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〇四五】 弦音落,狼煙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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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玄關是否比這還冷上幾分?”
少年在門邊站了多時,突然拉開門,望著門外呆愣的小二。後者似乎嚇到良久才點頭。“是的,是的。客官這是有何吩咐麼?”
少年搖頭,推上門轉身坐下。窗邊戚維小心翼翼他卻笑:“不礙事,他們不會怎樣。”
“不是,大人,你看那匹馬可有些熟悉?”戚維推了推窗,馬棚裏小二仍舊忙碌著。少年走過去未看,反而將窗戶關上。
“我說不礙事的。”
褪去鬥篷,摘了黑紗,竟是一副好相貌。
戚維點頭,也不敢多說什麼。兩人就這樣坐著。屋外些許動靜,在他們沉默後跟著消失。少年歎氣,起身吹滅了蠟燭。“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門外之人聽到此話,心中竊喜,忙衝樓下做了個手勢,隨即也下了樓。
這邊安靜,那邊亦是如此。
方景是被餓醒了,肚子咕咕地叫。喚了兩聲燕瞳卻不聞回應。眨了眨眼,那人竟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燕瞳?”披著棉衣下床,搖了搖對方仍舊沒有動靜。“果真累了,竟睡得這樣熟。”原本想將他抱到床上卻又怕驚醒了對方,隻好將棉衣蓋在他的身上。
桌上飯菜早已涼透,杯中酒更是冰如雪水。正打算喝一口的動作突然定住。方景皺了皺眉頭又看了桌上。
壺中酒剩半,飯菜紋絲未動,這杯中的酒怕不是第一杯。他小抿一口忙吐了出來。聞著清香,喝起來卻澀口。入口的味道過於濃香到不似酒的味道了。
“燕瞳?”再叫,依舊無聲。果然……
屋外細碎的響聲突然消失,桌上蠟隨著熄滅。縷縷青煙順著門縫飄了進來。方景移到門邊,倒想看看是誰家老鼠這樣大膽。
不一會門便推開,來人手中鋼刀磨得鋒利,靠近桌邊先是喚了喚燕瞳,不見動靜又晃了晃酒壺。走到小桌旁,將壺中的酒全數倒進香爐中。無煙,卻是刺鼻的香味。
“也不過如此麼。”
聽這聲音方景自然記得。是來時的小二。
正打算過去,門邊又有一聲傳來,與屋內之人竟毫無差別。
“快點,另一間若醒了怎麼辦。”
這……同一個人?
小二搖了搖頭,隻道怕什麼,搖晃著手中的鋼刀便朝燕瞳靠了過去。
“等等!!”門外之人突然小聲製止。
“怎麼了?”
“我記得,是兩個人,那個熟睡的小哥哪去了?”
嗬嗬,這個人倒聰明呢。
“那不就在床上麼?”小二指了指床邊,門外之人卻突然沒了動靜。方景心想不好,一個轉身站到那人麵前,扯著他的衣襟便抓了進來。木門咣的一聲踢上,兩人皆嚇了一跳。屋內黑漆漆的,隻是那人的鋼刀泄露了行蹤。方景摸起桌上的火,點了蠟笑嘻嘻地望著二人。
“沒想到啊,竟然是雙胞胎。我說呢怎麼聲音一樣,還有剛才上樓時你的動作那麼快。”
眼見被人拆穿,這二人倒也不慌。隻將手中鋼刀橫在胸前。“如何,就你一人能把我們怎麼樣?”其中一人走到燕瞳身旁,抽出他腰間的短刀惡狠狠的說到。
方景攤手。他確實不能怎麼樣。
“快把錢財交出來,不然我要了他的命。”短刀距離燕瞳更近了些,擱在他肩頭的手格外礙眼。
“呐,我說,你把手拿開怎樣?”
“什麼?”
話落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方景已經來到身前,瞪大的雙眼與他貼得近。“我說,把你的手拿開如何!!”嘭的一聲,他隻一掌便將男人推於一米之外的床上。短刀落地,另一小二嚇得跪倒地上。
“誰準你們碰他的?”方景攏起額前的碎發勾過一旁的椅子踩著冷冷地問。
床沿之人已經痛得說不出話,另一人嚇得不停哆嗦也好不到哪去。方景拍了拍燕瞳的肩頭,最後幹脆將棉衣扯了下來丟到一旁。“真惡心呢,他也是你能碰的麼?”
太恐怖了。小二手中的鋼刀不停顫抖,眼看便要掉在地上。望著方景他幾乎不敢置信,這是方才進店時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哥麼。
“帶著這個人滾出去。”沒有要繼續為難的意思,方景隻是將燕瞳抱在懷中。走到床邊一腳將那人踢開。
“快點,在我改變主意之前。”
“是是是!!!”
“你聽到了麼?”少年翻了個身對床下之人說道。
“什麼?”
野獸怒吼的聲音。那個男人他越來越感興趣了,隻是不知,這樣的偽裝幾時會被拆穿呢?
方景伏在床邊卻是一夜無眠。不過是普通的迷藥而已,心中卻還是放心不下。
“怎麼不睡呢?”
“睡不著……燕瞳?你醒了?”
“嗬嗬,怎麼了,這樣急。”溫熱的手覆在他的臉頰,暖暖的確實是燕瞳的溫度。
“不,沒什麼。我見你趴在桌上心想是累極了這才將你抱到了床上。”
“為何不一起呢?”燕瞳有些心疼,撐著床坐了起來。
“太小了啦,我睡覺又不老實。”他側著頭,故意壓低了聲音。
燕瞳看著他便不再說話,微眯的雙眼仿佛在問是這樣麼?
沒由的心虛,卻還是不舍挪開視線。他隻是覺得這樣很好,燕瞳會保護他,會心疼他,這樣便足夠了。
“謝謝你。”
方景愣住,竟不知該如何回應。窗下陽光灑了一地。燕瞳望去隻說,你知道麼,泗水城的陽光比這還要美上幾分。
他這樣說著,臉上竟是化不開的溫柔。
方景望著他,心口卻是一痛。
泗水城麼?
“小景,那裏確實有我深愛的人,無論十年,百年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我知道啊。我知道……
“可是,你卻是唯一的,無人可以替代的存在。”
方景木然的看著他,一時間竟未能反應過來。
“抱歉,遲遲沒有告訴你,他是親人,而你,是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