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經》是根據三山時流傳下來的《三圖》理解出來的。《三圖》因為離得太遠，後人也隻能按圖摸索，水葫蘆是最後一個理解《四經》的人，由此也確定了他的後世聖賢。後人都認為聖賢是無過的，豈不知水葫蘆認為自己是有過的，尤其是在扡的得意門生白蘭園離他而去以後。水葫蘆有弟子五千，白蘭園是他最器重的一個，繼承的卻不是水葫蘆的衣缽，而是按照水葫蘆的授意，從事著和水葫蘆相反的研究。水葫蘆偉大就偉大在這裏了，當他建立起完善的君主思想體係以後，又高瞻遠矚，讓最好的弟子反其道而行之，試圖探索民主思想體係的構成。當時正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時候，白蘭園在種著白蘭花的園子裏閉門思過，水葫蘆在外麵東奔西跑。當水葫蘆跑不動了也打算閉門著書的時候，才發現白蘭園住的園子已經在戰火中成為廢墟了，白蘭園不知所終，連服伺他的胡人丫頭也沒了。水葫蘆痛心疾首，在原地結廬而居的同時著書立說，終於完成了五經的最後一部《水經》。
    當時和水葫蘆旗鼓相當的還有不少，針鋒相對的也不乏其人。可惜在視野和高度上沒有水葫蘆博大精深，就算有也是急功近利，或者被急功近利者巧取豪奪以後隨心所欲，結果都煙消雲散了。至於和水葫蘆相提並論的金木火土，是三山後的五嶽先後留下的，隻不過五嶽之三的火燒雲沒能完成火經，由五嶽第四的土石方補充整理，水葫蘆才有幸成為五嶽的最後一個。如果說三山是葫蘆海的天神，那麼前四嶽都是葫蘆海的人精，不同的是，水葫蘆沒為葫蘆海的人精隻做了聖賢，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遺憾不隻是水葫蘆的，也是葫蘆海的，要不吳攸利的圖騰飛鳥也不會趁虛而入。以至在邢族之後稱王的盧族，不惜讓信徒親自去吳攸利那裏參觀信仰的飛鳥，信徒回來以後，對盧族的大王說吳攸利那裏又有了新的信仰水魚，和原來的並存。盧王看了帶回來的經典以後說還是原來的和《五經》有相近之處，至於新來的，願意來就來吧，不用再提倡了。要是這兩個信仰並存下去，早晚會分成兩個勢力。
    毛無根在預習時讀到此處，不禁為盧王的遠見卓識折服。現在的吳攸利還真就分了，而且還不是兩部分，而是三個。一想到三個毛無根也嚇了一跳，現在的葫蘆海和以前相比，不也是三分天下嗎？曆史是驚人的相似，有信仰和沒信仰的兩個種族都有了大同小異的結果，看來當時的有沒有信仰堅持到現在，不是有沒有信仰的錯誤就是堅持的錯誤，如果兩個都不是，那就是等了很久的第三個終於出手了。
    毛無根當然思不及此，已經的借鑒預測未來的可能，也隻可能在飽經世故以後才有，毛無根能夠比較出不同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說葫蘆海是由於山水和外界隔絕的話，那麼吳攸利就是由於信仰才動蕩不安。吳攸利在葫蘆海的西南，因為隔著窮山，彼此的往來雖然能來，也相當費力。山南的水邊都是從葫蘆海和吳攸利出來的難民，融合以後對兩地的內部紛爭坐山觀虎，同時自己內部也四分五裂成九個家族，彼此勾心鬥角。說起來奇怪，九個家族裏雖然有六個是從葫蘆海出來的人建立的，對吳攸利應該有壓倒的多數。然而六個家族除了承認是從葫蘆海出來的，對於是葫蘆海壓倒吳攸利，還是吳攸利壓倒葫蘆海，都不大熱心。由此及彼，另外的三個家族也如法炮製。於是無論是葫蘆海還是吳攸利，都對三六九家的走向至關重要。好在兩個種族都不大愛張揚，要是沒有何方神，彼此還能說得過去。
    除了東北，吳攸利的四周還是四通八達的。西邊的石井田在砂石中呆得難受，首先過來串門時看了看吳攸利豐美的水草，覺得吳攸利利用得不好，就向吳攸利展示了自己精打細算的方式，吳攸利看了展示也覺得挺好，等到石井田呆在開發的地方不走，吳攸利就覺得不好了。可氣的是石井田的實力很強，占地也廣，甚至把七大洋之一的土洋變成了自己家的遊泳池。土洋是七大洋中最小的一個，因為小，所以沒把該分的兩塊大陸分得太清，讓人很容易就能在兩塊大陸上往來。
    有一利就有一弊，地上的位置太好了，天上的氣候就不行了。常年的幹旱無雨讓這個地跨兩個大陸的橋梁附近都成了不毛之地，隻在河流的邊上還有屈指可數的綠洲。於是利用來自兩個大陸的文化，石井田也創造了和吳攸利相提並論的信仰水魚。不同的是石井田後來雖然隻分成了金魚和鱷魚兩派，卻形成了八個民族，吳攸利則由分成的鴿子雄鷹和仙鶴三派組成了三個家族。由此看來，勾通在文化思想的促進上和墨守不是陋習的陳規各有所長，而同一信仰的不同理解，在團結上有時也不如沒有信仰的心無雜念。
    毛無根對吳攸利和石井田的信仰不感興趣，何方神的天王也是何方神的，和自己的關係不大。他奇怪的是沒水的石井田崇拜了水裏的魚，想必是渴望之極。能走的吳攸利崇拜了空中的鳥，可能要展翅翱翔。何方神在水裏和空中能看到的都被想到以後，就把想不到的虛無飄緲頂禮膜拜，雖然更有了想象的空間，卻誰也沒有象《五經》一樣直接規範人的行為。天下的事真是九九歸一，三家的以物喻人和《五經》的以人服物在人物的利用上相輔相成，極盡異曲同工之妙。卻都沒有脫離人物的局限。想想也是，人物都局限在水球上，除了水球，還有什麼能讓人如此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