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寡悔表示同意：“抱成團了才是一個整體，鬆緊的程度就象一張一馳的文武之道。政治不緊張經濟才能鬆馳發展。要不才有了政治經濟學，而且把政治放到了經濟前麵，按說先有物質後有精神，這對一個人來說沒錯，對種族也是。達到一定高度以後，就需要有超前的意識，也就是精神不能和物質同步了。政治要能跑到經濟前麵，這才對經濟有明顯的拉動。要是和經濟同步，也能有互補。最差的是經濟跑到政治前麵，那就是政治隻能為經濟服務。結果富的越富，窮的越窮，最後窮極了的人就不管不顧了。以前海內的幾個大王都沒跑出這個下場，就是因為大王自顧自己富，不管窮人窮了。其實成為大王就已經是海內富貴之極，再讓私有的體製的積累惠及到手下也要萬古千秋，不出現兩極分化才怪呢。”
    言寡尤明知故問：“現在是誰在前邊呢？”
    邢寡悔指南打北：“原來是政治在前麵，可惜原來的經濟沒有基礎。經濟是政治的基礎，連經濟都沒有基礎，政治就更不用說了。”
    言寡尤隻能借題發揮：“那麼未來的一段都是打基礎了。”
    邢寡悔這才言歸正傳：“您老退了是沒事了，我們就得準備過一陣苦日子了。”
    言寡尤還在遊離主題：“不至於吧。打好經濟基礎以後就好了。”
    邢寡悔隻好跟著：“已經憋了這麼長時間，一放開還不象開閘的水一樣。”
    言寡尤不以為然：“口子一下不能開那麼大，高在富也隻是在河邊上挨著河口放開了井口。其實也是為了以後把河口收回來。”
    邢寡悔意想不到：“從那次皮條簽定喪權辱海的《以戰條約》到現在，可不快到一百年了嗎？高在富能有那魄力嗎？”
    言寡尤信心十足：“開井口說是試點，其實是給河口的供應站。河口三麵全是水，沒有井口供應河口人根本就活不下去。河口附近又沒有何方神的據點，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河口人大多都是葫蘆海人，還怕何方神的剩下那幾個孫子反了天了。”
    邢寡悔茅塞頓開：“可不是嗎，隻要供應的物資都價高，用不了多長時間河口就受不了。要是好說好商量，就隻比從水上漂那裏漂過來便宜一點，要是不說好的，就幹脆不給。這還不是用軍隊攻城，誰也說不出啥來。”
    “所以高在富比盧火旺高明的地方就在這裏，盧火旺是搞政治的專家，動口不行就動手。高在富現在還不好說，隻要公家有私人租的製度不變，並且公家始終能把持住經濟的走向，本質就不會變。咱們搞初級學問的也就能說到這些，再高了咱也不懂。”
    “我還是小學呢，要能達到初中還得老校長多教，我想找人學，老校長也別怕累呀。”
    “這麼客氣就見外了，別看你不說，我兒子從胡河小學調到鎮裏三中，全是你的意思。明年我就想退下來，推薦你的報告已經打上去了，至於能不能批，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另外滿腹綸也不白給，一山難容二虎，隻能走一個留一個了。”
    邢寡悔心裏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不由得笑容滿麵。言寡尤不動聲色地看著，胃裏好象有東西往上返。看不慣是看不慣的，左右也快沒有自己的事了。就他們這樣做事，還沒等做呢，許多事情已經被搞壞了。
    現在兩個人又來到了樹下閑談，話題從毛無根開始，說到高中的時候，言寡尤歎了口氣：“義務教育隻是九年，現在隻是用分數來淘汰學生，以後都向錢看了，恐怕金錢也能淘汰學生了。這樣做也對，隻是苦了過渡這一階段的人了。還沒等父母準備好錢呢，高收費就得開始了。”
    “要是開始教育收費，老師的日子就能好了。”
    “那是以後的事，怎麼也得等到農民手裏有點錢了再說。至於工人，如果沒有技能，以後的生存就不容樂觀了。”
    “隻有解放出來的農民成為自由農工，才能有足夠廉價的勞動力提供給企業。所以農民最好的出路不是打工，而是成為農場主，這個比工人成為廠長要容易得多。因為農場主管理的是植物，而廠長管理的是人和生產出來和產品。”
    “這就是更遠的事了，現在隻有幾個富裕點的村裏才有小四輪車，要達到那種程度最少也得幾十年。”
    “也不好說，我說的意思是最近應該是農機發展最快的時候，土地包產到戶以後，農民願意種地了，有點錢就得往裏投入，要是有這方麵的技能，開個農機具修理部還是不錯的項目。我沒這樣的親屬，你好象也沒有。”
    “我覺得還是賣貨掙錢，現在什麼東西都漲價。”
    “不過賣東西比賣技術要難。工人的出路還是技術，對付東西要比對付人好多了。”
    “什麼人幹什麼事，連咱們教學的都說錢，可見以後都得朝錢看了。”
    “以後的學生也不好教了，咱們拿著家長的錢在學校教學生做人，家長在社會教學生掙錢，學生要成為一個能掙錢的人，就得什麼都得學。學校有不合格的老師，家裏有不稱職的家長，要是有一個地方出了問題，就可能成為學生以後發展的瓶頸。”
    “要是都合格就太理想化了，有點出入也很正常。就怕學生在學校學的是公平，而在家和社會學的全是不公，如果不能很好地融合，那麼這個學生的一生就都廢了，這才是最可怕的事。”
    “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尤其是在社會轉型的時期。本來灌輸的思想已經由來已久，讓習以為常的人很難適應。按說習以為常的應該是中老年人，如果有少年老成的，本來早熟應該是慶幸的事，現在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