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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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啊,你看他他卻無感覺啊!因為他看不見你。倒不如你投胎吧,你不是不在乎名份嗎?依你的美貌,投胎後也許是個女的能給他作小也不一定呢!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吧!”童蒙勸他道。心想你這樣當孤魂野鬼也不是法,先哄你投胎忘記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再說。誰知那步瑤卿果然上當,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對啊!我可以投胎做他的小妾啊,他不接受我,女人應該接受吧?多謝小姐指點!”說完化作一團白霧飄走了。
“嗬,一團絳雪隨風散,散作千秋兒女愁。喝了孟婆湯,你應該會忘記這混亂的今世吧。一路走好。”對著他離去的方向,童蒙拜了三拜,回房去了。
冬去春來,轉眼卻又是一年。那柳蓉自晉封懿貴妃後,不久便有了身孕到了正月誕下位皇子。皇帝大喜,恰逢正月十五上元節,於是命京中能工巧匠齊聚宮門外紮鱉山、點花燈,又命宮中最善歌舞者於皇城牆樓上輕歌豔舞演與百姓,與民同樂。並邀滿朝文武齊來同歡。一時間,把個若大的京城裝扮的火樹銀花,笙歌縵舞,美不勝收。
是夜,皓月當空,天子與那柳宣教攜手同坐於皇城牆樓之上的鳳儀殿中,滿朝文武分坐殿下兩旁,再往外的偏殿裏則坐著後妃公主、眾浩命夫人及其郡主女眷等。
那鳳儀樓居高臨下,與那百姓熱鬧的街市僅相隔一片空曠的校場,此時那校場上到處點墜著精麗的花燈,藝人們舞動著金碧輝煌的長龍燈,空氣中夾雜著蘭麝馨香。鑼鼓喧天,炸竹陣陣,明朗的夜空中,不時有流星趕月、金星銀盞、天女散花等等令人眩目的煙花盛開。鳳儀樓前美麗的宮娥彩女歌舞升平,因天子許百姓可近校場與民同樂,所以皇城外人山人海,甚是熱鬧。鍾氏與太後同坐於偏殿上席,柳府眾小姐與眾公主們坐在一起,一起愉快地聊著閨閣繡樓中的瑣事。童蒙自然是不感興趣的,隻好拿眼無聊地望著殿外夜空中紛飛的五彩煙花出神。
“不言姐姐,不如我們偷偷地溜出去看花燈吧!”坐在他身旁的十三公主王靈看出他的無聊,於是提議說。
“這…能行嗎?”童蒙心頭一動,卻又有些猶豫。
“沒關係啦!我們就說去淨手了。反正宴席要到午夜才結束呢!我們玩一會趕緊回來。”因為年齡相仿,王靈毫不隔生地拉著他走下去。起初童蒙被她拉的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個女兒身,便坦然地跟她走了。因為童蒙有相府的令牌所以守皇城的侍衛不敢攔他,那王靈便低了頭假裝是他的丫鬟也跟著溜了出來。
“哈哈!我們安全了!”到底是個小女孩,一到街市上,王靈就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童蒙望著她天真爛漫的笑臉不由得也跟著露出會心的微笑,這個單純天真的小公主,真是可愛呢!
“不言姐姐,你看那樹上掛的燈,有燈迷哎!”王靈驚奇地指著路兩旁的樹枝說。
“那是禮部掛的,有猜到燈上迷底的可以摘下燈來去嘉彩司領賞。”童蒙和她一起走到一棵矮樹下,隻見那樹上掛著玉兔、小船、芙蓉等形狀精美的燈籠。其中一朵蓮花燈做的最為清雅逼真,在夜風中微微搖曳著。“不言姐姐,你快給我把它摘下來!我好喜歡那個燈!”王靈一眼便相中了那盞蓮花燈,無奈個頭太矮隻得拉著童蒙說。
於是童蒙便伸手去摘,誰知那燈確實掛的高了些,連他也夠不著,童蒙看看那燈,不想讓王靈失望,便跳起來去摘。跳了幾次還是不行。
有道是月下看美人,他本就生的清秀可人,那一跳一跳的摘燈模樣更加顯得女孩家天真嬌憨之態,在那燈光月影之下另有一番情趣。這便無意間引起一個人的注意,誰?前來微服窺探本國國情的羌扶國六皇子陸明。也是童蒙命當招此情劫,那陸明猛然見到這位跳起來摘燈的小姑娘頓時眼前一亮,某種前世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不由得停下腳步,細看她,卻越看越喜愛,便走上前去伸手替他摘下那盞蓮花燈遞到他麵前:“姑娘,你是要摘這盞燈吧?”
