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生水起 第八章 半塊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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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直接去看墓地。”說完,帶頭從這間廳堂的旁門穿過。
穿過旁門眼前豁然開朗。紅的牆圈了大半座山,從廳堂到半山腰,漢白玉的甬道一直通上去,一排排鎮墓獸威風凜凜的分列甬道兩邊。遠處,一座座巨大的墓碑兩兩並排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每座墓碑前都放了香爐,果品和插了鮮花的水瓶。
在這些墓碑的正前方,麵對了吳三省他們,修了一個涼亭,涼亭裏,一座石碑給安放在高高的漢白玉台子上,四周還拿欄杆圍了。墓碑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正是水家家主說的:葬此地者子孫吉!
看著這石碑,吳三省就是一皺眉,回頭問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的水家主事,“這就是挖出來的那塊石碑?不是說是半塊碑麼?”
“這塊碑是我們老爺用以前的那半塊碑拓下來重新找人刻的,原來的那塊碑在祠堂右廂房供著呢。”水家主事說。
吳三省點點頭,站在這安放石碑的涼亭上,四下望去,三麵環山,一麵靠水的這個山坳竟然把風水學中的所謂前青龍,後白虎,左朱雀,右玄武合的分毫不差。不用說有名望的風水先生,就是他這個正牌的土夫子,半吊子的風水先生也看的出來這的確是個修陰宅的風水寶地。可是,自家老太爺說的,水家葬此必然斷子絕孫又是從何說起呢?
吳邪他們看吳三省兀自在那發呆也不打攪他,就四下散了,看水家列祖列宗的墓碑。走進那墓碑,吳邪他們才知道,這兩兩並排的是夫妻合葬墓。墓碑後麵,就是一色的漢白玉的巨大的墳塚,那墳塚足有兩層小洋樓般高大,借了山勢,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大墓排成三行,最上麵的兩行,每行五座合葬墓,第三排,正中間的位置,和左邊也是同樣夫妻的合葬墓。右邊隻立了一塊石碑,石碑後麵是修了一半的墳塚。一塊木板堵在地上,木板下麵估計是墓道,沒砌起來的石塊碼在一邊卻沒工人在幹活。而且,看四周的情況似乎很久都沒人幹活了。
吳邪好奇就跑過去看,見那立了的石碑上刻了,慈母水晴柔之墓,落了時間和立碑人的名字。
“這水晴柔是誰?”吳邪問。
“是我們家夫人。”那拿了祠堂鑰匙的中年人跟在吳邪身後,聽吳邪問就回答,說完了嗬嗬一笑,“現在的水家當家是上門女婿。”
吳邪聽小武和吳三省說起過,就沒驚訝,隨口問,“那這半邊空著的就是給你們老爺留的了。我聽說他身體不好,也快要作古了,怎麼不提前準備著。”
“誰說不是呢,可是說起來奇怪。半年以前,水老爺回來過一次,還帶了一批工匠,要修這陵,可是修了沒兩天這些人又忽然撤走了。”
吳邪一聽一愣,“撤走了?”
“撤走了,還留了一堆磚頭瓦塊,還是我找村子裏的人給歸置的。”
吳邪皺眉,按照自家三叔說得,那水家的老太爺都油盡燈枯了,也該給自己操辦後事了,怎麼修了一半的墓又放棄了。
“小三爺。”吳邪正納悶,身後就傳來潘子的聲音。吳邪回頭,潘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喊他。看他回頭就說,“三爺讓你跟他去看看那半塊墓碑。”
吳邪一聽就往回走,中年人看他往回走就跟在身後。
沿著甬道重新回到水家祠堂,穿過祠堂正廳,水家主事示意中年人把右邊的廂房門打開,門開了,水家主事就站到一邊,吳三省帶著吳邪邁腿進了這間廂房。
他們身後,充滿好奇的潘子胖子和小武都跟進來,他們身後,是悶油瓶和水家主事。
一進門,吳三省和吳邪就看見,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房間正中央,一塊猩紅的厚絨布蒙了一塊東西。估計就是水家家主說的半塊石碑。
水家主事走上前,伸手拉下紅色絨布,露出了用青色神獸托起的半塊石碑。
吳邪看那石碑就忍不住咦了一聲。不但他奇怪,除了水家主事和開門的中年人,其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石碑似乎就是很普通的刻碑用的石料雕的,大概四十公分寬,一米半高,石碑右上角有個弧度,左上角則是一個銳利的直角,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拿了把刀把一塊完整的石碑豎著一切兩半,留了一半在這裏。
這半塊石碑最上麵刻了巴掌大小的三棵鬆樹,鬆樹下麵龍飛鳳舞的寫刻了:葬此地者子孫吉這幾個字。筆法蒼勁有力,甚至有入木三分的錯覺。看著這幾個字,吳邪一皺眉。這筆跡他似乎很熟悉,好想在哪見過,想著想著,他整個人忽然一震,突然啊的一聲叫出來。
眾人正聚精會神在那看石碑被他這一叫就都是一激靈,吳三省看他呆呆傻傻的樣子就知道這石碑有問題,忙問,“怎麼了?你看出什麼來了?”
