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佳豔姐姐，您就別為難小的了，這這這，小姐的小院兒真的不能進去啊！”護院年輕的眉宇都快要扭成一團了，他搖擺著手，左右為難的看看佳豔，又看看呂鈺兒，但長棒卻依然筆直擋在小院門前。
    “你……”佳豔一咬牙，小巧的臉兒怒氣三千，柳眉倒豎，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氣急敗壞的跺腳。
    呂鈺兒微微拉開佳豔，隨著衣袂翻飛帶來芝蘭幽幽素雅的獨特氣味，對著護院淡淡道：“不能進去總要有個名義啊，你說吧，這會是個什麼理由。”
    淡然從容不迫，自有一股端莊高潔之氣，她挑眉淺笑，絲毫不見慌張。
    “夫人……小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啊！小的隻是奉命行事，哪兒知道為什麼呀。您真的不能進去！老爺剛剛下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入小姐小院。”護院道。
    呂鈺兒微一點頭，手指彈了彈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輕灰。
    她乍一抬眸，長空烈風，積雪一地，她似有意無意一偏眸，便仿佛穿越千萬紅塵，無悲無喜，刺向人們心靈的最深處。
    帶著若有若無的悲憫之心。
    “任何人？也包括本夫人嘍？”她淺笑盈盈，卻有一股發自肺腑的擔心與焦急如飛女揮箏般巧妙的隱於心田亦或眸中。
    “誰說不是呢！”
    佳豔又焦急道：“小虎，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也知道你家上有老下有小要是不聽命令就會掃地出門，那……那我給你錢！你告訴我小姐到底怎麼了！”
    ——到底是不是昏迷不醒？到底出了什麼事？
    呂鈺兒趕緊拉住佳豔，這個口無遮攔的丫頭，要是護院本來就知道原委，她再說出來，不就等於告訴了季權仗她們明白他所做的了麼？
    呂鈺兒已經猜出大概了，且八九不離十！
    這時，另一個護院從裏麵一層院兒走出來，他穿的衣服顏色質地比小虎都要好一些，看起來應該是頭兒。他眯眯眼，懶懶道：“誰啊？”
    小虎趕緊跑過去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夫人。”他拱拱手，幹淨利落的短袖在空中劃出一道極短促卻有力的弧線，到真像個剛正不阿的男子，“小姐是得了傷風不宜見人，老爺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啊。對了，您來是有什麼事麼？”
    “哦，那也許是水墨病了不宜見人？”呂鈺兒笑了笑，仿佛萬物因此高貴淡笑而折服，她言語暗含諷刺，“嗬，本夫人此番前來也沒什麼，就是想給水墨送點烏雞湯壓壓驚，瞧瞧，依然病了不是？那本夫人就把湯兒放著了，勞你們送去……咦？好像你們進出小院兒倒是自便如在家，本夫人這個本府的女主人倒是還不能進去了，真奇怪你們說是不是？”
    說完，淺笑連連，圓潤的笑聲在小院前徘徊了很久，然而卻在他們聽來是那麼刺耳。他兩尷尬的杵在那兒，像兩塊木樁，傻傻的陪著笑。
    佳豔愣了愣，也聽出了諷刺之意，要不是手裏還端著盤子，隻怕現在已經笑翻了，不過她輕巧的耳環隨著她輕微的顫動而一晃一晃的，可見她憋得多辛苦……
    “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還勞煩你嘍。”
    “不不不，您、您慢走！”護院擦擦汗，心道那女人怎麼字字含刺，語語誅心，但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模樣，笑話，一府女主人，女當家，管著府中一切財物的進出，若非一時無策，他們又怎敢得罪她？
    呂鈺兒讓佳豔放下湯，漫步走開了。
    漸漸的看不見季水墨的小院了，呂鈺兒不複端莊悠然的模樣，她豁然回首，差點與跟在後麵的佳豔撞個滿懷。“快！派人從後門繞進去看看小姐的情況！還有派人查查，老爺最近在忙些什麼！”她焦急大喝，指使著那些家仆。
    但願……
    許是我太敏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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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軍官無奈的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他看起來悲憤難言，充滿著屈辱的三個響頭。
    而對麵的水淩霄，卻在執扇冷笑。
    “哎，你說，那白衣男子幹嘛老揪著軍官不放啊？他們是有仇怎麼滴？”愣頭青年又側過身去問老者。
    “無冤無仇，卻因善良所謂……嗬嗬嗬，好一個國之棟梁！”老者眼神一閃。
    愣頭青年撇撇嘴，嗦嗦衣襟，低語咕噥道：“又是莫名其妙！”
    水淩霄之所以要惹怒那人與之決鬥，卻還是為民著想……因為就在決鬥之前，他看見那軍官在隱秘的草叢裏，活活打死了一人，而那人的女兒，卻又是被軍官活活糟蹋的。
    水淩霄無意間瞥見的。
    是個人都會為之憤怒！何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