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歌!”穆約慌亂地扶著突然倒下去的清歌。
    悔恨剛才竟然講述了如此無關緊要的事情。
    “嗬 ”清歌嘴角彎彎一道血絲，眼角含淚，最是動人的一笑，那些所謂的悲傷過往，幸福時光，就被清歌淡淡的一笑都化作了春風。
    “你笑什麼？”穆約總以為自己已經看破了紅塵，也已經離了紅塵良久，萬萬沒有想到，紅塵就在自己的心中，現在紅塵……隻怕是真要找不見看不見了。
    “我笑了嗎？”清歌晶瑩指尖輕拂自己的嘴角，“是啊，我笑了呢。穆約還記得你我曾經許下的心願嗎？”清歌靠在穆約的懷裏，如果自己能夠忍受清苦，如果當初自己要走的時候穆約能夠挽留，是不是他們能夠走得更遠一點，更遠一點……
    “記得啊。”穆約揉緊了懷裏的人，就怕那麼一點，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你說，要和我一起修煉。我就說好。你說，會成為天界妖界人界最美的人。我說好。你說，你說，自己要幸福。我說好。你說，一生都要和我在一起。我說好。你說……”穆約慢慢的慢慢的說著，直至聲音暗啞，哽咽，甚至說不出話來。
    “清歌，清歌啊，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離了你，讓你曆經如此多的磨難，我沒有……守好你，是……我是錯呢。”穆約撕心裂肺的疼，聲音破碎，終始哭泣出聲。
    清歌很難過。
    “一切都是天意，是我，是我決絕要走去看紅塵的，小鶴，我凡心重，與我同修總是壞你清靜，我在洞中做不到平心靜氣，我說要走，你一定也會跟著吧。”清歌淚眼模糊，抬著的頭也隻看見穆約的下巴，與那絡繹不絕的淚水，“我啊，受不得你如此就不讓你跟，你真好，總是說好，好，好。我遇見了小華的父母，我認了的姐姐，那麼美好，他們夫妻總是很和睦，伉儷情深，那時候我總想你，有時候我覺得你就在身邊。”
    “為什麼不回來呢？”
    “不知道，我本來是想要回來的，可總是踟躕，就這樣長長一百年就過去了。小鶴，你看，我們分開也一樣活得很好呢。”
    “不，清歌，你不明白的。”穆約總是說不出真心的話，那一百年來，自己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好幾晚，都和小華的父親在一起喝著酒，雖然不能交談，但是他每天都能看見她啊。
    “清歌，不行，我帶你去找仙翁，他是神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穆約已經無法想象到以後沒有這個人的漫長生活，那種孤寂和悲涼，他受不了!怎麼可以就沒了她呢，這個世界怎麼可以隻有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
    清歌對穆約的慌亂驚恐，無能為力，她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他的樣子，那有什麼關係呢，不是一直在心裏嘛，被托抱起的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一點知覺，已經真的到頭了。今天的夕陽真的，很美麗啊，小鶴……
    誰來了又走，莫問早已經不管了，那至少與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而如今，這突然闖入自己生命的小東西，才與他有關。
    那時候的白華還是幼崽，蹣跚的在粗粗的樹枝上麵“嗚嗚”的無助叫著。
    樹下的莫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一直這麼看著，莫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看不夠，總是收不會自己是視線，寂寞太久的人也是會怕寂寞的啊。
    幾日下來，莫問很煩惱，尤其是睡覺，他是睡在樹上的，隻要一躺就能睡，現在多了隻小蛟龍，胖嘟嘟有五六個月孩童一樣大小，在樹上總是搖搖晃晃，多次無意間就滑下樹枝被莫問提著尾巴就上來的，竟然還呼呼的大睡，莫問擔心會有摔下去的一天，就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拘謹的環抱著，小東西睡得人事不知，咕嚕咕嚕哦的從喉嚨發出舒服的聲音，撒開著爪子，莫問也就放心。
    沉悶的日子被這從天而降的小東西攪得天翻地覆，又總是讓莫問無可奈何。
    某日小東西又順著水池滑入水中那驚恐的樣子滑稽可笑，莫問也忍不住彎了嘴角，看著水中自己的模樣，這就的高興吧。
    七情不動，不表示就不會動，以往孤身一人，就是身邊有人又有誰可以教自己什麼的高興，什麼是擔憂，什麼的難過呢。
    那時候莫問就有些怕了，太在乎了就會害怕吧。
    那時候不相遇就好了，不，那時候不相遇真的好嗎？
    沒有人知道，莫問五歲就殺了一條大蟒蛇精，雙手嫣紅，血腥味讓他作嘔，可是他不知道很多東西，但是求生欲卻讓他過早的學會殺戮，那以後他就難以入眠，他總是感覺到身邊有殺氣，風吹草動都讓他毛骨悚然，他性情時好時壞。
    現在身邊多了那一絲氣息，卻讓他多了一份的安逸。
    莫問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摸白華的小腦袋，小家夥就沒有動靜，睡得很香，莫問心中軟軟的，伸出雙手就把白華抱在懷中放不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