“呃…多謝…”童蒙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愣,傻傻地接過燈來忘了說什麼好。眼前這個男人身穿一身玄黑色衫羅袍,腰紮碧玉嵌山犀帶,頭帶玄黑色雙龍珠冠,腳下烏雲靴。身材魁梧高大,一雙細長的鳳眼似笑非笑地凝視著自己:“敢問姑娘,芳名如何?”
“你是誰!也配問我不言姐姐的名字!”未等童蒙答話,一旁的王靈卻沉不住氣,跳出來指著他鼻子嗬斥道,“你這無理的家夥,再不走開…”她還沒說完童蒙卻慌忙捂住了她的嘴,打著哈哈道:“舍妹年幼無知,多有冒犯請君多擔待。哈哈…告辭!”說完不由分說便拉了王靈跑了。
“不言姐姐,你幹嘛不讓我教訓那個家夥一頓?他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王靈邊跟著他跑邊奇怪地問。
“公主啊,外麵魚龍混雜,我們無法知道我們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還是趕緊回宮去吧!”童蒙沒了看燈的興致,心想還是把公主帶回去安全些。那陸明望著她們逃避遠去的蹤影不由得心底泛起一絲惆悵,無意中的一低頭,卻發現腳下有什麼東西一閃。拾起來一看,卻是一支金釵。那釵上嵌著一朵精致的粉紅色鑽石蓮花,光滑的金釵上刻著蠅頭大小的篆字:大天朝丞相柳府宣教第五小姐不言笄笈禮簪。
“原來是柳宣教的女兒。”認出這正是剛才那摘燈姑娘跳起來掉落的金釵,陸明眼睛裏透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隨即收起那釵。
“公子,需要小的們把那倆丫頭帶回來嗎?”身邊的侍衛們低聲請示道。
“不必了,我們此來是為了正事,莫要節外生枝。”
從這章起就是轉折點,主角開始要經曆類似步瑤卿之流的故事了,他愛幕女色而不能得,反被人以他之所欲給欲了,方知作女人的痛苦不易…
卻說童蒙和王靈跑回了鳳儀殿的偏殿,見那宴席正熱鬧便也趕緊坐回自己酒桌前和大家一起談笑風生。
“你們去淨手用這麼長時間?再不來就見不到這位會算命的西域番僧了!”緊挨著王靈的柳華笑著指著一個站在太後酒桌前不知正說些什麼的胡僧說,“聽說這位行一大法師是從遙遠的叫什麼身毒國來的高僧,能祛鬼治病,算人禍福生死,比清虛國師還厲害呢!”
“真的嗎,華姐姐?”王靈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把剛才的不愉快丟到了一邊,瞪大眼睛往著那和尚:“真可惜國師閉關了,要不就讓他們比試比試才有意思呢!”
