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 第12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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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火車上,莫風他們怕我想不開,半路跳車自殺,找了兩個人陪我。子布,還有,徐音。我自殺了一次割腕,沒死了,或許是因為我還沒有那份絕望吧。
子布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衣短袖,我無所顧慮的穿著吊帶,露著那個狼頭,接受著人們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洗禮。紫色頭發,吊帶,超短褲,十幾厘米的鬆糕鞋,手指甲都是黑色,叼著煙,麵前放著幾個空啤酒瓶,還一臉死人相,全都是不良信息。或許大家不是看我,而是看徐音,圍了一塊手絹大小的花布,在那裏左晃右晃的。真是開放啊。我看著她,她看著我。雙方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瞅著。
終於,在停了三站後,徐音開腔問我:“一姐,還不明白嗎?我當天就是穿著這件衣服而已。”什麼?我一愣,反問著:“你說什麼?”穿著衣服,難道他們……徐音目光探向窗外,對我歎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們躺在一起,都醒著。你把那個情書什麼的撕了出去後,我就走了。”我隔著桌子一跳,撞碎了啤酒瓶,手掐在徐音的脖子大聲問她:“為什麼騙我?”子布忙把我兩分開,徐音有點心虛的說:“誰知道他會自殺啊。我們都以為他隻是想讓你退出我們這個圈子。”我沒有說話,徐音繼續說道:“小安從不求人。可是……你知道的,他對我不錯,沒少幫我。我,哎……如果你看見他那樣低聲下氣的求人,你也會像我這樣的。怎麼說……”後麵的我聽不清了,梁丘安刃,低聲下氣,求人,演戲,為我。然後我隨意的一誤解,連他的葬禮都沒參加,老天好會開玩笑,好會拿我韓柳一開玩笑。
子布遲疑了一下,開口說:“柳一,這是小安讓我轉交給你的帶子,聽一聽。”我微一點頭,安刃真的很了解我,為了我不做什麼傻事,便先製造假象,待我知道並接受他死去的事實後再告訴我真相。“韓柳一,我希望你幸福。”安刃的聲音一字一頓,他還是那樣的固執叫著我的大名,死不改本性。
“我想唱歌給你聽,我也很高興你能聽到。丫頭,好歹這也算我們之間最後一次談話,給老子認真點聽啊!咳咳咳,記住哦,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要活下去,當然我是一絲希望也沒有了。”接下來傳來了第一首歌,是《wind》。安刃的外語本來就不好,唱的英文歌也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隻是他唱得好認真,讓我根本就笑不出來。第二首是《秋天不回來》,依然是他那令人心碎的聲音,而這首歌也是我最喜歡聽的歌,平時死皮賴臉求他他都不肯唱,現在卻“無償”獻給我!還真便宜啊。
第三首歌的前奏很奇怪,沒聽過。但聽過三四句歌詞後,我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下來,是我本想給他作為禮物卻被撕得粉碎的《神賜力量》。“謝謝你,給我力量。無數人性墜落哀傷,苦難病痛傷,不知所往彷徨,都同你一一闖……再見,我倔強的吧台小姐,送你的隻有,瘦小的祝福……我會把,同你的一分一秒,帶入天堂。”經過一番改編了,他還是比我有才的多,帶子依舊在轉,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帶著一向的不羈和散漫:“一一,其實我也曾經想過咱們之間的感情,說愛情,我覺得我有點屈,我從來沒亂碰過你一個手指頭,說友情,也不太標準,總覺著比友情多了那麼點兒,親情,好像是八竿子也打不著啊。