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第十四章 遭遇青衣死士,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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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打戲……】(不想寫打鬥場麵了,煩,咱們略過它好鳥。╮(╯_╰)╭)
洛少頃受傷了,被一劍洞穿肩膀——為了救顧永劫。
場景回顧到幾分鍾之前,顧洛兩人被數十個青衣死士包圍。這一次他們是有備而來的,戰鬥力比起上一次提高了不止一個等級,特別是那個領頭的蒙麵人,武功極好,顧永劫與他幾招過下來,竟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兩人都深知不能再繼續纏鬥下去了,趁著一個青衣死士們因為顧永劫的震天一決而後退的機會,洛少頃一把拉了他就借著踏樹的方向力朝著包圍圈外圍跳去。
他們一路退殺,就在快要衝出重圍的時候,有三個青衣死士卻一齊上前用刀砍向顧永劫,顧永劫用劍架住那砍下的三把刀,而也就在此時,那蒙麵的領頭人竟然一劍朝他刺來。
那一下來得非常之猛,顧永劫無法在瞬間推開其餘三個青衣死士,也無法躲過那一劍。眼看劍尖就已經到了胸口,一旁的洛少頃一個旋劍下來,竟是硬生生削斷了三名青衣死士手中的武器,也就是刹那間的事情,他一把推開顧永劫,那原本刺向顧永劫的長劍卻猛地一下穿過了他的肩膀。
顧永劫一愣,那領頭人也沒料到他的突然衝出,動作一滯。可他更沒想到的是,受了傷的洛少頃竟然就在他失神的那一刻對著他擲出了一把銀針,他本能反應的一下抽回劍去擋,可還是有一根尾部掛著紅線的銀針刺中了他的手臂。
洛少頃用劍在地上挑起一撮泥土,他用手一把抓住再灑向青衣死士們的眼睛,然後拉住顧永劫就向後躍開,道:“快走!”
兩人一直用輕功奔逃了三裏多路,洛少頃的手心微微冒著冷汗,當身後再不見青衣死士的身影,他才終於支撐不住向著一旁倒去,顧永劫趕緊扶住他。
“小洛!沒事兒吧?!”他的眼神裏有愧疚,也有心疼。
洛少頃搖了搖頭,他踉蹌著站直身子說:“我沒事,快走吧。”
說完他就扶著樹幹向前走去,可是步履卻有些瞞珊。顧永劫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他看著他的背影,鮮血已經整個浸紅了他的半邊衣裳,素白的衣服此時看上去觸目心驚,而他卻堅持著不要停下來。究竟是真的像他表現出的那樣傷得不重?還是,他對自己,根本不在意,不上心?
他突然有些難受,趕上去扶住他說:“我背你好不好,這樣能走得快些。”
洛少頃一愣,他轉過頭來看了顧永劫一眼,本是有些猶豫,可最後還是點了頭。
顧永劫見他點頭,心裏抽了一下,他知道洛少頃是極其好強的人,他願意讓他背他,是因為他真的走不動了,否則,他絕不會要別人幫他一點忙。
顧永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清楚洛少頃的想法,他隻是歎了口氣,蹲下身來讓洛少頃趴在他背上,洛少頃把頭靠在顧永劫肩頭,呼吸得很慢很慢。
顧永劫背上他便用起輕功又開始跑起來,可是洛少頃那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卻讓他心慌得要死。
又走了好一路,也沒見到青衣死士追上來,顧永劫正想對洛少頃說,我們休息一下吧,順便幫你看看傷。可他話還沒有說出,洛少頃就向後摔了下去。原來,他環在他肩膀上的雙手早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鬆了。顧永劫的輕功是極好的,可那樣的速度卻形成了一種反作用力。洛少頃整個上半身向後傾倒,顧永劫一個心驚,想要去抓他,可就在他手忙腳亂之時竟然鬆開了架著他雙腿的手,於是洛少頃整個摔在了地上。
“小洛!”顧永劫趕緊停下腳步去查看他的情況,洛少頃躺在那兒,臉色蒼白得嚇人,四肢冰涼,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暈了過去。
顧永劫抓著他的手探了探,還是最初那種奇怪的脈象,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永劫總覺得,比起上一次,那股纏繞在洛少頃心口的強大力量弱了些。
他伸手想為他點穴止血,可是很奇怪的是,不管他怎麼封住洛少頃身上的穴道,鮮血還是照樣向外流著,他有些慌了神,伸手去撕自己的衣服想為他包紮。這時他才注意到,剛才洛少頃趴在他背上,血竟然也染紅了他的衣衫。
他毫不猶豫的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纏住洛少頃的傷口。他必須找一處地方為他治療,否則洛少頃會沒命的!
