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76章 思念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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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課程並沒有帶給黎央多少疲憊感,真正的疲憊源於這個隻有自己的家。獨自生活了多年,卻抵不上跟穆澈祁生活的短短數月。看了看日曆上的紅色圈圈,原來穆澈祁才離開一個星期。
黎央打開電視機,不管是正在熱播的連續劇還是娛樂節目都勾不起他的興趣,茫然地盯著電視機,好一會兒才站起來,走向浴室。皮膚被熱水衝刷著,但是心呢?熱水能溫暖一顆心嗎?答案當然是不可以。
磨磨蹭蹭地洗完澡,黎央看了一眼被刻意忽略的手機,沒有電話也沒有信息,這樣的等待難免會將時間拉長,想起那次聽見穆澈祁的聲音,已經是六天以前了。手指抖動著想撥過去,但又在最後一刻掐斷了電話,隨手將手機擱到茶幾,黎央在沙發上蜷縮著。
因為剛洗了個熱水澡的關係,黎央身上的皮膚一片粉紅。在精神緊張,身體放鬆的情況下他緩緩地進入了夢鄉。沉穩的呼吸在暖色的燈光下浮動著,蜷縮的姿勢一陣落寞,可惜遠在另一個城市的他看不見。
穆澈祁扯開緊箍著脖子的領帶,脫掉昂貴的合身西裝,神情懶庸地來到套房的小吧台前。滿目琳琅的洋酒並沒有引起穆澈祁多大的注意,他隨意地抽出一瓶,揭開蓋子,連酒杯都懶得拿就直接往嘴裏灌。
性感的喉結隨著酒精的進入而滑動著,為他增添了幾分迷人。
離開F市整整一個星期,白天的時候忙著巡視公司的業務所以時間過得很快,晚上也要應酬那些所謂的高層,雖然百般不願,但是一想到這是接手家族生意必修的課程,穆澈祁便硬忍了下來。
而每當夜深人靜、獨自一人回到酒店的時候卻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在另一座城市的男人。
思念擠壓著胸腔,穆澈祁隻能靠酒精來麻痹自己,他不斷地告誡:現在應該想的不是男人那溫潤的笑臉,而是如何獲得老爺子的絕對信任,讓他不至於回來插手自己的事情。
顧晴說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所謂的時機呢!
“嘭”的一聲,穆澈祁將酒瓶甩在吧台上。
一想起黎央總是會心煩氣躁。
睨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針指向“12”。穆澈祁強迫自己倒在床上,但一閉上雙眼,黎央的那雙帶著蠱惑的眼睛便清晰地在腦海裏浮現。他從床上起來,黑著臉將休閑套裝換上。
既然睡不著就不要自欺欺人,毫不猶豫地拉開套房的門,穆澈祁快步地走向電梯。
有穆家分部的城市自然是個繁榮的不夜城。站在陌生的街頭的他沒有白天裏強裝出來的幹練,一身休閑裝讓他感覺非常地清爽。鷹目冷冷地注視著夜幕下的車水馬龍,就算是風也吹不散穆澈祁的心情煩躁。他刻意地忽略煩躁的原因,沿著路邊走。
也許是體內酒精在作祟,穆澈祁神差鬼使地來到一家閃爍著紅燈牌的酒吧。在暗巷裏的紅色燈牌確實很惹人注意,此時他隻是想找個地方打發一下時間,也不管那究竟是什麼酒吧,便一頭鑽了進去。
如果說紅色的燈牌象征著簡陋與惡俗,那麼室內絕對能讓人眼前一亮。暖色的燈光下沒有跟其他酒吧相同的喧囂,柔和的樂聲在午夜裏給人一種聽覺上的放鬆。
服務生永遠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機靈。在穆澈祁剛踏進酒吧的大門,距離門口最近的人已經一個箭步地走向前,恭敬地領著穆澈祁往裏走。
穆澈祁被領到一個較為昏暗的角落,但無疑是好位置,因為這裏既能夠環顧全場,還不容易被別人的視線騷擾。煩悶的心情慢慢地得到舒緩,表情自然就柔和了很多。他原本就長著一張俊臉,表情放柔之後惹來不少探究的目光。
忽略掉那些讓人厭煩的視線,穆澈祁點了杯不算濃烈的酒,就著音樂有一口沒一口地呷起來。
