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玉璽  第二十六章 回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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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師爺拉了吳邪,調大了礦燈的光圈,向遠處照去。
    幾十米開外,墓道已經到了盡頭,礦燈光打在一片虛無之中。殷師爺皺皺眉頭,推著吳邪往前走。那架勢到很像抗日戰爭期間拿老百姓踩雷的日本鬼子。
    事到如今,吳邪忽然不怕了,知道自己總有一死,他甚至覺得寧可死在這鬥裏也比死在殷師爺手裏強。反而大了膽子大步向前走過去。
    墓道很快到了盡頭,枝枝杈杈的岩洞就忽然出現在兩個人眼前。
    殷師爺和吳邪同時長張了嘴巴,原以為沿著這條沒有拐彎,沒有岔路的墓道最後到達的應該是放置墓主棺槨的墓室,卻沒想到眼前又出現了分了叉的岩洞。
    殷師爺站在這墓道的盡頭,駐足不前。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走。想了想,他就去查看那些岩洞的四周,大概是想看看有沒有記號之類的東西。
    吳邪見他分神,就悄悄挪到一個小點的洞口,趁他不備,嗖的一下子就鑽進去,撒腿就跑。
    身後殷師爺大叫了一聲,就追過來。
    吳邪從來沒跑過這麼快,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借助殷師爺礦燈照過來的一點點光亮拚命辨認著前麵的道路。他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憋炸了,可是他不敢停下來。
    跑出一段距離,殷師爺似乎發現吳邪是借了他礦燈的光亮才跑得這麼快,突然收了礦燈。吳吳邪眼前一黑,腳下忽然一空,他大叫了一聲,整個人就掉了下去。
    剛開始似乎是直上直下的一個空間,接著吳邪的身體就撞在了冰冷的石壁上,沿著石壁迅速向下滑。因為雙手給殷師爺捆了,吳邪的手臂使不上一點力氣。僅能憑借雙腳和鞋底的摩擦力盡量減緩下滑的速度。
    接著眼前有一片模模糊糊的光亮出現在腳下,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下又是一空,就臉朝下的掉下去。
    一聲悶哼,吳邪臉朝下紮進一塊厚厚的動物的皮毛裏。
    停了一會,感覺到四周沒什麼動靜,他活動了一下身體,鑽心的疼痛從左肩傳來,恐怕肩胛骨是脫臼了。在心裏問候了殷師爺祖宗八代一百遍之後,他抬起頭,四下張望。緊接著就張大了嘴。因為,他看見了此生從未見過的一幅場景。
    悶油瓶的腳下有些踉蹌,他扶了一下墓道的牆壁,靠在上麵喘氣。剛才為了破那個血玄黃流了太多的血,體力早就不支了。因為知道吳邪給涼師爺拐了,才硬是提了一口氣追出這麼遠。
    從有記憶開始悶油瓶似乎都是孤單一人,即使是下鬥,他也從來沒跟一起的人有太多的接觸。最開始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那些經曆說出去非但不會有人相信,可能還會給人當作怪物看,才會和身邊的刻意保持著距離。後來大概是習慣了,後來竟然覺得這樣也不錯,沒有俗事的煩擾,不用想到任何人,專心的去尋找自己一直要找的東西,去找回自己以前的記憶。
    而且,他的那身本領,在道上無疑會招來很多人的羨慕和嫉妒,居心叵測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所以,他給自己構架了一個保護殼,那層殼保護他不受傷害,也讓他和身邊的人保持距離。
    即使在塵埃落定之後,慣性使然,他也沒想過去接近什麼人。
    吳家雖然和自己頗有淵源,但是事情了結,那些個緣分便也斷了。至於北京琉璃廠的那個王胖子,他如果張嘴說要自己幫忙,悶油瓶一定義不容辭。但是那也是慣性使然。日子還是要過,鬥也還是要下。與其和不熟悉的人,還不如和胖子下,至少這個人身手好,靠得住,也因此少了很多後顧之憂。
    如果不是王胖子閑得無聊非要杭州走一圈,他這種一成不變,波瀾不驚的日子恐怕會永遠過下去。大概會過到世界的盡頭吧。
    那一次,吳家小老板醉了。醉了之後的吳家小老板摟了他的脖子說喜歡他,說想和他在一起。還說想他想的緊了就跑去北京在他家樓下窩一宿,就是為了看他一眼。
    回了北京,悶油瓶失眠了。這在這個被某人認為中度嗜睡綜合症的人來說,破天荒的頭一次。
    悶油瓶從來都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人會把自己看的如此重要。
    睡不著的悶油瓶索性睜著眼睛看天花板,順帶回憶下吳家那個給自家人當寶貝寵著的小老板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想著想著,悶油瓶的冷汗就下來了。
    幾年間,許多往事都淡忘了,唯獨吳邪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卻記的清清楚楚。就連逢年過節電話裏那些沒營養的話,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把那個人放進了心裏。
    明了了自己的心事,他又跑到杭州,結果吳家小老板不知道為什麼都給躲了出去。
    他甚至又跑到了塔木陀那個暗無天日的雨林裏,撈了黑金古刀出來。為的就是能見他一麵。
    有了吳邪在身邊,他又重新有了人的感情,知道什麼是高興,什麼是喜悅,什麼是擔心,什麼是心痛。第一次知道,跟心裏的那個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好不容易,他才得到了自己的幸福,現在這個天殺的殷師爺竟然拐了他的人,他還真的是有夠膽。
    想著想著,吳邪仿佛就出現在眼前,仰著頭,笑得陽光燦爛。
    “吳邪……”悶油瓶閉了眼,似乎有液體從眼睛裏麵湧出來。多少次在鬥裏遇險,拚了命的要出來就是為了能再看見那個人,可是……如果再也看不見了呢?
    似乎有驚叫聲從前方傳來,悶油瓶一凜。是吳邪麼?他不敢確定真的是他還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不管是不是幻覺他都要試一試,此時,他不敢拿吳邪的性命來打賭。
    拍了拍自己的臉,拎了黑金古刀,悶油瓶又提了口氣,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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