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現阿嫲整張臉都紅了，這是很生氣的樣子。看來剛剛太放肆了。是啊，我不嫁這種話在向來傳統的阿嫲眼裏定是大逆不道的，甚至是當下很多人眼裏都是不三不四的作風。
    可我，真的不願意就此妥協。
    難道，女子當真要依附於男子，就像是一條可有可無的衣衫？
    一股烏雲再次籠罩我的頭頂。
    我忍不住喪下臉來。
    阿嫲的聲音又柔和了起來：“阿如，嫁人生子才符合倫常，你這麼長時間一個人，一個女孩子家也不容易。以前的阿嫲不管，現在既然阿嫲在這兒，就不能讓你再荒唐下去。”
    “知道了，阿嫲。”
    我口上應著，心知現在無論說什麼阿嫲都不會聽我的，況且她現在認定了瓊玉與我有事兒。
    大娘既然表現出了要收管我家，便就是空穴來風。當務之急就是讓阿嫲知道我可以照顧好自己，並且幫我留住家產。相信有了阿嫲的支持，大娘他們也不敢太過分。
    既然要讓阿嫲知道我可以照顧自己，其他的都罷了，就瓊玉這一條，我得斷了才是，一定得斷！
    因為我想得徹頭徹尾，痛徹心扉，在心底立了千千萬萬個誓，每個誓言都直指著與瓊玉永不相見，所以，當瓊玉突然悄聲無息地出現在我麵前時，我下意識地想要落荒而逃。
    然則，瓊玉真真是我八百輩子的克星。
    這廝隔著個桌子就一把握住了我的胳膊，我張煌四顧，感覺每雙眼睛都閃著森森的鬼火，好似再說：瞧，他們果然有一腿。
    我臉臊得大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呆呆傻傻地盯住瓊玉握著我的那隻手。此手白皙有力，指節分明，此時用力地握著我的胳膊兒，微微暴起青筋。
    瓊玉哼了一聲，故意壓低聲音，一直靠到我耳邊道：“呆了還是傻了，或者被我這麼一握，你再不敢見人了？”
    “但凡你將我殺了還是煮了炒了，都比我呆了傻了，讓你握住了好。”我翻了個白眼，道：“先生您靠得這麼近，待會兒被我侮辱了清名就糟了。”
    瓊玉哼哼唧唧地笑，一雙眼上上下下地掃視我：“以前不是喜歡蒸的麼？原汁原味不會變形。”
    我苦澀一笑：“孰輕孰重我還分得清楚。”
    “孰輕孰重？”瓊玉還是笑眯眯的：“你說說，是孰輕？孰重？”
    我緘口不語，也拿一雙眼掃他。
    “阿姊，阿嫲喚你呢。”一陣溫柔的聲音傳來。
    此謂誰？大娘之女，撚金是也！
    隻道撚金的爹爹有文化，生出個女兒，不說旺財，不道富貴，同樣是貪慕榮華，人家的名兒卻更有文人風月。
    撚金這女娃也當真生得溫順乖巧，說話輕聲細語，走路文文弱弱，村裏我跟著一對男孩子玩泥巴，她就呆屋子裏學繡花。大娘沒少拿這個來擠兌我，說是我有娘生沒娘教，因為彼時的娘與爹進了錦州城，我隻與阿嫲住一起。
    撚金進了洛陽城更是出挑起來，像是大城裏的小姐。撚金當初來的時候見著了我就是一陣梨花帶雨，我本就遠去了的關於爹娘的思念，被她一泡酸淚泡著，苦澀得荒。
    我生活本就夠苦，卻為何總有這類人來與我對比。若說要對比卻也不算，至多就是個襯托。吾之綠葉襯之之紅花，時也，命也，不可逆轉也，源源不斷也！
    “是麼，好，我這就去。”
    瓊玉早就在撚金出來時就放開了我。再次白他一眼，那廝卻已然迎風而立，風華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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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昨兒個一個人跑出去找派出所辦身份證，腿都跑斷了。
    該死的駕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