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六十八章(跪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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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兩個宮女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味的發出低低的嗚咽的聲音。城主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本來還在為能迎接淵羨的帝王而感到榮耀,這時才明白原來皇家的是非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小綾子看著雲日暮站在遠處,懷裏的玉兒低低的發出叫聲。
祥喜沒有出聲,他也算是看著司封絕長大的,知道他小時候在宮中不受寵難免受了欺負去,後來白莫顏見到司封絕,對他反倒是關愛有加,更何況當時司焱將白莫顏囚在宮中,他亦心軟,讓司封絕時常去看他,自是知道白莫顏在司封絕心中的地位。
若說司焱對白莫顏能這麼多年念念不忘,那麼司封絕難道就會忘了他嗎?這在祥喜看來是極不可能的。那麼就連他都能看出來的事,更不用說是司焱了。隻是如今司封絕對雲日暮抱著怎樣的想法呢?
司焱立在遠處,看著雲日暮靜靜的站在剛才的位置上一動不動,就連眼神都還注視著司封絕離開的方向,他皺了皺眉,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被別人所左右,那是自白莫顏死了之後在沒有了的感覺。
他無心再等,更何況讓他站在這裏等他,亦是不可能的事,他走到雲日暮麵前,抬手,將他的臉轉過來,見到的卻是他滿臉的淚痕,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不久之前,還在信誓旦旦的說他想要成為白莫顏,他會越來越像白莫顏的少年,此時隻能任由眼淚弄花了臉頰,沒了擦幹他的能力。
司焱讓他注視著他的眸子,那雙眸子亦是黑亮,隻是它比司封絕的眸子中更多了些滄桑,那是經曆失去之後才明白的東西,他想要愛上一個人,隻是他偏偏一生不得其法。
他彎腰,將雲日暮粗暴的扛在肩上,祥喜趕忙向城主使了眼色,讓他在前麵帶路,司焱不理會雲日暮仿佛沒了知覺一般掛在他身上,他能感受的到這個人心中的悲傷。但是他不想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麵前。僅僅是因為雲日暮並不是白莫顏嗎,所以他就對他放寬了心,所以他就不在乎他心中裝著別人,所以他就不在意他變得越來越不像他自己。
他不明白,但卻拒絕知道這個答案,哪怕隻是這個答案的隻言片角,他隻怕,那樣他會再次失去莫顏。那個已經十幾年都不在如他夢中的身影。
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指收的很緊,甚至抓痛了雲日暮的腰,但是雲日暮卻如同失去了知覺般,沒有感到任何疼痛。
這世上恐怕在沒有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傷害,更痛苦的事了。那短短的一句話,就像是把刀深深地紮在雲日暮的心間,捅得他鮮血淋漓,卻不知該如何治療。
司焱將雲日暮丟在床上,轉身看了眼祥喜,瞬間,所有人都兢兢戰戰的退了出去,這不是第一次,祥喜他早已不是第一次看到司焱這麼恐怖著一張臉,將雲日暮丟在床上,然後再出來的時候,就是鮮血淋漓的樣子,那場麵太令人震驚,幾乎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小綾子心裏慌張的守在門外,他害怕聽到雲日暮痛苦的慘叫,但是若不是這樣,他隻怕自己會更加擔心,這個纖細的少年,會就這樣再也看不見。
司焱站在床邊,那極大地壓迫感幾乎能嚇倒他所有的敵人,但是雲日暮此時此刻卻感受不到,他沉浸在司封絕給他的傷害中,找不到出路。
那團黑影罩在雲日暮身前,他狠狠的抓住他的下巴,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樣確實也太醜陋了。”他重複了司封絕的話,以他的內力將司封絕的話可以聽的一清二楚。隻是他比司封絕更冷漠,他的語氣中甚至帶著厭惡。司家的男人從來不同情弱者。在這裏,蹂躪,欺辱,甚至是殘殺,都是習以為常的事,弱者甚至是不值得同情的。
雲日暮紫眸瞬間睜得極大,仿佛要掙破了眼角,眸中盛著的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司焱捏著他下巴的手上,他大叫一聲:“不要!”不要再說,不要再重複,不要,不要。他想要的從來都得不到。
小綾子一聽,在外麵嚇得連手中抱著的玉兒都掉在地上,祥喜連忙疏散周圍的下人,這畢竟不比宮裏,再怎麼鬧也沒人敢說什麼閑言碎語,要是有什麼流言傳了出去,就不好了。小綾子跪在門邊強忍著哭聲,他不敢發出聲音,害怕再刺激到司焱。
