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吳老狗怎麼知道的，說起來也算是巧合。張鹽城送過來了一方端硯，泉眼清澈，材質細膩，雕工也細膩，整個硯台被雕刻成蓮花的形狀，主體是一張舒展的荷葉，果然是精品。張啟山知道吳老狗喜歡書法，一手瘦金體寫得極其的漂亮，便轉手把硯台送給他。
    未想，吳老狗雖然為人善良，卻是極其敏銳的，整個長沙甚至背景琉璃廠都沒有這樣的貨色，這是宋的官硯，哪裏來的？隻能是墓裏。
    被這樣一問，張啟山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是哥哥給弟媳的見麵禮。”
    被羞紅整張臉的吳老狗這時候才知道，張啟山有一個哥哥，而且還是個名人兒，張鹽城。
    東三省陷落之前，張大佛爺還是一個毛頭小夥子，但是他還有個哥哥張鹽城，卻看不得日本人踏我河山欺我百姓，毅然從軍去了。
    所以後麵那段張啟山被日本人抓去，又堪堪的逃脫他自然是不知道，過了很久兄弟倆才在聯係上了。因為幹的工作特殊，所以也不經常見麵，一般都是書信往來。
    “啟山你認識張鹽城麼？”
    碧湖這句話門道太深了，你認識張鹽城麼？我倒是知道他。可是你知道張鹽城和碧湖是什麼關係？朋友敵人或者其他？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張啟山心裏已經好幾個來回，看樣子她是知道自己和張鹽城的關係，不是在訛詐自己。
    “我倒是不知道碧湖認識兄長，還說找個機會讓他也看看弟媳。”
    “別了，你不是信上說把淚眼端硯轉送給了弟媳吳老狗，狗五爺？”
    碧湖說話間還擺擺手，好像在說自己擔不起這個名號。
    張啟山的確是給張鹽城去過一封信說自己和吳老狗的事情，張鹽城回複了一封，卻不是他的筆跡。倒是和吳老狗有幾分相似，也是瘦金體，卻古韻更濃厚。筆畫之間可以看出來刀槍斧鉞的鐵劃銀鉤。
    難道這封信是碧湖寫的？但是自己看過碧湖寫的字，卻是端莊秀麗的小楷，風格全然不似。不過她又怎麼知道這封信的？
    “啟山可知道令兄在哪兒？”碧湖突然一轉話題。
    在哪兒？張鹽城幫孫殿英盜墓，誰知道他在哪兒！
    “那想來啟山也是不知道令兄的行蹤的，我也隻是恰巧看到那封信而已。因由著鹽城剛好那時候在廣西巴乃，我們的寨子。”
    說到鹽城兩個字的時候，張啟山看出來碧湖的臉上泛出一層桃霞的顏色。是了，她定然是喜歡自己的兄長張鹽城的。那麼一切都合情合理了，透過自己看的是張鹽城，之所以答應自己的婚禮也是因為張鹽城。
    而不管不顧自己和吳老狗之間的事情，也是因為她喜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張鹽城。
    張啟山都不知道是該怎樣的表情，自己的老婆不喜歡自己，喜歡自己的哥哥。
    雖然自己也喜歡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