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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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懂不懂的毛無根知道自己還沒到能懂的時候,已經開擴的視野在他腦海裏還沒做完程序,更不能激活形成完整的係統。已經係統化的史無前正在利用得天獨厚的功能,試圖完善一部分程序的製作,自己的參與隻會幫助自己提前完成該做的事情。至於另外一件事情該不該做,想必葉綠素也象自己一樣糾結。
    此時的葉綠素正在背著一篇課文,文章寫得很美,葉綠素背得很投入,以至都忘了自己是不是也身在其中: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麵,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嫋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的;正如一粒粒明珠,又如碧天裏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脈脈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顏色,而葉子卻更見風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裏。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象攏著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為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別有風味的。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的斑駁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彎彎楊柳的稀疏的倩影,卻又像是畫在荷葉上。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旋律,如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
    葉綠素背著背著,好象也在聽著一首小睡的名曲,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睡夢中來到了月色中的荷塘。她不知道毛無根也進入了另一個水世界,不同的是葉綠素是在享受,而毛無根則是在尋找。就象時利和水平尺同樣都在持家,一個能主事,一個隻能任人擺布,然而不然。
    沒有了水平線的牽掛,水平尺就以為沒有能讓自己在家為難的事了。不想簡直來還有個不成人的弟弟簡直去,在監獄裏關了幾年以後出來了,知道哥嫂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就過來看看日子過得怎麼樣。
    簡直來和簡直去的母親早就沒了,隻有父親簡曆還在用退體的工資苟且偷安。簡直去出來以後和父親在一起,錢不夠花就朝父親要。簡曆認為簡直去已經三十多了,而自已已經六十多了,按照常理應該養著自己了。簡曆那麼認為是簡曆的,簡直去就不那麼認為:因為這個家不正常,作為家長的
    簡曆就有推卸不了的責任。這個責任即然由簡曆來負,所以在自己還沒過上正常生活之前,自然要簡曆承擔生活的費用。
    發現簡曆不象以前那樣給錢以後,簡直去就直接來要,簡曆當然不給,簡直去就伸手來搶。父子兩個互相罵著,簡曆忍不住打了一下簡直去。這下可壞了,簡直去就是因為打人才被關起來的,而且一關就是七八年。在七八年前,隻有簡直去打別人的份,沒有人敢打他,就算高一尺和高一丈兄弟,如果不是聯手,也不是簡直去的對手。要不是簡直去後來打殘了葫蘆鎮老大計上來的右腿,高一尺和高一丈也不會後來者居上。
    不管誰打自己,自己都會打誰。簡直去這一名言在關起來以前就一直信守著,並且也以打了不給錢的父親和哥哥聞名遐邇。簡直來是看見簡直去打了父親才伸手的,目的隻是不想讓簡直去打父親。連父親都打了的簡直去看見哥哥上來了,以為父親也會聯手打自己,下手就更不留情。不想父親根本沒有伸手,哥哥的初衷也隻是阻攔,簡直來一看簡直去的眼睛都紅了,讓父親跑了以後,自己也嚇跑了。
