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叫一下試試。”莫之然陰鬱的說完，原本囂張的蘇尹一下子就蔫了。莫之然不再管它，背著尹落進了臥室，一腳踹上門，任憑蘇尹在門外大叫。
     莫之然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他坐在床邊，看著她。
     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可莫之然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坐在那一動不動，直直的看著她。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
     起初，尹落睡得很平靜，嘴角還微微向上勾著，可過了一會，她皺起了眉頭，身子扭動起來，尹落咬著自己的嘴唇，眼看著就要流出血。莫之然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才讓她放開。可尹落突然抓住莫之然的一隻手，她說：“蘇杭，不要走。”莫之然愣了一下，隨即便甩開了她的手。他看見尹落的神情變得無助而悲傷，淚無聲的滑落，碎在了莫之然的心上。
     “丫頭，你這樣無情嗎？”可尹落根本不會聽見，嘴裏一直說著“不要走”。莫之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握住她的手。果然，尹落不再吵鬧，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那一刻，莫之然終於嚐到了心痛的滋味，“那個人，就那麼好嗎？”卻沒有人出聲，有的隻是尹落刺眼的笑。
     “丫頭，你喜歡過我嗎？”
     “沒有，對嗎？”
     莫之然自顧自的說著，不知道在說給誰聽。尹落的手機卻想起來，音樂是那首《至少還有你》。莫之然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便掛了。剛準備放下，卻不小心打開了“聯係人”，裏麵隻有一個人，名字是——蘇杭。
     莫之然拿著手機的手顫抖起來。他突然想起，尹落從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原來是因為隻存了蘇杭一個人的號碼嗎？
     莫之然一隻手被她握著，隻好用另一隻手掏出煙和打火機。突然發現打火機是尹落送給他的那個。他冷笑了一聲，把它丟在了床上，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點了一支煙。
     地上的煙頭越來越多，房間裏煙霧繚繞的，莫之然的眉頭越皺越緊。
     “莫之然，不許抽煙！”
     “然，你不要抽煙好不好？”
     “喂，你要再抽，我不理你了！”
     “然，如果我離開你了，再抽煙就沒人管你了。”
     。。。。。。
     那些回憶正一點一點的啃噬著莫之然的心房，讓他疼痛難當。半支煙夾在他的手指中，緩緩的燃燒。忽然，他用手揉爛了煙蒂，仍在地上，眼神支離破碎，卻極力的想要留住些什麼。最後，他也隻是那樣坐著，直到尹落斷斷續續的咳嗽起來，他才站起來，把窗戶打開，又走回去，靜靜地看著她。
     呆了一會，尹落平靜下來，可依然皺著眉。莫之然伸手，按在她的眉心，輕柔的撫摸著。“丫頭，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沒有辦法說下去，隻是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隨後，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白子，幫我查一個叫蘇杭的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準備離開。等走到了門邊，又折回來。彎下腰，拿起床上的打火機，握在手裏，小心翼翼的為她蓋好被子，慢慢地走出去。
     莫之然仿佛受了刺激，在馬路上急速行駛著。看著一閃而過的風景，心也跟著恍惚起來。他的嘴抿成一條線，目光格外清冷，原本精致的麵容已蒙上一層堅冰，任誰也無法靠近。
     已是深夜，大街上人煙稀少，隻餘下他一閃而過。直到開上了山頂，他才停下。下車倚在一邊，抽起煙來。
     丫頭，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單一人，以為上輩子作惡太多，才讓自己有了這樣的命運。可老天讓我遇見了你。那個時候就想，原來真有這樣的人，可以重的讓我放下一切。
     原來，終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或許，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幸福。父親說的對，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又怎麼可以回頭呢？
     因為你，我甚至羨慕起普通人。嗬，真是可笑。
     可，丫頭，為什麼就是你，不能是別人了。
     莫之然的眼睛幽黑明亮，卻無法讓人看清。他一直站著，站到了天明。
     當黎明的第一抹曙光照到了他的臉上，讓一切顯得那樣平靜祥和。
     終於，他轉身上車，離開了這裏，碾碎了一切過往。
    丫頭，如果他是你的夢，那我隻能毀了自己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