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第三十六章 荒蕪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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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我呆著了,怎麼會。。。。。。
    麵前那極其古老而莊嚴的城堡,變成了一片廢墟,被燒得麵目全非,高大的身影一大半全部坍塌,周圍的附屬建築早已分不清,偌大神秘的島,一夜之間,化作地獄。
    好久,我突然想笑,想要仰天長笑,笑這可笑的夢。
    陽光已斂去,昏沉沉的烏雲蓋住天空,海上刮起狂風,深色的浪花拍打著岸邊的石頭,揚起,讓這夢顯得無比真實。
    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踩到了一塊黑乎乎的物體,隱約從形狀上分辨出是一塊人的頭顱。
    我看著一片荒蕪的廢墟上,到處都是被腐蝕得麵目全非的屍體,像是蛆蟲一樣散落著,斷肢殘骸讓人惡心的不想惡心了。
    我無法想象,在這樣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十五年前也好,現在也好。。。。。。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不懂,想笑,想哭。。。。。。
    一片炭黑的廢墟中,隱約有一點在閃閃發亮。走了過去,幾塊散落在腳邊的戒指殘片,我彎腰拾了起來,原本閃耀的藍寶石支離破碎,被碳煙熏成了熏黑的顏色,靜靜地握在手心。
    冰冷的棱角,冰冷的溫度,感覺到的是它的主人生前的悲鳴與生命消失的脆弱,那樣脆弱,以至於就這樣被廢墟所掩蓋,瞬間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骸骨。
    並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我,也許見過一麵,也許曾在人海中擦肩而過,第一次為了一個逝去的陌生人,濕了眼眶。
    “嘶——”這是。。。。。。
    我張開手,看著掌心戒指碎片下的皮膚,沁出了點點殷紅,幾點皮膚被染成了發黑的紫色,一陣癢癢麻麻的痛。
    “怎麼了——喂!”久森蓮趕緊撥掉了那塊藍寶石的碎片,生氣的檢查我的傷勢,有些粗暴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瓶子。
    誒?
    戒指。。。。。。
    我下意識伸手想去抓住那戒指的碎片,在指尖擦過,留下點冰涼,那閃耀的藍色寶石消失了,在一片廢墟中消失了蹤影。
    就那樣消失了。。。。。。
    “誒誒,不要看到到什麼就撿什麼,小學生嗎!我說你啊——嗯,怎麼,哭了?”久森蓮隻是看了我一眼,便低下頭繼續上藥,刺骨的痛仿佛不那麼痛,我的心髒仿佛失去了感覺。
    感受著藥水滴在傷口上剜肉一般的痛,那樣的痛。
    一直以來以為事不關己,以為隻是別人的事,無知的痛和絕望,在胸口間壓抑的難過和悲傷,我的身體塌了下來——那種感覺,淩駕於絕望之上的,是崩潰。
    比起肉體上的痛,從腳底油然而生的,是深陷冰窟一般的寒冷,冷到把每一根神經都凍結。
    久森蓮依舊是在破紀錄的速度裏處理幹淨了黏在傷口的強堿,變魔術一般用繃帶封住了傷口。
    恍惚間,突然感覺臉頰一冰,一罐未開封的可樂晃在眼前。
    “其實啊,我並不想說什麼。”久森蓮在我旁邊坐下,我才發覺,不知何時我已坐在了廢墟還未坍塌的階梯上,這個高度剛剛好將整個島一收眼底。
    久森蓮不由分說拿過我的手,將整個易拉罐壓在我的手上,我沒有任何的感覺。
    “我說啊,那個是堿性的,要這麼壓著傷口才能好得更快,知道嗎?”久森蓮露出了久違的笑,笑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冰藍色的瞳孔我無法用言語描寫,異常漂亮,是混血兒特有的容貌。
    久森蓮開始揉捏我傷口周圍的肌肉,力度剛好,“澈,要笑,要開心,過去的就過了。。。。。。要開心。。。。。。”
    “可是——”那種情況怎麼可能?!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我還沒有罵出口,久森蓮便把易拉罐堵在我的嘴上,“。。。。。。要學會及時行樂。”
    我隻覺得好悲傷,沒有往下說,看著那雙眼睛。
    “。。。。。。澈,這不是電影,不是電視劇,不是金庸不是瓊瑤哦,雖然我在日本也蠻喜歡他們的小說。不過啊,這不是拍戲,主角啊主要的配角啊一直要活到最後,以他們的生命為線索到結局。。。。。。這是現實,輸了就是輸了,再也玩不起來了。死了就是死了,早滾去見他媽的聖母瑪利亞的。沒有人會認為你是主角,沒有人會安排你是主角、你就能活到最後,那些友誼啊、愛情啊、忠賢什麼的。。。。。。該死的全是胡說八道,聽起來是那麼認真,到最後捅你一刀的還不一定是誰呢,我說的是事實哦。”
    我不想說話,也沒有話說,任由久森蓮給我敷傷口,好痛,又不知痛在何處。
    久森蓮又緩緩開口,冰藍色的眸格外幽深,“澈,我對你說這些並不代表著我是你這邊的人。我好心提醒一句,別把我和曉放在你的‘同伴’之列,我們是青木家的人,也隻效忠於隱葵大人。。。。。。是因為你的價值,所以才陪你到現在,我也好、誰他媽都好,都不是什麼好人,在這個世界,要學會看得開、髒得起,明白嗎?”
    對我說這句話的久森蓮,我並不陌生,也不熟悉。
    “曉也是,他和我這麼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但就是因為這樣,其實我和曉最大的威脅。。。。。。就是彼此。永遠,不要相信人心。”久森蓮低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說這句話的蓮,一定不是我認識的蓮。
    “。。。。。。蓮。”我開口叫道,聲音低到隻有近在咫尺的久森蓮能聽見。
    “白癡,用敬語啊敬語,再怎麼說我都是。。。。。。”
    “蓮!”我笑著,笑得很寞落,“既然彼此不是同伴,那就在我對青木前輩失去意義前,這樣叫著吧,就像同伴一樣。”
    “你這家夥。。。。。。”久森蓮聳了聳肩,把已經不涼的易拉罐打開,膨脹的二氧化碳讓溢出的可樂直接蹭在了我的臉上。
    “喂喂喂——”我手忙腳亂地抹著鼻尖和臉頰,涼涼的。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突然久森蓮的目光閃過一絲寒意,掏出了一把手槍。
    “砰——”
    隻覺得,臉上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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