飄然而逝。
    那簫聲是他從未聽過的，應該是他自創而成的，諶琉璘細心記下每一個音符，心中頓時緊張而喜悅，這就像是他和白莫顏之間的秘密一樣。雖然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罷了。
    他深情的注視著他，不願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而他以為表情少到沒有變化的男人，此時竟是流著淚，他輕閉著顫抖的雙眸，那淚珠從他臉上滑落，卻比他腰上的珍珠還要讓人心醉，不管是哪個表情，他都驚豔到讓人迷戀不已。
    但這寧靜的氣氛很快就被人打破。那個男人帶著醉人的酒香，靠近白莫顏，然後抓住他的墨發，強迫他抬起頭，在他吃痛的表情下，不由分說的吻上他的唇。
    他在顫抖，放開他，諶琉璘在心中呐喊，他不明白為什麼白莫顏明明不能經受這個男人的碰觸，害怕的顫抖，卻任由那個男人欺辱他。
    珍珠的腰帶被扯斷，男人用力的摟住白莫顏，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他甚至能聽到唇舌交纏的聲音，白莫顏隻是認命的閉上眼，任由那個霸道的男人掌控他所有的感觀。他不想這樣，卻無力掙紮，無法逃脫。
    那雙豹子一般的黑眸突然睜開，看著諶琉璘的方向，毫不避諱的直視這諶琉璘，帶著興奮和挑釁的意味，霸道的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權。
    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懷中的人兒，不管那個人是誰。紅紗淩亂的襯托著白皙的身軀，司焱打橫抱起懷中無力的人兒，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抱著白莫顏轉身離開。
    諶琉璘蹲在原地良久，直到夜風帶走了身體的最後一點熱度，他才動了動發麻的腿腳，緩緩的站起身，走到白莫顏方才站過的地方，這個男子承受著他尚不明白的感情，卻不能反抗。
    直到很久以後，就到雲日暮出現的時候，他才明白這種感情，叫做癡念。
    他蹲下身，撿起遺落在地上的竹簫，放在唇邊吹出幾個破碎的音節，然後珍重的將它放進懷中。
    這是他能夠得到的，關於白莫顏的所有，最初亦是最後的記憶，而這樣短暫的記憶，卻在他的生命中占據了過多的分量，直到他再也無法愛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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