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沒有半分躲閃的餘地，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我要真心真意地感謝我曾經讀過的網絡小說，讓我絕處逢生，讓我沒有掛掉。
    “你個臭丫頭…武功盡失…還不如殺了我…”山人咬牙切齒地看著我，還未等我答話，他便雙手用力一推，把我推了一個跟頭。而他自己，也借著反作用力，向一旁的絕壁滾了下去。
    “喂！”我掙紮著爬起來，手還沒摸到他的衣袖，他就已經直挺挺地向懸崖下跌去，以他的傷，沒了武功，再加上這絕壁的高度，已然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的確，對於一個曾經獨步武林的人來說，被廢了武功，還不如死來得痛快。我歎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師傅的身邊。隻見他眉頭緊皺，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冷汗不斷地順著脖子往下流。我在懷裏摸索了一陣，才想起來自己的帕子剛才給墨淵擦血來著，無奈，隻好用袖子幫師傅擦了擦臉上和脖子上的汗。
    “我沒事。”師傅睜開了眼，眼裏一片清明。
    “我扶你下山~”我站起身來，然後就像剛才扶墨淵那樣，把他的胳膊架在我的肩上，提起輕功，向山下飛去。可還沒飛多遠，便沒了力氣，真氣怎麼也提不上來，腳還一直發軟，無奈，隻好扶著師傅，緩慢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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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綿城自入冬以來，下了好幾場雪，我上山的時候化了不少，但晚上天氣冷，又都凍住了。剛才因為是用輕功帶著墨淵“飛”，所以沒有留意。現在扶著師傅走，才明白了什麼叫做如履薄冰，一步一滑。
    我半背半扶著師傅，艱難地往下走。山上很靜，師傅又一直沒有說話，我隻能聽見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走了一會，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跳，一定要堅持到山底啊，我一邊默默地對自己說，一邊咬著牙繼續往下走。忽然，我腳下一滑，一時重心不穩，和師傅一起摔了出去。
    “師——”我剛抬起頭，頭就開始發昏，視線逐漸模糊，恍惚間，我看到那一襲白衣倒在我左手邊的不遠處，我緊握雙拳，掌間傳來的刺痛讓我的意識有了片刻的清醒。我趕忙爬過去，右胳膊撐著，顫抖的左手搭上了師傅的手腕。
    什麼也沒有？
    我用愈發顫抖的手，試了試頸動脈的位置。
    還好，還有微弱的脈搏…
    師傅忽地睜開眼睛：“快吃藥！”
    我在懷裏摸索著，拿出師傅給的藥瓶，手指卻僵硬地打不開瓶蓋，眼前又開始一陣陣地發黑，頭劇烈地疼了起來，我覺得自己所有的神經都在抽搐，這次毒發伴隨著的，還有四肢百骸的疼痛，我不由地蜷起了身子，顫抖了起來。
    我掙紮著，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幾秒勾了勾手指，身下的積雪變成了厚厚的毯子，半空中則緩緩地蓋下來一張銀白色的狐裘。
    然後，我臉朝下倒了下去，鼻子撞在了師傅的肩膀上。
    這塊骨頭好硬，我想著，然後眼前又是那熟悉的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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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昏迷，但我昏得很不踏實，心裏一直想著師傅的傷，想著自己能不能快些醒過來。
    迷迷糊糊間，師傅的傷好像嚴重了，我扶著他艱難地往山下走…
    山人跌下絕壁居然沒有死，又殺了回來…
    “嗷嗚~~~”
    我無力地揮舞著朱雀劍，卻一點法力也使不出來，九離也沒有了往日的殺傷力…
    勉強應付了半天，山人忽然一掌打向師傅——
    “不要！”我猛地睜開眼。
    “嗷嗚~~~”
    我一抖，撐起身子，隨即是一陣頭暈眼花。
    “小雪？”
    我揉了揉太陽穴，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天還是黑著的，周圍依舊很安靜。
    這時我才發現，我昏迷前變出的狐裘小了些，眼下大部分都蓋在我的身上，把我包得嚴嚴實實，師傅卻有半個身子露在外麵，不由得蹙眉：“你不冷嗎？怎麼不把狐裘變大一些？”
    “你燒得這麼厲害，挨著我，我自然是不冷。”
    我摸了摸額頭，果然滾燙。
    “再說了，你把我的左手壓麻了，我要怎麼變？”
    “蛤？對不起對不起！”我趕忙坐起來，一邊給師傅捏胳膊，一邊環顧四周，“我剛才好像聽見了狼嚎。”
    “是”
    我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便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趕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連拖帶拽地把師傅弄到一棵巨樹旁，讓他靠坐在樹邊，蓋著毯子，我則貓在他的前麵。
    周圍開始出現一對對綠色的眼睛，我握緊了朱雀劍，眯起眼睛，在看清了來物之後，嚇得一個大驚從早到晚失色：這裏的狼，簡直和平日裏見到的熊差不多大小！
    我整個人都在控製不住地發抖，暗暗運功，卻發現真氣完全沒辦法凝聚，反而是氣血翻湧，喉嚨有些發甜。我一邊和領頭的那隻狼對視，一邊道：“你若是還能運功，那趕緊上樹。”
    “我現在連動動手指都困難。”
    那頭狼開始一步步地逼近，我感到一陣絕望，不由得輕歎：“難道今夜真將喪命於此？”
    “小雪，別怕…”
    就在這時，那頭狼猛地撲了過來，我拚盡全力用朱雀劍把它打了回去，而朱雀劍劃過空氣時產生的那一道紅光，也讓我靈機一動，感忙勾了勾手指，用火在巨樹的周圍畫了一個圈，把狼群隔在了外麵。
    熊熊的火光迅速將眾狼逼退了數步，那頭狼不甘地在火圈外徘徊著，尋找著機會。
    我保持著半跪的姿勢，雙拳緊握，靠著指甲印在掌心上的刺痛，維持著清醒。
    一秒鍾，兩秒鍾…
    一分鍾，兩分鍾…
    我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東邊的天空才似乎有些光亮了，那頭狼終是嗚叫了一聲，刨了刨地，帶著眾狼離開了。
    我看著眾狼消失在樹林裏，強自屏住的一口氣驀地一鬆，喉間似是有些血腥味湧了上來，整個人隨即軟了下去。
    “小雪，你怎麼樣？”
    那火，應該能堅持到天完全亮吧？我想著，隨即被黑暗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