顧永劫把洛少頃打橫抱起來(公主抱?(⊙o⊙)?),看了看就在前方不遠的通天道,搖了搖頭,通天道上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其他的埋伏,他不能帶著洛少頃去冒這個險。思索了片刻,顧永劫決定折回蜀州城。
一路走著,他不敢再驅動輕功,他怕動作太大會讓洛少頃的傷口傷上加傷,而現在也不易趕路。他在尋找廢棄的廟宇,他們來時的路上見過好幾間破廟,很多年前南陽皇帝曾命人修過大量的佛寺,可是後來東遙崛起,戰爭爆發,年輕的男子都被朝廷征了兵,就連道士和和尚也不例外。而大量的百姓也不再信神佛,人們都覺得,就算再怎麼祭拜,也不會有好事發生。所以就導致了如今四處可見荒廢的廟宇,顧永劫記得,他們來時的路上有一座山神廟,修在山林間,位置比較隱秘。
他背著洛少頃慢慢走著,天也慢慢黑了,月亮高高掛在天上,隱約能聽見幾聲動物的嚎叫,讓四周顯得有些陰森。
終於他找到了那座山神廟,還是像上一次一樣,他先檢查了廟裏的情況,破廟裏除了幾座神像以外,有一個小隔間,是供應以前廟裏僧人居住的內室,有一張已經布滿了灰塵的床榻和一些木架子,梁柱上掛著破爛的布條,角落裏結滿了蛛網。
顧永劫用手擦去床上的灰塵,再脫下外衣鋪在床踏上,這才放下了洛少頃。他把木架子拆開來點燃了火,此時映在火光下,隱約可見洛少頃皺著眉頭十分的不舒服的樣子,一起一伏的胸腔證明他還呼吸著,而血也已經自己止住了。
顧永劫看了他好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決定扒開洛少頃的上衣看看傷勢。衣服被血粘住貼在了傷口上,顧永劫不敢使勁兒,隻能輕輕的一點一點退掉他的衣服,那具在月下的河邊他曾見過的雪白身子如今又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可是當借著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他的傷勢時,顧永劫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洛少頃的整個肩膀都被染成了暗紅色,隱約能看出傷口大概有兩指寬,血塊凝結在一起,看上去異常的猙獰。顧永劫皺著眉頭摸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為他塗在傷口上,再用布條幫他包紮起來。
洛少頃一直沒有半點動靜,連呼吸都是微弱的,簡直讓顧永劫以為他已經死了。
顧永劫心裏很慌,他雖然常年在邊關戰場上與東遙士兵拚殺懂得了很多處理刀傷劍傷的知識,可還是為洛少頃的狀況感到棘手。他流了太多血,如果能找到幾株藥草敷在傷口上也許會好些,可是如今他卻辦不到。一是他不知道那幾種在邊關常見的藥草在這裏是否真能找到,二是,他也不敢離開洛少頃身邊。
他把洛少頃扶起來,用手推著他的背為他運氣。可是洛少頃渾身的脈象卻奇怪得要命,他所有注入的真力就像流進了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淵,毫無用處。最後顧永劫隻能泄氣的作罷,他讓洛少頃靠在他身上,心裏很難過,也很氣自己。
他很氣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強一點,如果他再強一點,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不會讓洛少頃受傷。
他把他圈在懷裏,夜裏有風不知道從哪兒灌了進來,他怕洛少頃冷,便又把他抱緊了些。
洛少頃的體溫一直很低,而此時涼得簡直不像活人。顧永劫有些害怕,他怕洛少頃會就這樣死掉,很怕很怕。
可是情況卻又有了轉機,夜裏洛少頃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喚他:“顧大哥?”
顧永劫一直不敢睡,聽見那一聲微弱的輕喚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他瞪大著眼睛,卻又聽見洛少頃輕輕的道:“我沒事。”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被一劍整個穿過了肩膀,留了那麼多血,他還敢說沒事?顧永劫苦笑,隻搖了搖頭,淡淡的道:“別說了。”
洛少頃笑,輕輕牽著嘴角繼續道:“放心,我死不了的。”
死不了?顧永劫一下緊張起來,聲音也大了些:“說什麼呢!你當然不會死!”
這一句話讓洛少頃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他沒有再說什麼,氣氛慢慢變得安靜下來,隻能間歇的聽到木材被火燒裂的“噼啪”聲響。
顧永劫見洛少頃不說話了,以為是他又睡過去了,便試探的喚了喚他:“小洛?”
“嗯。”
一聲回應,讓他安心了不少:“你感覺怎麼樣?”
洛少頃沉默了一會兒,卻回答道:“口渴。”
“哎?”顧永劫有些哭笑不得,又突然想到他流了那麼多血,一定是會口渴的,可是身邊卻沒有水。於是他輕輕讓洛少頃躺回那張破敗的床踏上,自己翻身下了地,道:“那你先躺會兒,我去外麵給你找點水喝。”
“嗯。”洛少頃點點頭,看上去有些虛弱,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失了他一貫的冷豔氣質,反而顯得有些柔和了。
顧永劫笑笑,拿上劍轉身就要走,可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回過頭對洛少頃說:“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你就吹笛子叫我,我不會走遠。”他有些擔心以洛少頃如今的狀況會不會已經沒有力氣再吹響笛子,便又補問道:“能辦到嗎?”
洛少頃點點頭,顧永劫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能辦到還是假的,但他也沒有多餘的選擇。歎了一口氣,便轉身出去了,隻希望不會再有任何變故。
可是有時候人們常說的禍不單行卻是真的,當顧永劫找到水急急趕回來的時候,破廟裏再沒了洛少頃的身影。
沒有打鬥的痕跡,隻是床踏上留著一塊刻有“鴻羅門”字樣的令牌……