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酒可以少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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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默,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陳廷偶爾問起。
晏默仔細回想了一邊自己的人生旅程,“因為怪異,沒有人不覺得不怪異。小時候不喜歡玩女孩子的遊戲,喜歡騎馬打仗喜歡打球,男孩子開始嫌我的力氣小不肯帶我玩後來我就拚命將自己變強。大一點的時候怪異更明顯,甚至我還發現我很喜歡解剖活魚麻雀,有時候看著身體流血的話還會覺得血滴鮮豔可愛。身邊的人知道了以後都會害怕我當我是怪物。人一旦落了單就很容易被欺負,我開始打架,把每個挑釁我的人打得淒慘。世間所有的事往往惡性循環,然後不停的轉校,轉校,最後來到這裏。”
陳廷安靜的傾聽最後也沒有流露太過驚異的表情。
“你都不覺得奇怪?”
“還好了,那個男孩子小時候沒幹點壞事,我小時候也會幹點肢解昆蟲,打狗鬥貓的事情。手裏有把小刀還會欺負周圍鄰居小孩,長到先在不好好的也沒有長殘。”
陳廷心下感悟,也許因為她是女孩子吧,男孩子幹的小壞事換到女孩子身上就會讓人覺得凶殘。至於長沒長殘她不想打擊陳廷,自認沒有長殘的他們已經是外界眼中的社會敗類了。
喜歡血腥有什麼錯,崇尚力量又有什麼錯?當別人欺負她的時候總會被輕易原諒,而予以反擊的她則會每每受到不公的待遇。因為她是壞孩子,別人欺負她實在懲惡揚善,她還手的話就是在挑動大眾的正義感。
“那你是怎麼來這裏的?也是因為打架鬥毆?”晏默反問。
陳廷語氣帶著勉強說:“就那樣,差不多吧。”
晏默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陳廷看著完全沒有起疑的晏默心中焦躁著,忍耐片刻猶豫說:“其實並不隻是這些,我,我。”
晏默抬頭,圓睜著眼睛費解的看著他,她不知道每當她懵懂的睜大眼睛露出迷糊的表情時往常神情中的戾氣都會退潮,潛藏著女孩獨有的可愛芬芳就會會偷偷冒出頭來。
此時陳廷在這樣的目光中有既要被融化的危險。心中角力著最終破釜沉舟的說:“因為我爸,因為我才來這裏的。我爸以前是個小演員名氣沒有多大脾氣卻不小。因為紅過幾年就不肯演配角,工作起來挑三揀四最後人家配角也不肯給他演。接不到戲他也不肯做別的工作,總說自己有天會紅會紅,現在看不起他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他沒有養過家還要拿家裏的錢出去吃喝嫖賭,,媽媽每天都要拚命工作賺錢才能養活這個家。我小時候很恨他,但是我媽沒怨過他。後來他一直沒紅,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開始喝酒。喝酒之後就會打打我打我媽,知道我為什麼現在這樣能挨打,嗬嗬,還真要感謝他。”
“他下手越來越重有幾次險些要被他打死了,我媽帶著我逃跑過,可每次都被他找到結果打的更厲害。直到那一次他又來打我,我媽護著我擋著他的拳打腳踢,他真的好像要殺了我們一樣,我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他也不肯停手。我不能眼看著我媽死掉,隻要這個男人在我和我媽永遠逃不掉。事後別人都以為我年紀小不懂事,但其實我當時真的是想殺他的,殺了他以後我去坐牢,這樣我媽就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了。不過他最後命大沒有死。可是我已經讓人害怕了,走到哪裏別人不說那個男人有多惡劣卻要說我把我當惡魔一樣。你說的沒錯,世界上的事情總會惡性循環,於是最終我也隻能來這裏。我媽有了新的家庭雖然不常見麵但我知道她過得很好,這樣我很滿意。我離她遠遠的,這樣她才能過的好一點。那個男人過幾年就要出獄了,他還讓人給我傳話說出來會找我。嗬嗬,我會等著他。”
“陳廷。”晏默心疼的看著他。
陳廷苦笑說:“怎麼樣我比你更怪異吧!嗬嗬!”
“陳廷是個好孩子,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晏默溫軟著聲音說。
陳廷震動的看向她,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目光憫然,沒有任何作偽的樣子。
“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以後我們都是好兄弟。”晏默堅定的說。
“嗯,好兄弟。”陳廷默默垂下眼眸。
晏默爬上天台,她剛才看到西門勇手繪的版圖裏包括這片位置。想想清美的學生也真不容易,這麼大的一片地界想到處逛逛還要看看有沒有資格。
經過漆黑的樓梯打開狹窄的鐵皮門仿佛黑暗中破裂出一道光眼前霍然開朗。
傾躺在牆沿的欣長身姿逐漸進入她的視線,筆直的長腿交叉在一起透著一股優雅恬適的味道,茶色的頭發乖順的貼在臉頰邊,輕瞌著眼皮她可以看到睫毛下的投影。俊挺的鼻翼,翹起的唇角,修長的脖頸下透過敞開的衣領可以看到白淨的鎖骨部分。
晏默吞了吞口水。
從小到大從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因為本身的強悍加之對男性完全無意的態度曾有人懷疑她是拉拉裏的T。隻有晏默知道不是,她無論男性女性一樣無感。心動不曾嚐過,喜歡是什麼感覺她也從未經曆。
直到遇見這個人,在初見的那一刹那。
有人說愛情是瞬間給予的禮物,她是不是拿到了這件禮物?她喜歡他什麼她自己都不懂,或許隻是單純的美色所誘?也許她就想被他拒絕的那個女孩一樣,在他心裏都是厭煩理解不透的人。這份喜歡,無法宣之於口。
她明白自己在自討苦吃,他甚至不曾留意過她。如果自己的心思被他知道她可以想到他是這樣的嘲諷,也許留在清美也不能。
想要靠他近一點,靜靜的默默的看著也好。
晏默,你是不是很沒用。
她深歎了一口氣。
“你看夠了沒有?”狹長的鳳眼霍然睜開,眼底一片清明。
晏默此時和他的距離很近,近到如果身後有人推一把她就能貼到他的臉上。
做賊心虛的她嚇了一跳,很沒氣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英率坐起身不解的看著她,他長手長腳落拓的坐在那裏晏默就像匍匐他腳底的野貓。
晏默起身拍著衣服上的塵土分外懊惱。為什麼在這個人的麵前自己的冷靜理智都會打包出逃,留她一個腦袋空空的像個傻子一樣。第一反應是逃,已經夠丟人了沒有理由留下來讓人取笑。
“以後喝酒的話可以少喝一點。”英率突然開口。
晏默打開門倔強的給了他一個“要你管”的眼神重重合上門後走下天台的台階。
英率低下頭用手遮住臉孔,手掌的縫隙中露出的是揚起笑意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