司焱卻不聽他的任何話語,他抓住雲日暮企圖捂住耳朵的雙手,將他折在身後,看著他迷蒙的紫眸道:“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不要以為有這張臉就好,隻有這張臉在這裏什麼也不是。”雖然他們不同程度的迷戀著這張容貌,可又有誰不因為一張容貌而喜歡一個人一輩子,甚至在他死後也不忘記。即使是再迷人,再豔麗的容貌也都有變老變醜,消失的那一天。世人看到的隻有那絕美的容貌,他們可知那下麵藏著的是怎樣堅毅的一顆心。
雲日暮安靜下來,司焱見他的反應,放開他的雙手,他默默的伸手,顫抖的撫上那滿是淚痕的臉,紫眸中滿是迷茫,他不知道除了這張臉他還有什麼能讓司封絕留意。
司焱看他陷入迷茫之中,“不知道的話,那就去爭去搶,去奪去殺。將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拿到手中,那麼害怕什麼會失去的。”那聲音中充滿著殘忍和無情,不管是誰聽了這個主意都會害怕的發顫,但是雲日暮卻抬起垂下去的頭,看著司焱。
“想要在這裏活下去,就要這樣。”他伸手,抓住雲日暮白皙纖細的手指,狠狠地按在他的心口,然後做了一個挖出來的動作。
那讓雲日暮的視線恢複了些許的光亮,看著司焱的臉。那張曾經無數次在他身邊熟睡的臉,曾經無數次給他帶來悲傷和苦痛的臉,此時卻在教會他如何在這裏生存。
“即使你得到我的寵愛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我死了呢,你又該如何?”雲日暮,你太懦弱,太依戀司封絕,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本貌。
這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樣的問題,他從未想過以後的事,他想的最多的就是離開,能夠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座隻能給人帶來悲傷的宮殿,隻是離開以後呢?
“雲日暮,他想要的,你永遠也不能給他。”司焱不理會雲日暮有沒有反應,依舊自顧自的說著,他知道雲日暮聽得到。而且也能夠理解。
雲日暮此時才吐出句話來,“我能夠,我會做到。”他蒼白的辯駁,在司焱看來竟覺得好笑,愛情太盲目,雲日暮甚至就像當年的自己,以為得到了這無邊的江山,就能給白莫顏他想要的一切,隻可惜,即使將天下放在他麵前,他都不會看一眼。
“他想要的是毀滅,這樣你也能給他嗎?”司焱伸手撫上雲日暮的紫眸,說道。那動作在別人看來就好像是情人之間的輕撫,但是雲日暮卻能感覺到眼瞼上的壓迫力,他知道隻要司焱願意,他可以立即挖出他的眼珠。
一瞬間,他心中的弦似乎繃斷了。他一直以為司封絕想要的不過是這天下,或者更大些,滅掉其他四國,統一整個疆界,緇川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但今天,他卻聽司焱說,司封絕想要的是,毀滅。多麼抽象的一個詞,他甚至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卻能想象,那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不,不可能。”他不敢相信,腦中瞬間有什麼東西聯係起來,但僅僅隻是很細小的一角。他第一次遇見司封絕,張祥嬪就死了;然後,趙美人的孩子就沒有了;再然後呢,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陰謀在等著他。他隻怕自己不能支撐到司封絕說愛他的那一刻。
“嗬,你倒是真可憐,連司封絕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被他利用了。”司焱殘忍的說,他知道司封絕的願望,但是他不想阻止,死亡對他來說,他並不感到害怕,隻是在這裏孤單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好戲登場,他反倒有些不舍得去死了。
僅僅隻是片刻,雲日暮歪坐在司焱的身邊,靠在他身上,像是一隻無害的小貓一般,一如平日裏對司焱所做的動作一樣。他靜靜的笑了,然後趴在司焱的耳邊,悄聲說:“不管他有什麼樣的願望,我都為他實現。”然後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紫眸中的淚水卻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沾濕了司焱的衣衫。
他伸手環住司焱的脖子,雙腳環住司焱有力的腰,坐在司焱的懷中,反常道:“焱,我們做吧。”他不知道怎麼才能填滿心中的疼痛和恐慌,他隻能求助與別人。而最直接簡單的辦法,就是和司焱做愛。
不管怎樣的願望,我都會為你實現,但是你隻能屬於我一個人,隻能屬於我雲日暮一個人,而不是白莫顏的東西。
隻有毀滅才能得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