童蒙起初聽說比國師還厲害,便不由得仔細打量那胡僧。隻見他穿一身明黃披紅袈裟,手持八寶赤金明禪杖,白雲襪襯布僧鞋,還真有些羅漢法師的氣象。不由得肅然起敬,隻當又是個玉空、清虛之流的有道高人。那柳華則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向王靈講述這個大師剛才被帶上鳳儀殿後如何在正殿為皇帝和滿朝文武算命,如何駁倒了那些不信服他的翰林學士雲雲。
“太後娘娘,您所謂的頭疼乏力乃是邪靈所至,隻要吃一丸我這佛血丹即好。”那和尚想是在為太後看病,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葫蘆,倒出一枚黑色的藥丸托在手裏,卻並不馬上給那上前替太後接藥的內侍。反問內侍要來一把小刀說道:“太後娘娘,請恕小僧唐突。”說完便嘴裏念念有詞地說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經咒,然後伸出舌頭用那刀子在舌頭上一劃,幾滴血便滴落下來滴在黑色的藥丸上。
“行一大師,你這是…?”太後不解地問。
“太後娘娘,小僧剛剛念經問佛祖替您求來了佛血,您服用了自然百毒不侵。”那行一交回刀子毫發無損地回答道。他的聲音清晰渾厚,完全不像舌頭受傷的樣子。滿座女眷不由得都吃了一驚,紛紛驚歎:這和尚割破自己舌頭卻不受傷像個沒事的,看來真的有些法力!
獨一旁的童蒙不看則罷,看了反而不由得失望萬分,心道:我說呢,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有修為的大師在這京裏,原來這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大概是想趁清虛國師閉關時騙些錢財的,待我會他一會!
主意打定,他忙走出席位對那剛接過內侍拿來的‘佛血丹’的老太後施禮道:“太後娘娘!您且慢服此藥,臣女有話欲問大師。”
“哦?”太後正仔細端詳那丹藥,疑慮該不該完全相信這個神奇玄妙的和尚。突見童蒙出來不由得放下丹藥,看看他。
“言兒!不得胡鬧!退下!”鍾氏以為他要胡鬧,趕緊嗬斥道。
“柳夫人,無妨,這位是令千金吧?果然生得如夫人般美麗呢!”太後慈祥地笑著,“孩子,有什麼你就盡管問吧,不要害怕。”
“大師。”童蒙雙手合十地向行一施了一禮,問道:“請問大師,我剛才見您是豎著用刀割的舌頭,您能不能橫著割舌頭呢?”
“這…”那行一起初見童蒙是個小女孩並沒正眼看他,但聽他這樣一問,不由得臉色一變。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又不著痕跡地恢複了鎮定自若的神態,“橫割豎割都是一樣,怎樣割並不重要,唯有佛的慈悲才是重要的。而女菩薩你卻質疑我佛的慈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這和尚倒是圓滑!童蒙不由得冷笑一聲,剛才那和尚的臉色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於是又道:“大師,我聽人說,舌頭上的紋理都是豎著長的,用刀豎著割就如同順著那紋理一般,舌頭上原本就愈合的比別處快些,所以割了也無大礙。但若橫著割斷了舌頭上的紋理那舌頭可好不了了,大師可也是因為這而不敢橫著割?”
“!”太後一旁聽了不由得猛然一驚,睜大了眼睛望著童蒙和那行一和尚。周圍鍾氏人等也不由得炸開了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阿彌陀佛!”行一到底是老江湖了,眼皮一挑,幹笑兩聲:“女菩薩,小僧剛才都說了,那舌頭的橫豎都不重要,領悟我佛的慈悲才是重點。念你年幼無知,小僧且不與你計較。小僧觀你相貌清奇,天庭飽滿地格方圓,乃是大福大貴之命,隻可惜太愛呈智現才,隻怕將來必遭無妄之災。你應該是貴府中最小的姑娘吧?祖上陰德雖厚,但到你恐怕太薄了。所以你應該遭到過險些至命的災難。”
這和尚!童蒙暗自道:誰不知道坐太後身邊的就是丞相夫人?他剛才又聽母親呼我小名,即使是個傻子也猜得出我是柳府中最小的姑娘了!去年我們被強盜搶上山的事誰不知道!可不就是險些要命麼!想拿這種鬼話嚇住我,未免也太小看了我!
想罷,他冷笑著盯著行一道:“多謝大師指點。小女子無以為謝,恰巧也學得些相學皮毛,不如也為大師相上一相,以作謝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