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蛋華光萬丈，莫問不得不側身遮了那刺目的白光。
    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看樣子靈氣也是非常淳厚的，想必其父母都是蛟龍，多數異族生下的後裔都有或多或少的變異，靈體都不會完全繼承父族或者母族，可以說是不容於世。
    白光忽明忽暗，蛋中的小東西動的更加劇烈，不停地撞擊著雪白的蛋殼，穩穩躺著的蛋都開始劇烈的擺動。
    咚！
    莫問直覺後退，拉開了與蛋寶寶的一些距離，但是還是被溫熱的液體濺到了臉頰，一回神就看見了探出小腦袋的小蛟龍，看著小家夥濕漉漉的漂亮龍腦袋，肉嘟嘟的小臉，總是惹人憐愛的，用大大的圓眼睛歪著頭認真地看著莫問，想必同樣軟乎乎的小身子卻還在蛋中。
    莫問從小也沒有見過這種剛孵化的小東西，也多了平日裏沒有的好奇，相碰又不敢碰的看著眼前同樣好奇的寶寶。
    眼前一動不動打量自己的小蛟龍，圓溜溜的龍眼和他光禿禿的嫩嫩的腦袋瓜子，感覺全身上下都是圓滾滾的感覺。
    莫問伸著手去摸小東西的腦袋，料不到小東西受驚縮回到蛋裏麵，又伸長了脖子眨巴著他的眼睛，看著莫問收回的手還在眼前。
    咽了咽口水，小東西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怯怯的伸了出去。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從指間傳過來的溫柔一直就這麼傳到了胸口，剛出生的沒有任何雜念的生靈，莫問覺得他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吧。
    小蛟龍嗚嗚的叫了幾聲，笨拙的爬出了自己的蛋，蹣跚著就撲進了莫問瞬間僵硬的懷裏。也不管這胸口的主人怎麼樣，就用那軟軟的腦袋蹭掉了一身濕濕黏黏的水，舒服的嗚嗚叫。
    突如其來的溫暖，總是會燙到一直冰冷的心。莫問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的就想推開這東西，卻又覺得會舍不得。
    莫問慢慢放鬆自己，放軟了身子，也不管身上的水漬，低著頭就看見這不老實的東西就身上放肆的翻滾，仰著小短腿和圓鼓鼓的小肚子，眯著眼睛一副死賴著不走的樣子。
    莫問這時候也詫異自己還給這小東西揉起了他那肚子，手下軟軟的一團。
    以往爺爺也說起那時候也是抱著個糯米團一樣，白白胖胖的，想必也是這般的樣子吧，果真，可愛的緊啊。
    耳際破空傳來掌風，莫文一側身滑過襲來的掌風，抱著懷裏的小蛟龍，順著樹幹滑落到地麵。樹蔭之下還未見分明，現在卻看得清歌、穆約一時之間不能言語。
    有些美貌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無法用丹朱來描繪，無法不動人心魄，即使用各種飄渺的詩詞也道不盡此刻清歌作為女子的心中的難以名狀的心情。
    妖精中都不乏傾世的美女或者男子，而情歌也算妖精中的佼佼者，但是與莫問相比就如同沒有色彩的錦繡畫卷，美得好似沒有精魂。
    而莫問最美的就是那雙眼睛，世人看見莫問無不是先看到那雙絕無僅有的雙眸，天地為之變色的金銀雙眸，顧盼生輝。穆約多年以後雖然還有對莫問美貌的隱隱的印象，但是已經無法清晰的記起，卻對那雙妖魅動人的眼睛無法忘記，想要形容，又尋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詞彙。
