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  第13章 釋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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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到理發店剃了個禿子,是記憶中最後一次叛逆,女理發師雙手顫顫地給我剃了一個光後,死活不收我的錢,八成又把我當成了混子。之後我把身上的刺青給洗了,指甲油如數刮盡,連腳上的都沒放過。了解了該地的幾所中學,有顛了顛自己的半斤八兩,報了十中。
    七月三四五號考試,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言情玄幻修真三大類小說,重新拿起課本,課程已經荒了很多,隻有一個月時間,我在一個小閣樓裏學習。餓了叫外賣,學習常常
    當時六根清淨,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敢想。後來我就真的考上了,比錄取的分數線高了許多。我去看過心理醫生,醫生讓我好好靜養,告訴母親不會出什麼大事。我去青春放歌,大家為我慶祝了一番,但死活都不讓我喝酒,板哥讓我換了一件小裙子,並不像以前那麼開放,反而有點淑女的氣質。我在台上唱了首《秋天不回來》,子布伴奏,唱的所有人都默默無聲,有的甚至哭了出來。說我和安刃無論是語調還是情感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但他們卻不知道,那個帶子已經被我聽斷了兩次。
    後來,家人認為B城實在不適合我們家再居住,不但有我痛苦的回憶,還有這個家曾經的痛。我們就搬到另一個城市。回頭說說我那個弟弟,兩歲,過年後就三歲了,叫韓斌。我叫他“小平安”,希望我們家以後都會平平安安,也希望能平息我對安刃的不舍。經過高一一年買小食品賄賂,他也會依依呀呀地叫我“姐姐”,小孩子到底是無辜的。況且他還那麼可愛。
    在我養病期間,莫風哥他們經常會來信安慰我,給我寫他們之間有意思的事,但無論怎麼寫,都隻是短短的三四頁信紙,並且都極力的避開那個名字。我知道莫風哥畢業了,實練演習時正好抽到外傷包紮這項。由於經驗豐富,在別人還在清理傷口時,莫風就已經完成任務。現在開了一家小門診,因為接觸過社會,為人也隨和平靜,門診的生意很不錯。雲姐和劉大醫生在一起,已經訂婚,喜歡聊天的性子得以發揚光大,深受那些平時沒人說話的老人的喜歡,談及各種話題都不會啞然,有時更是頭頭是道,所以常去門診的人都叫她“雲丫頭”或是“雲姐”,人氣和當年酒吧一樣高。
    我覺得調養的差不多了,給莫風哥他們回了一封短信:“逃避不能解決問題,談談安大帥哥吧。有些事終究要麵對,我要麵對了。”他回了二十多頁,筆體各不同,是許多人一起寫的。我發現,這個街霸還真的很善良,還有那麼多的事我不知道。
    十五歲的莫風頭一次碰見安刃時,被他嚇了一跳。安刃正和三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打架,莫風衝過去時已經到了打架的尾聲。安刃已經失去了知覺,一直等到安刃醒來後喊了聲:“去門診”後,莫風哥才從手足無措變成手忙腳亂。這自然也成為了莫風去學醫的原因之一。
    安刃交的朋友都是真心的,其中甚至包括那些特殊女性。隻是有很多女孩交往前後的變化太大,讓人難以接受。失去了自己的人沒有繼續交往的必要,因為與你交好的是曾經的那個他,而不是改變後的。這也是安刃的黃金守則吧。女孩子有的變得像綿羊,有的開始對他管著管那,還有的會像年糕一樣黏著不放,或是潑的讓人無法接受。安刃放棄交往的,足足寫了七頁半,七頁半啊!!!
