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青澀待成年  第20章 每個人心裏都住著怪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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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正式開學還有幾天,郭小堯超大手筆的弄來一台的BWX5,帶著他們這些鄉巴佬遊城,十足十的招搖過市。臨係的胖子也是個能侃大山的人,一路人口沫橫飛,整個把他們S市侃成了一個蓬萊仙島人間仙鏡。S市是南方的典型城市,公園和建築都修得很有韻味,每一處景致都清晰地記錄著曾經輝煌過的厚重曆史。雖然這是後現代的仿製品,卻反應了當地人賦予老祖先文化的一種尊重。
    郭小堯帶著他們走深巷去吃那些貴死人不償命的私家菜,郭少爺吃得爽了還揪著人家大廚挑三揀四。胖子對他這副二世祖的作派早就見怪不怪了,“他這還算是客氣的呢。甭理他,沒事挑事兒,人賤著呢。”
    郭小堯一腳踹在胖子的腿麵骨,“誰賤著呢?你說誰賤呢?胖子我告訴你,再惹小爺,小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是小爺,胖子我現在都兜著走了,滿意了吧?”
    兩人打打鬧鬧,旁人根本插不上話。唐穆他們三人在後頭,左昨時不時跟宋禹搭把腔,笑眯眯的,很是招人的模樣。唐穆有些不爽了,“說什麼呢?還避著人呢,還真當自個兒是特務搞街頭暗號呢!”
    左昨擺擺食指,煞有介事地說:“我們培養感情呢。”
    “滾!”
    “嘿,唐穆你來氣了呀?真奇怪,我跟人宋禹培養感情你來什麼氣啊?”說完還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
    唐穆一個冰激淩直直堵了他的嘴,“吃你的吧,廢話那麼多!”
    左昨一嘴都是冰激淩卻也不見狼狽,更讓人無語的是他竟伸長舌頭一點一點舔進嘴裏,眯著眼對宋禹笑,隻剩半根的冰激淩往宋禹那送:“真甜,我就愛這種香草口味的。要不宋禹你也試試?”
    唐穆一把搶過來,憤懣的丟進垃圾桶。
    左昨一臉可惜,“呀唐穆,有你這麼浪費的麼?”
    之後泡溫泉時唐穆的臉色一直陰陽不定,瞥向宋禹時眉頭像緊得鬆不開似的。
    逍遙日子沒過上幾日,新生軍訓就搬上了日程。
    軍訓地點某軍用基地,那裏除了一大片校場和一排溜平房外周圍都是光溜溜的。一房裏住十來人,配一個簡陋窄小的洗浴間。不過這洗浴間大多也是作擺設用,誰會放棄大號寬敞的大澡堂不用,跑這憋屈連個門都搖搖欲墜的小籠房受罪?
    軍訓第一天,規範軍姿動作、站姿,一個動作操練了一天,直把大家折磨的苦不堪言。第二天在烈日暴曬下跑操,站軍姿,還好些個挨不住的女生都倒下了,被人抬到樹蔭底下休息。看到這種狀況唐穆心裏打突,有些擔心宋禹的身體狀況。那家夥自尊心強的很,就算有什麼不舒服也不會吭聲,隻會自個兒忍著撐著。
    終於熬到一天軍訓結束,唐穆沒讓宋禹去共同浴室,而是回了宿舍的洗衣房。
    洗衣房有幾部舊式的洗衣機,不過已經壞了。唐穆把宋禹拉著洗衣機後麵,一言不發的剝掉他那身粗糙的軍服,然後一眼就看到那道用線縫過像蜈蚣醜陋般的傷疤。原本愈合的傷口周圍泛著潮紅,顯然有些受了些感染。而感染一旦開始蔓延引起發燒,那就嚴重了。
    唐穆滿臉凝重,又把他的衣服套了回去,“你在這等一會,我去弄點熱水來,你湊合著用,別再衝冷水。明天我就去跟學校申請幫你取消軍訓。”
    宋禹想都沒想搖頭拒絕,“不用,我沒事,不需要特殊照顧。”如果申請了取消軍訓,就意味著他有可能拿不到這個學期的獎學金。
    “宋禹!”唐穆氣得臉紅脖子粗,“你他媽的非要讓我難受你才開心是不是?當初老子拚死拚活考在這裏來為了誰?難道是為了看著你在這倔著,然後扛著你進醫院?”
    當初擔心他在異鄉沒人照顧,所以縱使他不喜歡循規蹈矩還是咬著牙關熬過來。陪他遠走他鄉,這是他的責任,他希望他能好好愛護自己,而不是眼睜睜看他躺在病床上卻無能為力。可是這一切的一切他不懂。
    宋禹指尖縮了一下,沒有說話。
    唐穆深吸了口氣忍住火氣,“好,我知道你倔,你逞能,我管不了你!但宋禹你別忘了,不是我想管你,是你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宋禹嘴角一抿,眼底已有幾許怒意與冷冽,“既然這樣,我也告訴你唐穆,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別以為自己能救世主,我們的關係還沒好到那種能夠相互製約的程度。”
    說完宋禹就後悔了。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去在意的某些事,原來一直是橫隔在心頭的一根刺,總會在不經意間跑出去咬他一口。他很清楚自己是在遷怒,怒他那天早上的落荒而逃,怨他回來後對他還能風清雲淡。
    唐穆自然是看不懂宋禹的心思,他隻是覺得心裏發冷,原來自己對他的關心在他看來隻不過是強行給他的累贅,讓他有被製約與束縛感!原來都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一廂情願。他深吸了口氣,還能說什麼呢?
