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收拾了房間，安頓阿嫲再次躺下。
    我對小青蔥道：“你在這裏陪阿嫲說話。”
    小青蔥點了點頭，很乖巧地上前輕輕握住阿嫲的手。
    我剛要出門的時候大娘倚在門口不滿地抱怨：“這自家大伯小弟來了給冷臉也就算了，連台麵上擺個接風洗塵的宴也不知道麼？”
    我一個哼笑很是不屑，嘴上道：“大娘這會兒是餓得慌了，也不必像狗一樣到處吠吧。大娘別怪如意說話不好聽，如意讀書不多，也就隻能撿些實在的大白話說說了，您別跟小輩介意啊。”
    “大伯帶著小弟來我要好好地為他們接風洗塵，怎麼也不能寒酸了去，這之前自然要好好準備準備才是。還沒開始準備呢，您倒是心急地來了。”
    大伯站在大娘身後很是不自在地頻頻看我，相信若不是大娘手下死命地掐著他的肉，大伯定然落荒而逃了。
    我故意衝大伯安慰一笑，果不其然大娘的臉色煞白，一副恨不得上來撕了我的樣子。我隻悠悠一笑：“大伯遠道而來定然辛苦了，小侄這就去為大伯準備接風洗塵。家裏沒什麼菜，這會兒得出去買買。大伯喜歡吃什麼菜啊？”
    大伯受寵若驚，卻也回我微微一笑：“無所謂，無所謂。”
    大娘直直地瞪大伯，手上也下了狠力氣去掐，掐得大伯連連吸冷氣。
    大伯的臉色越來越白，疼得直抽氣卻還要對我保持著笑臉，最終一張臉變得有些猙獰可笑。
    我假意關懷：“大伯可是身體不適？瞧您，臉都白了，要不先回房休息吧。”
    大伯連連衝我擺手：“無事，無事。”十分局促的樣子。
    “瞧瞧，您的臉越來越白了，怎麼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別是來的路上挨了暑氣才好。”我再撇一眼大娘，怪聲道：“大娘也就別再管別家的事了，照顧好自家的夫君便可。大伯都這樣了，您來不管著他，真病倒了，如何是好。”
    “這些何須你來操心！我自有主意！”大娘惡狠狠地瞪我。
    我厭惡地後退幾步：“我本不想操心的，隻是最近家裏不太平得很，不操心都不行。”
    大娘還要再說，大伯卻開口了：“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如意丫頭既然要出去就讓她去吧，別晚了時辰。”
    “你懂什麼！”大娘將火氣直接撒到大伯身上，我倒樂見其成。
    “那大娘好好照顧大伯，小侄去去就回。”
    大娘恨得咬牙切齒，我揚長而去。
    一直走出老遠還能感覺到大娘恨恨的目光，我以前從未一刻感覺到如此神清氣爽。
    這時候哪裏還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大家夥兒都準備回家了。提了些青菜葉子，找了幾圈才發現一家的魚還遊著，稱了稱個頭還挺大。家裏女眷多，飯量小，估摸著作個紅燒魚，一個魚頭清湯，一盤炒青菜，幾大盆米飯，也大致夠了。
    進門的時候阿花的爹喊住了我。
    我有些吃驚卻還是停住了。
    “老爹，有事兒？”
    阿花爹提著一塊肉笑嗬嗬地朝我走過來，走到了就往我手裏推：“你家來親戚，老爹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塊肉將就著吃吧。”
    我連忙推拒，阿花爹一唬臉：“怎麼還跟老爹客氣！”
    我覺得再推拒就做作了，便笑嘻嘻地接過。
    分開時老爹還交代了句：“多來跟我家阿花玩兒啊，她這幾日都在呢。”
    我麵上答應，轉過身時卻暗自苦笑。
    我和阿花還有可能回到從前麼？
    答案太絕望，太容易讓人受傷，我不敢去想。
    吃飯的時候阿嫲堅持要起來一起用。我拗不過她隻能把她扶起來，不過添了件厚實的衣服。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要看著大娘的臉色還有聽她明嘲暗諷。說實話，我已經沒有多大心力去跟她爭吵，吵來吵去也不過就那麼幾句，連我自己感覺都膩得慌，難為她一直抓著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