除此之外,人還有什麼情感我說不清,但覺得好像是相依為命,別覺得惡心,真的。我們很像,後來越想越像。沒我我不知道你會怎樣,沒你,我現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自殺。我不想任何人因為我離開這個世界,特別是你,你還是個小姑娘,學習還好,如果父母成功複婚,就有一個新的開始。一一,說實話,我誤了你一年青春,我也真心希望你能重新開始。用了這個不太光明的法子。算了,老子不愛說再見,後會有期吧,小丫頭。”我哭得不知所措。難受的心情像洪水一樣,閘門一開,就再也關不住了。
忘不了,終究還是忘不了。無論子布和徐音怎樣好言相勸,淚水還是止不住的下流。那個人,那些事,記憶在心靈的深處,無法抹除,無法消退。
忘不了他第一次聽我平靜的敘述自己半年多受的委屈時認真的表情和緊鎖的眉,之後,四平八穩的聲音對我說:“不難,或許努努力就能就能破鏡重圓,你可一定要活下去。”最後,真的破鏡重圓了。
忘不了第一次幫他包紮,疼得他哇哇直叫,但當我略帶抱歉的問他疼不疼時,他卻無賴的說:“不疼還叫,你當老子烏鴉托生啊!”我就在傷口上“輕輕”地打上一拳,害得他不得不向莫風哥求救。
讓我陪他練籃球,到後來他就自己和自己打,並對我說:“籃球和打架一樣,打起來就愛上癮。”我說:“無聊的人才隻會和自己玩。”他不語,看了我一眼,繼續練三分。後來,我知道那不是無聊,是孤獨。
他喜歡跆拳道,不顧一次又一次被袁月摔在地上,雖然他在道場上處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可就這一個人便可以把他摔得青青紫紫。最後終於成了平手,但無論是被摔得青青紫紫還是成為平手,他都會陪我清理道場,幫我用大桶一桶一桶地拎水洗拖布。美譽其名:鍛煉臂力。
他會在和別人打輸後去我那裏呆著,打贏了,隻要傷的不重就去喝酒。他會站在陽台上望天,望很久很久,我在沙發看書看的倦了,就陪他一起望天,天空永遠那麼高,那麼冷,那麼令人難以捉摸。等他站夠了,便在那兒朝窗外大喊一聲。把心中的的氣憤喊出去後,倒頭就睡,無憂無慮。
我總是自認為成熟,把他當成小孩子看。他也自認為成熟,把我當小孩子看。他有自己的朋友圈,並叫我如何交朋友。可惜,我一個人習慣了。隻要沒有人主動和我一起走,我就會選擇孤零零一個人走。後來他隻好作罷,說任我自生自滅,不再說什麼了。
他會逼我給他做那些我根本聽都沒聽過的菜,整理房子時整理出了好幾本菜譜。他會像在飯店裏點菜,川菜居多。可待我從廚房端出模樣離譜,顏色奇異的菜時,他會一邊罵我豬腦袋死笨死笨的,一邊把所有的菜吃光。也有過往菜裏加調料,放了好多芥末油,隻可惜忘了菜是熱的,都揮發掉了……不過,到後來我真的會做很多菜了。
他會幫我買那些小玩兒意,買小學生一毛錢一袋的小零食。開始對我一頓訓,說這對身體不好、那對發育不好。可最後……你知道的。我也會和他搶,可每次都搶不過他。
他會把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我躺在床上聽歌睡覺看書,他說:“你怎麼這麼豬啊!過來幫把手。”我反問:“我就豬,你怎麼著?”他說:“我打掃豬圈。過來!”我說:“你見過讓豬打掃豬圈的嗎?”他無語。過一會他又說:“你這豬怎麼不上膘啊。”我說:“我是健美豬。”他說:“沒肉買不到好價錢啊!”我說:“那你就喂點化肥啊、飼料之類的吧。”或許是這招用的太多了,有一次他真弄來了一把飼料,放在我麵前讓我吃,我當即無語。那嘴臉,不去逼良為娼就是浪費啊。
…………
那些快樂的點滴讓我又哭又笑,兩人都靜靜地看著我。後來到了T市,我說:“子布、徐音,就這裏吧。我要重新開始生活。”我和安刃逛遍了B城的大街小巷,那裏充滿了他的氣息,我在那裏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