    唐穆陰沉著臉回到宿舍,悶聲倒在床上。心裏越想越不舒服,一股鬱氣堵在胸口,特別難受。他恨想:宋禹你丫就繼續沒心沒肺去吧!老子不在乎!
    左昨忽然從上鋪伸個頭下來,脖子上掛著他的寶貝耳機,“我剛剛看你和宋禹在水房那邊,你們吵架了?”
    “吵個屁!誰跟他吵!”唐穆板著一張臉,上麵仿佛寫著‘雌雄免近’。
    左昨摸摸鼻子,仍然笑眯眯的,絲毫不受影響:“你們肯定吵架了。你倆感情不是挺好的嗎?聽說還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對吧?”
    唐穆心想他跟宋禹熟不熟是不是一起長大關你什麼毛線事?但礙以舍友不好直接翻臉,就敷衍的應了一聲。
    左昨緩緩的縮回他的頭,然後莫明其妙的來了一句:“宋禹長得不錯,人也不錯。改天咱們去喝酒,叫上他一起啊,對了,他應該沒女朋友吧?”
    唐穆楞是沒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這喝酒跟他有沒有女朋友有什麼直接或間接的關係嗎?”
    “當然有。”左昨神秘兮兮的頓了頓:“但我不打算告訴你。”
    “靠!左昨你丫也皮癢了是不是?”
    “不癢不癢,我這有一大瓶痱子粉呢?祛癢祛濕,幹爽透氣哦。”
    “……”
    晚上等大夥都睡著了之後唐穆輕手輕手出了門,剛要從高牆上翻過去卻被人在下麵扯住了褲筒。唐穆嚇了一跳,一看是左昨鬆了口氣罵道:“你丫跟出來幹嘛?”
    左昨利索的翻坐到牆頭,不懷好意的笑:“別急著問我。你不會是要翻牆出去偷腥吧?”
    如果是平時,唐穆一定毫不猶豫一腳把這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家夥給踢下去。但他沒時間跟他廢話,教官馬上就要過來巡夜了,要是被逮到,那就麻煩大了。
    “隨便你怎麼想,我告兒你,你再不走的話,待會被逮著,可別怨我。”說完縱身躍下黑漆的牆根,在夜色中一下被隱去了蹤影。誰知左昨也跟上來,“如果我現在回去正好撞見教官那不是死得更慘?反正都得死,還不如快活的死。”
    呸!唐穆被他那一套歪理堵得無言。既然他想跟就跟吧,如果被逮了,多一個人作伴,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
    沿著漆黑的馬路走了將近半個多鍾頭才看到路旁邊亮著燈廂的小診所。自從宋禹出事之後,無論走到哪唐穆都會下意識記住沿途醫院或是診所的具體方位。就像患了強迫症一樣。
    他在診所裏買了些消炎藥,還有一些平常用的退燒藥,口服和外用都有。左昨吃驚的看著他:“你生病了?”
    唐穆白了他一眼,“我像是那麼嬌弱的人嗎?”
    “那這……”
    “左同學,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真的很八。”
    左昨擺出很受傷的表情,“人家關心你好不好?”
    唐穆抖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他們運氣不錯,有驚無險的溜回了宿舍。但躺床上唐穆又愁開了,這麼快就去示好會不會顯得自己很沒原則?長此以往下去,豈不會把他越慣越無法無天?最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拉不下這個臉。
    左思右想之後,第二天天還未亮就把左昨抓到外麵,把藥一股腦的塞給他。左昨被他嚇醒了,“我沒病……”
    最後左昨含著憤怒的小眼神送藥去了,唐穆倒回床上去繼續蒙頭大睡。
    二周後軍訓結束,迎送會典禮之類的走了過場之後才正式開課。
    F大是以商學院而聞名遐邇的高等學府。不過,雖然商學院是國內屈數一指的熱門院係,但並不代表其它專業就是個中翹楚。唐穆的專業很冷門,如果以後真要拿這個專業混飯吃,那肯定是階下貧的下場。但現在有幾個畢業後能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充其量混過四年,換一紙文憑而已。
    唐穆他們象征性的上了幾天課,等那新鮮勁一過,就慢慢懈怠下來,最後幹脆曠整天課,一覺睡到自然醒,然後遊戲的遊戲拍拖的拍拖。
    輔導員找來宿舍,看他們幾個赤著膀子擠一起下片子看頓時氣得兩眼泛黑。他苦口婆心好說歹說才把那幾個大少爺勸去上課,恐怕他們中途偷溜,不辭辛苦跟到了教室。
    曾昧眼下兩團濃重的黑眼圈,雙目無神。他昨晚嘔心瀝血的殺副本,到今天上午才補了會兒眠,現在還得忍受教授空洞乏味的專業術語,簡直生不如死,不一會兒就睡得鼾聲震天。
    唐穆也是無精打采,但礙以輔導員的麵子沒有偷溜。這些人當中就數左昨最精神,他托著下巴彎著眉眼笑,笑得旁邊的唐穆毛骨悚然,“ 你肉毒杆菌打多了?笑成這樣?”
    左昨卻沒有理會他的取笑,笑嗬嗬的望了眼窗外:“你不覺得咱們輔導員很有意思嗎?看起來年紀應該不小了,怎麼動不動就臉紅。哎唐穆,你說如果把他的教案換成那種女郎雜誌,他豈不會直接跳黃埔江以死表清白?”
    “你真變態……”
    “人不變態枉少年嘛。”左昨大言不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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