    事隔幾年,簡曆更老了,他雖然還沒忘那次教訓,可那時自己還能多少幹點,沒錢也能掙。現在就不行了,沒錢就等於要了自己的命。簡曆情急之下忘乎所以,結果讓簡直去把簡曆最後幾隻牙齒,沒找牙醫就直接給撥了。
    送走了弟弟的水平尺看見一身傷病的公公過來了,知道這回是躲不過去了。水平尺就有這樣好處,對於困難能躲的時候千方百計去躲,一旦發現不能躲的時候,也能坦然麵對。頭幾年簡曆怕小兩口算計自己,一直不肯過來合火,現在走投無路時再過來,心裏也做好了受氣的準備。
    簡曆那麼想是簡曆的,現在簡曆這麼想也是簡曆的,水平尺還沒有想那麼多。她擔心的是簡直去把搶去的錢花完以後,能不能再跟過來,簡曆必競還有退體金呢。要是那樣的話,日子可真就沒法過了。
    水平尺的擔心不無道理,簡直來也為這件事鬧心。之所以沒讓水平尺對娘家趕盡殺絕,是因為自家也有遺憾。簡直來一邊碼著磚,一邊想著事。眼睛的餘光稍微一掃,就知道剛才的走神讓磚跑線了,不由得一驚,急忙用大鏟敲了一下。
    如果隻是簡直來和步擇食碼磚,根本就不用線的。兩個人幾天前還在吳功祿的監督下比過一回,在一個小時之內,保證沙泥和磚的供應,誰也不用上線,看看誰的技術更好。兩個人各出了五元錢作為賭注,吳功祿讓吳笑貧供步擇食,時利人供簡直來,自己則和時食物一邊幹活一邊看熱鬧。吳笑貧什麼也不說,埋頭苦幹,時利人卻朝簡直來要了支煙,嘴裏還說不給煙就往沙泥裏摻大沙粒,簡直來給了支煙的同時也給了一腳,結果一個小時之後計算結果,簡直來少碼了十塊磚,而步擇食碼歪了半厘米。
    平分秋色的師兄弟誰也沒花錢,吳功祿把錢還給兩人後,自己掏一元錢買了二十根冰棍。大家邊吃邊討論評判的標準,開心之極。簡直來邊吃邊對步擇食說:
    “有本事哪天再比比抹灰。”
    步擇食沒有回答,他正忙著吃冰棍,速度比別人快一倍。簡直來就是看見他吃得快才和他說話,步擇食和大家一樣,知道簡直來的不良居心,所以毫不理會,繼續我行我素。他知道抹灰才是簡直來的特長,剛才自己是用長處和簡直來的短處比,結果還不分上下,兩個人的上下就不用說了。步擇食把最後一根冰棍搶到手裏,這才不緊不慢地說:
    “要比就啥都比,現在比的是吃冰棍,當然大夥都看見了,不用說是我嬴了。”
    “看不見的你也不行,我現在倆了,還是一男一女,要大有大,要小有小。你那就一個還半大不小的,產量和數量都差多了。”
    “差多了是有原因的,要比咱就比敢不敢問為啥?我敢問嫂子為啥你就不敢問弟妹,哪天碰見嫂子還真得問問,兩個孩子在身邊睡著,指定沒有一個得勁。”
    步擇食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指著簡直來的臉。簡直來連手指都沒用,用吃剩的冰棍棒指著步擇食的臉說:
    “我在指定能贏的時候,都懶得動手。”
    大家笑得前仰後合,連步擇食也氣樂了。簡直來平時雖然少言寡語,但言語很有力度。如果說步擇食說話的風格是輕鬆愉快,那麼簡直來的就是一針見血。處得時間長了,彼此都很了解對方的路子,見招拆招,誰想找點便宜都不容易。
    因為是星期天,並且比賽提前完成了工作。直到回家的路上,簡直來的心情還是愉快的。水平尺的轉變讓簡直來一連幾天都感動不已,興奮之餘,也把水平尺折騰得寢食難安。水平尺越罵,簡直來越樂。原來生活一旦美好起來,連挨罵時的心情都是甜蜜的。
    藍天,白雲。
    太陽還沒落下山去,天上的白雲正在為消失之前的晚霞彙集著。最後的輝煌快要回光反照了,簡直來還有時間欣賞這一最美的時候。
    聞歌,欲舞。
    路邊是婀娜多姿的楊柳,柳枝在微風中軟款溫柔,遠處還有嬉笑的少男少女和不知是誰放出的曼妙旋律。這時候想做的事,是想哼一首歌,唱給自己。
    唱歌的是一個四五歲的男孩,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年輕的妻子和雄壯的丈夫走在後麵,一前一後,丈夫幾次想上去和妻子攜手並肩,都被妻子摔手拒絕了好不要臉。
    簡直來忍不住笑了笑,笑聲讓年輕的夫婦回過頭來。丈夫笑了笑不再堅持,妻子雖然紅著臉回過頭去,仍然頑強地堅持著原來的步調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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