    莫問對他們二人突然呆愣的神情也是視而不見，低著頭，注意著還舒服的在自己胸口磨著爪子的小東西，掛在胸口沉甸甸的，一副死都不放手的樣子，要搖著他短短的尾巴，在自己的手心一掃一掃的。
    已經是夕陽時分，昏黃光暈一閃。
    穆約看見了莫問脖子上的白鏈，最初以為是飾物，現在細看才發現那是連著巨大樹身的。
    “難道，你就是-----天譴子。”
    清歌還在失神中，穆約一出聲就恢複了過來，“什麼？”
    “他應該就是那個天譴子。”
    “什麼天譴子？”
    “我不是很記得，隻是聽終南山下棋的老仙翁說的。”穆約在終南山修行，曾多次受到山中仙人指教，也有幸在仙翁與好友土地仙下棋旁側侍奉，常常聽到老仙翁和土地仙談天說地，天譴子也是在多年以前聽說呢。
    那是西方如來受天帝邀約去天庭講法，西天大眾佛都一同前往，人間那時是臘月寒冬，打更之人都說那天天際隱隱有佛光萬丈。如來大佛手中佛珠失手落到凡間，就是落在這菩提山中。遣了身側的童子下去尋回，但是久久沒有回應。
    如來大佛就親自下凡前往，陪同而去的大勢至菩薩轉述，如來大佛手中佛珠承天地最純之氣可除妖魔鬼怪，任何妖孽根本無法進其身，然而，有一點佛性修行者如若萬幸得之那可就是至寶。
    菩提山中一千年狼精，如見佛珠不幸被佛器所傷差點致死，然，小童子剛一近身其修為尚淺，妖孽怨恨就吃了童子真身元丹，正巧童子早年就留在西方無量之境，學得就是佛法，如此這般就想奪了佛珠。
    大勢至菩薩怒其妖孽殘害佛教子弟，想要出手收服加以懲處，狼精懼怕倉皇逃竄，手中佛珠法力無邊，幾次險險避過敵手。
    而天際隆隆傳來天旨，請如來大佛盡快到天宮講法。
    狼精狡猾，弄斷了整串的佛珠，整整一百零八顆，一路逃竄就一路扔下一顆，一下就逃竄到山中密林之中。
    如來大佛感念自己失手落下佛珠為此次事因的源頭，命中狼精也無大惡殺戮，就命大勢至菩薩收回佛珠，也不要對狼精趕盡殺絕，就匆匆領著身後個各自弟子前往天庭。
    大勢至菩薩領命一路就收取那些零落的佛珠，直到感應不到佛性，手中佛珠卻隻有一百零六顆，少掉兩顆。
    狼精撒完了一百零七顆佛珠，最後一顆就吞入了自己腹中。可想而知，狼精機緣巧合之際白白多出了一顆佛界元丹和佛珠。在妖界稱王稱霸，更是血腥殺戮，擾亂天地秩序，妖道肆虐，凡間災禍橫生，導致人神共憤。
    天界為解天下此劫，天兵天將紛紛落凡擒拿作亂妖孽，大帥神力整整追殺了狼精幾個晝夜，卻不想狼精為母，在追殺途中產子，狼精自覺已經無生路，硬是將自己元丹，童子元丹以及佛珠都哺入幼子體內。
    狼精頃刻灰飛煙滅，但幼子無辜，其母之罪不能嫁禍與子，天帝仁厚，下旨如若小子能夠在天譴閃雷中存活就留其性命。可想而知，此子天雷陣陣，初生幼子嚎啕哭泣，眼睛都沒有睜就生生受天譴，不知為何，毫發無傷，天帝即以下旨當然不可留下話柄，就留下一條精鋼白鏈將此子鎖在一處，讓他永世不得現身。
    此子就是天譴子，竟沒有想到是被鎖在其母的故處。
    此子是妖非妖，是佛非佛，天生就不是肉體凡胎，卻又不算脫胎換骨的神人，真真處於三界之外。
    情歌靜靜聽著穆約的講述，有些驚詫，如此非凡之人難道就是此子。
    看著莫問俊秀的側身，還有那抬著頭眼角的絲絲金光，原來是個一生都不得自由的孤寂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