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之然  第十二章 若即若離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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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女生急促的在校園裏尋找著什麼,高高的馬尾隨著她的步子一動一動的。臉上布滿了懊惱和擔憂,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終於,她停住,直直的看向躺在長椅上的頎長身影,她走過去,一把拿掉擋在他臉上的書,凶巴巴的說:“太陽都落山了,你用它當什麼呢?”男生不為所動,依然閉著眼睛,嘴角卻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女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都躲我一天了,現在還不理我嗎?”男生終於不再偽裝,坐起身,一把摟過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女生掙紮了半天,忽然看見他的眼裏溢滿了笑意,生氣的別開頭,任由他緊緊地摟著自己。
     “真生氣了?”
     “才沒有,誰要生你氣。”
     男生低低的笑了,像是吃到糖果的孩子。女生瞪了他一眼,戳了戳他額角的朱砂痣,“叫你笑!”男生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輕柔的對她說:“好了,不鬧了,我送你回宿舍。”男生扶她站起來,自然的牽起她的手。
     一路上,有不少女生手裏拿著鮮花,幸福的依偎在男朋友懷裏。
     先前的男生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蘇杭,你裝的吧!你怎麼會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尹,到底是什麼日子啊?”顯然是明知故問,可被喚作“尹”的女生卻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說:“情人節,這下知道了嗎?”男生笑了下,“哦,情人節啊!那我們尹有想要的禮物嗎?”女生本來不想理他,可轉念一想,溫柔的說道:“我想要項鏈,蘇杭有嗎?”男生垂下眼睛,讓人看不見情緒,夜幕掩起他上揚的唇角。
     “就知道你沒有。”說完便準備離開。可卻被男生一把拽回,“項鏈是沒有,不過倒是有一個吊墜。”剛說完,女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脖子一涼,低頭一看。隻看到一個絳藍色的水晶圓球散發著瑩瑩的光,閃了她的眼。
     女生猛的抬頭,看見男生插著兜立在那裏肆意的笑。女生原本緊繃的臉也柔和起來,那一刻,天地都為之失色。男生呼吸一窒,頓時覺得,一天的到處尋覓都是值得的。
     他張開雙臂,看著她主動撲進自己懷裏。天上的月亮羞紅了臉,連忙躲進了雲端。
     。。。。。。
     “大嫂,你怎麼了,快醒醒,醒醒。。。。。。”尹落睜開眼,看見麵前的白子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大嫂,你是做惡夢嗎?怎麼一直哭啊!”尹落一呆,伸手摸上自己的臉,發現是滿臉的淚水。她笑了笑,站起身,徑自走到汽車旁,呆呆的看著他們收拾畫具桌椅。白子一直跟在尹落的身邊,像是在害怕她出什麼意外似的。
     “如果沒有然,我肯定不會這麼平靜的在這裏畫畫的,對吧?”尹落看向身邊的白子,“呃。。。。。。這個。。。。。。”尹落隻是笑了笑,轉身上車。
     尹落靠著車窗,看著一閃而過的街景默默出神。白子幾次想要說話,又都憋回去。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了,白子隻得大著膽子,支支吾吾的說:“那個,大嫂,你。。。。。。”尹落聞聲看向白子,示意他說下去,“哎,娘的,我就直說了吧,你和大哥到底怎麼了?”尹落一愣,想了想,突然發現這幾天都是白子接她回去的,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然了,“然,怎麼了?”“呃,大嫂,你不知道嗎?”尹落搖了搖頭,白子說:“就是大哥生日以後,好像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我以為,你和大哥吵架了。。。。。。”“我們沒有吵架啊。。。。。。”白子像是又思考起別的原因了,過了一會,又說道:“可是,這幾天,大哥都不來接你,我問了,他就是冷冷的,讓我別多管閑事。”尹落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白子,“然,怎麼會這麼說。。。。。。”“大嫂,你再好好想想,那天和我們分開以後沒發生什麼事嗎?黑子說看到你的手被人傷了”尹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麵纏了厚厚的紗布,“哦,這個,然帶我去黑子的酒吧上藥了,他看見了。。。。。。”“然後呢?”尹落想了想,“然幫我包紮,再然後。。。。。。我就。。。。。。我喝酒了!”尹落一驚,無措的看著白子,“喝酒怎麼了?”白子說完把車停在了她的樓下,等著尹落繼續說。可尹落打開車門,跌跌撞撞的走上樓,不顧身後白子的叫喊聲。
     尹落從包裏拿出鑰匙,開門進去,看到蘇尹跑過來。她蹲下,緊緊地抱著它,“怎麼辦,媽媽喝酒了,媽媽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然不理我了。。。。。。”說著便低低的嗚咽起來,尹落隻是一遍又遍的重複著“然不理我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很久很久,尹落才平靜下來,站起身,走到窗前。突然覺得冷,回臥室裏拿了一條毯子出來。
     尹落圍著毯子,蜷縮著坐在窗台上,她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她靜靜地看著窗外繁華的夜景,淚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流下來。“尹落,是不是又要有人離開你了。。。。。。”她低下頭,埋在自己的膝上。“然,連你,也要離開我了嗎?”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卻沒有一點哭聲。很長時間以後,她才抬起頭,嘴唇已被咬破,隱約可看見血順著嘴角流下。她的臉上滿是淚痕,在黑暗裏閃著亮光。
     “然,我不想傷害你,真的。。。。。。不想。。。。。。”忽又自嘲一笑,“可我還是傷害你了。。。。。。”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真心。”莫之然的眼神透著徹骨的冷漠。那個時候,尹落還對他強調,“然,我就是你的真心!”莫之然的身體一僵,直視著她,“莫之然,尹落就是你的真心。”莫之然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裂縫,即使那樣微小。
     。。。。。。
     尹落閉上了眼,那些回憶就像是對她的淩遲,一刀一刀的割著她的心。她一直以為可以溫暖他,哪怕她自己已經千瘡百孔,可依然固執的想讓他敞開心扉。可到頭來,她卻是傷他最重的人。
     “然,你一定恨死我了,對不對?”尹落小聲呢喃著。她轉過頭,失神的看著臥在地上的蘇尹,希望它開口對她說原諒。
     她一直坐在窗台上,吊著嘴角,醉眼朦朧的看著窗外,仿佛是一個遊離在塵世以外的孤魂。她的睫毛很長,此時微微垂著,掩蓋了蒼白。手不自覺地撫著水晶圓球,仿佛那是對她最後的救贖。她閉上眼,小心翼翼的數著1,2,3,睜開眼,依舊什麼都沒有,隻得自嘲的一笑。
    到了最後,她自己也分不清是醒著還是睡著,無助的蜷縮在窗台上,可依稀可以聽見她正說著什麼,好像是:“然,有一個人,真的希望你幸福,比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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