難得放鬆的時間過得很快,當桌麵上擺著好幾個空杯的時候,穆澈祁便站了起來。雖然還沒有正式的對外公布,但畢竟是以穆氏企業繼承人的身份來到這座城市,明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顧全大局的他揚手招來服務生,掏出幾張百元大鈔便起身準備離開。
沒走兩步,便發現衣服的下擺被某些東西勾住,穆澈祁下意識地駐足,不解地看著身後大膽地用手揪住自己衣角的服務生。
“有什麼事嗎?”穆澈祁耐住性子詢問道。顯然他現在隻想快點回去休息,明天繼續應付那幫豺狼虎豹。
穆澈祁眉頭一皺,認出個服務生。而心細如塵的穆澈祁也發現了一點,就是從從點酒到上酒,再到結賬,一點都不含糊,從頭到尾隻有這一個人。
這家酒吧的招呼方式還真是獨特,穆澈祁這樣想著,眯起眼睛打量眼前這個有著清秀麵容的侍應生。雖然比自己矮了一個頭,但是那骨架襯上合身的製服,大方得體之餘還有些許誘惑……
穆澈祁毫不掩飾的打量讓服務生顫抖起來,抿著嘴唇一副倔強,手裏緊緊地拽著穆澈祁剛剛付給他的錢。他不擅長掩飾內心的掙紮;穆家大少爺並不明白這個看起來跟自己年紀相仿的男人究竟在掙紮什麼。
探究了好一會兒,他轉身離開。
“等一下。”對方終於說話了。穆澈祁也極盡人情地再次轉身麵對他。
“請問、請問!”支支吾吾地,“需要特殊服務嗎?”直到說完整句話,那服務生也沒有抬頭,客人那一雙銳利的鷹目,他怕直視的時候會被無情地撕碎。
穆澈祁挑起俊眉,眯著眼看著這個服務生,他永遠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再次環顧全場,穆澈祁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這間酒吧每一張桌子都配有一個服務生的原因。在柔和的燈光下,優美的樂聲中,始終掩飾不住的還是它的惡俗,一如門口的紅色燈牌那樣。
穆澈祁確信自己來錯了地方。“不需要。”冷冷地說著,語氣中的厭惡更是不加修飾。
“客人。”眼見穆澈祁邁開大步,那服務生急了起來,抓住穆澈祁衣角的手臂也加重了力度。咬著下唇的模樣有種要豁出去的意味。穆澈祁冷眼看著揪住自己衣角的手——那種纖細的白,跟那個人有點像……
好不容易才揮散的影像再次回籠,穆澈祁收起了銳利的視線,將那個畏畏縮縮地人拉進自己懷裏。
忽然而至的溫暖讓服務生忘記了反應。
掌握主權的穆澈祁摟著呆滯的服務生走出大門。直到走在路邊也沒有人攔住他們,穆澈祁心中更加不屑,看來這裏的人是做慣這些不見得人的勾當。
讓穆澈祁意外的是,在跟那個酒吧拉開一段距離之後,這個僵硬著身子被圈在懷裏的男人居然掙紮了起來。
“能不能放了我?”對方清澈的聲音讓穆澈祁疑惑。雖然並不打算要特殊服務,但是既然無心睡眠,那麼稍微逗弄解解悶也不錯。的確,早在幾分鍾前穆澈祁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將對方拉近懷裏的。畢竟除了顧君裴,黎央是唯一一個他願意接近的人。
“該死!”穆澈祁低聲咒罵著,卻嚇壞了身旁的人。他以為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客人不願意放過自己,便緊張得打顫,隻差沒雙腿一軟,跪倒在跟前。
“我、我、你、請你放了我!”他深深的鞠躬,略顯纖細的身板幾乎對折了起來。
穆澈祁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沒有打算對你怎麼樣。”說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
聽到如同大赦般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身體的感知恢複正常的時候,穆澈祁已經走遠。奮力地跑向前,誠然穆澈祁是他見過最帥、最有氣質的客人,不管是臉龐還是身上的氣度都那麼與眾不同,所以他很想認真地跟他說句話。“客人,等一下!”
穆澈祁涼涼地盯著氣喘籲籲地追上來的人,沉默。
“謝謝你。”他依舊恭敬地鞠躬,搭在膝蓋處的雙手白皙而骨骼分明。這就是穆澈祁願意將他帶出來的原因,因為這雙手,跟黎央的,很像。
再睨了一眼那帶著熟悉感的雙手,他轉身終於忍不住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