    子布和安刃屬於不打不相識,子布是專修鋼琴的特長生,對吉他隻是碰碰,當成個業餘愛好。因為鋼琴彈不好,被身為音樂老師的老媽訓一頓後去酒吧放鬆一下。可不幸的是,又被一個同學認出來,非要他用吉他彈一首曲子。更不幸的是,沒等彈完就被安刃按在地上,兩人打了起來。雖是同歲,但子布根本就不是從小打架長大安刃的對手,那幾個同學,沒有一個上來幫忙的,很無辜的在一旁看著。安刃打夠了,說:“有種把吉他練好了,別在這兒丟人了,就這尿樣,老子見一次打一次。”還很“客氣”的說:“老子在這兒等你,有種就來!”郜子布腫著臉回家,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練了近兩個月。十指血跡斑斑,都貼著創可貼,帶把吉他找安刃去了。在青春放歌裏一夜成名,成了首席吉他手。安刃叫好聲最大(完全忘了台上這個人)。更標準的說法是:某日安刃打輸,無處撒氣,隨便找了個理由,隨便地打了一個人,隨便的說了一些話,就……等子布幾乎是氣結的說出原委後,安刃更是高興,一把摟住說道:“行啊!是個爺們兒!”最後,子布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安刃的小弟了。值得一提的是,子布有一股王子氣質,隻要被女生追就會微笑的說:“你能過我大哥那關就好啊!不必直接找我。”額,一般女生都會被嚇走,不一般的,也一般成為安刃的女友預備軍成員。
    最後一段是質奇寫的,說安刃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照顧他母親三年整,因為安刃長時間不來,母親問起來,才知道的。而質奇和莫風也首次達成共識,去他墓前上了一炷香,以示感謝。想到過他的善良,隻是沒想到安刃的耐心和毅力。
    等開學重新上高一,我又極其點高的分到了重點班,所有的同學都像謹學一樣,遵規守距,好好學習。我真的很難融入到集體,和同學也沒什麼共同語言,有時候還想打打架、罵罵人,我知道如果那樣我會死的很慘,於是盡量沉默,控製自己不要說髒話,不要打架,不要惹麻煩。以至於很多同學說我是個怪胎,成績也是一落在落。班任說我眼中充滿不服氣和叛逆、倔強,但叛逆也該叛逆到正地方。我笑而不言,隻是在心中驚歎了一回她的明察秋毫,繼續進行自我調節。
    高一結束時,我已經回到了最初的軌道,成績成了全班倒數第二。B城的那群哥們也發生了許多變化。最幸運的要數劉質奇,鬼大概都不信他居然成了保送生,他在他母親常年吃的藥裏又加了兩味,使得他母親的病好了不少。今年高考又憑借自己對中藥的了解,獲得了南方一所醫大的特招。崔琦努努力,或者說她本來學的也不是一團糟,所以考到一座城市了。
    最顯無奈的要數子布,子布原本專修的鋼琴沒過,在酒吧豔遇到考官,吉他彈得令所有考官認同,首席吉他手可不是白吹的,隻是悲慘的麵對選擇。兩條路:彈吉他上大學,複習一年彈鋼琴上大學。後來他選擇了第二條路,複習了,開始他的高四生活。
    有勝者就一定有敗者,徐音真的打敗了任晴知,無論是專業課還是文化課,都比任晴知高出許多。考試的結果讓景川為之一振,讓謹學無顏麵對教育局局長——景川的升學率反超謹學,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隊長去中部的一所警校了,和任晴知分開了,其中的細枝末節我自然不清楚。丁振天想明白了許多,是謹學的重點培養對象,在春季運動會一個人拿了五枚金牌,兩枚銀牌(每人可參加五項,集體項目不算)。比當年穩重了不少了。
    今年夏天我回了趟B城,從雲姐那裏借了一輛自行車,把B城參觀了一遍,下午買了一束菊花去看安刃,阿嬌想陪我一起去,被我回了,我說我想自己去看看。阿嬌歎了一聲,說隨便啊,反正勸你也勸不回來。墓地很幹淨,安刃的朋友會經常來掃墓,處理周圍的環境。長得不白,到死還那麼愛幹淨,我看著碑上“帥哥梁丘安刃之墓”幾個字笑了笑,真自戀,據說是他自殺前群發到各位哥們姐們手機上的。
    下午三點多的陽光並不會刺得讓人難以忍受,我蹲在那裏看著墓碑上的字,愣了神,什麼也不想隻是呆呆地看著。風吹過墓地旁的楊樹和高高的樺樹,發出嘩嘩的聲響。我就在那裏,蹲一會坐一會,在蹲一會再坐一會。直到夕陽西下,才決定離開,可我還什麼也沒有跟他說啊,想了想。
    “那個,安刃。”我輕輕的說。
    “小丫頭,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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