吳邪邊笑冷汗邊順著額角流,“這碑我到沒看出什麼,我是看出這字是誰的了。”
吳三省一愣,就問,“誰的?”
吳邪轉頭看看吳三省,又看看胖子和潘子,然後是悶油瓶,看他們都盯了自己就咧了咧嘴,“汪藏海。”
聽他這麼說,大家就是一呆。
“靠,小吳,你可別晃點我。怎麼又和汪汪叫扯上關係了。”半天胖子才反應過來。
吳邪又一咧嘴,心說,我也不想啊,當年的三條蛇眉銅魚差點要了小爺的命。原以為一切的謎題都解開之後就不會給他牽著鼻子走,沒想到又在這山溝溝裏看見了他豎起來的石碑。這還真是山不轉水轉啊!
聽吳邪說是汪藏海的筆跡,潘子的冷汗也下來了,“小三爺,您沒看錯吧。”
吳邪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心說,我也想看錯啊,可這一筆一劃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怎麼可能錯嘛!
吳三省知道,總做拓本生意,吳邪的眼睛早就給練出來了,他既然敢肯定是汪藏海的筆跡,那十有八九就錯不了。再加上自從吳邪知道那三枚蛇眉銅魚是汪藏海留下來的之後,就到處找關於他的資料,幾乎把傳世的有關他的資料,拓本照片都弄到了,還悶頭研究了好一陣子,更是不可能弄錯。聽潘子這麼問,就擺擺手,“他的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事情都了結了,又作古幾百年的人了,也不怕他弄出什麼妖蛾子。而且,我估計當年老爺子搞不好就是追著他的腳印來到這的,才會碰上水家的事。所以汪藏海的東西出現在這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罷,吳三省又伸手摸了摸那石碑的斷茬和最上麵雕的三顆鬆樹搖搖頭,“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後半截石碑上寫的是什麼。”說完也不給別人插嘴的機會,轉身跟小武說,“就看到這吧,咱們回去。”
聽說他們要回去,拿鑰匙的中年人就湊上來,“好歹也來一趟,怎麼也吃了飯再走。”
小武知道吳三省有什麼話當著水家主事和外人不方便說,就攔了他,“窮鄉僻壤也沒什好吃的,我們還是回香港去吃。”說完,也不等他和水家主事說話,就攙了吳三省出了水家祠堂。
出了祠堂,六個人上了小武的越野,三輛車就又像來的時候一樣轟隆隆的下了山坡,拐出村子,揚起的灰塵迷了路邊看熱鬧的人的眼睛。
車一開動,小武就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們說的那個汪……”
“汪汪叫。”胖子看小武叫不出來名字就在一邊提醒。
“呃……汪汪叫?”小武才叫出來,腦袋上就給吳三省拍了一巴掌,“胖子總沒正經,他說你也信。”小武給吳三省拍了,咧咧嘴,看吳邪。吳邪覺得好笑,邊笑邊說,“汪藏海,是明朝的風水大師,也算是土夫子的半個祖師爺。我們跟他有點淵源,一時半會跟你也說不清楚。”
“什麼叫淵源。分明就是讓個幾百年前的人當猴耍了。”胖子在一邊嘰嘰咕咕。見沒人理他,胖子自討個沒趣,忽然想到了什麼,“你們不覺得奇怪麼?這碑既然是汪藏海立的,從他立碑到現在幾百年了,為什麼這麼一塊風水寶地都沒人占,單單水家給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